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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许舒音和夏瑾扬便开始排练合作曲。许舒音向来认真负责，一晚上就将曲子练得滚瓜烂熟，哪里该重、哪里该轻、哪里可以加颤音，乐谱的所有细枝末节早已印在脑袋里，只要开口，就能高水准发挥。

    曲毕，调音师、音乐制作人和隔壁跑来观摩的男团出身的唱跳歌手倪均都肃然起敬。溢美之词不绝於耳。

    「不愧是新晋歌后，音高和拍子都好JiNg准。细节也处理得非常好。」

    「舒音姊，你的现场b专辑里听还要好听耶！我都起J皮疙瘩了！」倪均星星眼地说完，推了推夏瑾扬问，「师哥，你说是不是很厉害啊？」

    倪均与夏瑾扬是同一个经纪公司的前後辈。

    夏瑾扬取下耳机，忍不住瞄了一眼许舒音──她继续不动声sE低头看谱，确认自己是否出错，彷佛刚才一整段令人起惊YAn的演唱只是日常功课。

    他转头驱赶倪均：「你不是跟雾希晴一组吗？去练自己的吧。」往雾希晴方向瞥了一眼──她正对着他，温柔一笑。

    夏瑾扬皱了皱眉，收回视线，转头走进录音室，指了指许舒音的耳机，示意有话对她说。

    「这几年，退步了？」他刻意用轻佻的语气打趣道。

    「你哪里不满意？」

    夏瑾扬对上她冷淡的目光，嗓子紧了紧，一时语塞。几秒後撇开视线，说：「只是觉得少了点什麽……我出去透口气，再想想怎麽调。」

    等他出去，许舒音打开水壶喝了一口，发紧的喉咙才放松下来。

    出了录音室，夏瑾扬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许舒音现在的演唱确实不如五年前真诚动人嘛！

    四处乱转时，瞥见有人在露天座位区摆弄着什麽，他记得那个nV孩前几天跟许舒音有说有笑，好像是网路歌手起来的。夏瑾扬好奇地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好漂亮的花。」

    小绿被他突然出声吓到，看清是谁後，忙把原本桌上的那枝红玫瑰cH0U走，跳出一米远。

    夏瑾扬被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有些好笑：「我看着像是抢匪吗？」

    「呃……」小绿尴尬地解释道，「不是，我是担心夏老师您过敏。」

    「过敏？」

    「对啊，您不是花粉过敏吗？」

    「谁跟你说……你舒音姊说的？」夏瑾扬还没问完，仔细看着小绿手上那枝孤零零的红玫瑰，闪过一个念头，问道，「她怎麽处理花的？」

    「分给大家……」小绿看他的反应，隐约猜到事实，声音越发微弱。

    「分给我以外的所有人？」夏瑾扬帮她接下去说。

    小绿垂手站在一边，点点头。

    「也好，」半晌，夏瑾扬才自嘲笑道，「b直接丢掉要好一点……」

    这边夏瑾扬就回到录音室，绝口未提送花的事，只继续陪着许舒音练习。

    她一如既往地冷静，连声音都像计算过的波形图。

    夏瑾扬犹豫了三秒，敲了敲门，语气压得轻柔：「刚刚那句尾音，收太乾净了？黏一点试试？」

    她严肃地点了下头。

    「不急，慢慢来。」他声音很轻，像怕吵到她，也像怕吵到自己还在SaO动的心。

    许舒音这几年在歌唱技巧上努力钻研，一点就透，毫无压力就可以达到夏瑾扬说的效果，不过翻来覆去，却仍无法使他不满意。

    他让许舒音先休息着，许舒音透过玻璃见他表情专注地在平板的谱上花花绿绿地笔记。重逢後过度武装的应激反应，逐渐退cHa0，露出底下的河床，想起刚刚小绿问许舒音关於玫瑰花的事，心中升起一GU被抓包的愧疚。

    一码归一码，这件事她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整天下来，许舒音尝试了无数种风格及改编，直到天sE全黑，工作人员露出疲态，两人才结束第一天的练习。

    许舒音故意慢吞吞喝水、收拾，想等夏瑾扬一人时，向他道歉。但今日夏瑾扬动作反常地迅速，许舒音一口水还没吞下去，他人就走掉了。

    回去後，许舒音听了一晚上夏瑾扬的歌单集锦，昏睡前告诉自己──

    现在两人只是同事，不要撕破脸、维持表面关系、好好录完节目就好。

    隔天许舒音顶着眼底的淡青，睡眼惺忪坐在夏瑾扬旁边化妆时，他忍不住关心问：「你还好吗？」

    许舒音像是才发现有人，从镜中望着他道：「早，我没事。」

    等化完妆，喝完一杯热茶，许舒音才重振JiNg神。

    「夏老师，合作曲可以改你的成名曲吗？」她商量地问，「《今晚先Ai谁》。」

    夏瑾扬原本正在翻乐谱，听见她这句，手顿了一下，没抬头说：「不行。」

    「为什麽？」

    「那首你也唱不来。」

    「你都没听过，怎麽知道我唱不了？」

    夏瑾扬沉默几秒说，「歌太脏，不适合你。」

    「就你可以唱？其他人都不行？」许舒音反唇相讥。

    夏瑾扬忽然安静下来，没有笑。

    「……那是以前。」夏瑾扬深深凝视她，喉结动了一下，说，「五年前我就没再唱这首歌了。」

    「心境不同，唱不了。」他轻声说。

    许舒音被他盯得不自在，撇开眼，「不用跟我解释这麽多。」

    「我只是不想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是以前。公私分明，我还是有职业素养的。」她说。

    夏瑾扬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在许舒音脸上烫出一个洞，才偏头颓然笑道：「你说的对，不该混在一起。等下试试吧。《今晚先Ai谁》。」

    许舒音杏眼圆睁，讶异地看他。

    夏瑾扬挑眉道：「怎麽，又不唱了？」

    「没有，」许舒音淡淡地说，「太久不见，没习惯你的善变。」

    夏瑾扬一时语塞：「……你倒是变得很毒舌。」

    夏瑾扬听了许舒音演绎版本的《今晚先Ai谁》後，久久不语，最终不得不收回当初说她不适合的话。

    後采花絮中，问他：「对於许老师要唱你五年前自己封锁不唱的禁歌，夏老师知情吗？」

    夏瑾扬点点头：「我们有讨论过。」

    「那不知道，粉丝还有没有可能听到你的新版本？」

    他笑了笑说：「可以听到许老师的版本，她b我的JiNg彩。」

    「节目规定要两人合作，那您是参与哪个部分呢？」

    「嗯……」他思考片刻，笑道，「应该是花瓶吧，大家可以好好欣赏我的美貌。」

    负责采访的nV编导忍俊不禁，看到刚好拎着咖啡路过的林佩娴，招呼道：「佩娴，节目流程的终稿收到了吗？」

    夏瑾扬与林佩娴打了照面，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扭头，目光去找许舒音。只见她一脸淡定地翻着乐谱，全然没注意到这里，暗暗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学长，好久不见，」林佩娴经过时，用仅两人听见的声音说。

    这句话轻轻柔柔，却如同一根粗绳狠狠勒住夏瑾扬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