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笔触_第十八章心门的试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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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心门的试炼 (第4/4页)

孩——在病房里一直抱着《月亮下的约定》的那个——她最後有喝一点水。你说得很慢,她也点了头。」

    陈亦然的喉头一酸:「是你画的月亮帮了她。」

    「是你在。」江知远的回答很快,几乎不带思考,「我……不确定我能做什麽。先从明天的便当开始吧。」

    他把帽沿往下拉,像是躲回自己的Y影,却在路灯下不再那麽孤独。脚步声淡出一段距离後,陈亦然才转身离开。夜风从背後推了他一把,推得不重,却让他觉得自己的步子第一次没有那麽用力。

    回到家,他把米倒进电锅内锅时才发现手指有些发抖——不是焦躁,是紧张。他把菜洗了又洗,葱切好却又想起对方不要葱,只好把它们全部捡起来,笑自己像个第一次学习生活的笨拙学生。

    水滚的声音很细,像某种期待在厨房角落里慢慢升温。他忽然想到什麽,拿起手机,给江知远发了一条讯息:「明天,便当不会太咸。」

    对话框那头很快亮起:「好。我会来。」

    屋内静下来,电锅跳起来的那一声「喀」清晰可辨。陈亦然把味噌汤倒进保温杯,试图想像明天中午那个仓库里的光——可能很暗,可能充满灰尘,但会有两个人坐在一起,打开一个普通的便当,分食一碗不放葱的汤。

    这个画面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却让他的x口轻了一些。不是因为所有问题解决了,而是因为他终於知道该把力气用在哪——不再是抓住,而是陪伴;不再是要求对方「说」,而是让对方在想说的时候,有一个会听的人。

    夜sE更深,城市的边缘收紧成柔软的轮廓。他把灯关上,窗外的光从缝隙渗进来,落在桌上那本绘本上——封面是江知远画的月亮,今晚看起来b前几天更圆一点,像是终於有了能往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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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黑暗里合上眼,心里默念:明天。

    夜sE散去後,城市的节奏重新回到白昼的喧嚣里。可对江知远与陈亦然而言,那个夜里的对话,像是悄悄种下的一枚种子。没有谁大声宣布什麽改变,可是一些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选择,却逐渐开始发生。

    清晨,陈亦然在医院完成第一场门诊後,手机震了一下。讯息简短,只有两个字:「早安。」

    那是江知远。

    一向习惯将所有情感埋在沉默里的他,难得主动打出这样的讯息。甚至没有标点符号,像是怕多一个逗点就会让自己显得软弱。

    陈亦然凝视着那两个字,嘴角浮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笑意。他没有急着回覆,而是等着心里的喜悦稍稍平复,再按下:「早安。今天好好吃早餐吗?」

    几分钟後,讯息回来了:「嗯。」

    仅此而已,却像是石子落进心湖,漾开一圈圈温柔却真实的涟漪。

    这样的讯息往来没有固定的模式,有时隔了一整天才会出现,有时却在半夜突然跳出一行:「还没睡吗?」

    陈亦然知道,对江知远而言,这些文字背後是一次又一次与过去抗衡的挣扎。他不再强求更多,而是学会在字句的空隙里读懂对方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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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午休时,陈亦然在医院食堂里收到一张照片。照片模糊不清,是一只蹲在窗台的小猫,耳朵折着,眼睛圆亮。下面只附了一行字:「像你。」

    陈亦然盯着萤幕愣了好久,才忍不住失笑。他回传一个「笑哭」的表情,接着加上一句:「你什麽时候养猫了?」

    回覆很慢,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才出现:「路边的。」

    简短、乾脆,却意外让陈亦然感觉到——江知远正在尝试,哪怕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视线投向b过去更柔软的东西。

    几天後,出版社发来一封邀请:希望江知远能参加下一场小型cHa画展,主题是「家的模样」。

    陈亦然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件事的重要X。於是当晚,他去到画室。那里的光线依旧偏暗,空气里弥漫着颜料与纸张的味道。

    「展览?」江知远抬起头,眉心瞬间皱紧。

    「嗯。」陈亦然将邀请函推到他面前,语气尽量放轻,「规模不大,也不会有太多媒T,只是一次小小的交流。如果你不想,也没有人能b你。」

    江知远沉默良久,手指在桌面轻敲,像是在衡量什麽。最後,他低声道:「家的模样?……我没有家。」

    这句话像是一把钝刀,慢慢割过陈亦然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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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急着安慰,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陪着对方一起承受这份沉重。许久之後,他才说:「那不如,就画你心里觉得像家的东西,不一定要是真实的。」

    江知远没再回答,只是将邀请函推到一边。但那晚,他却久久没有驱赶陈亦然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不是恋人,却b普通朋友更亲近;不是病人与医师,却又依然保持着某种界线。

    某个夜里,江知远突然传来一句:「睡不着。」

    陈亦然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回覆:「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并肩走在街道上。夜风拂过,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两人谁都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偶尔交换一个目光,便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安定。

    这样的时刻,对江知远而言,是前所未有的陌生——一种不必随时警戒的安静。他甚至在一个路口停下,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跟人这样走过路。」

    陈亦然只是点头,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那已经是对方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坦白。

    又过了一周,江知远忽然出现在医院。他没有提前通知,只是静静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那个抱着绘本的nV孩。

    陈亦然惊讶,但并没有打破沉默。nV孩发现有人站在门口,眼睛亮了一下,抱着书本慢慢走到他面前,怯生生地问:「你……是画这本书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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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远没有回答,只是僵y地点了点头。

    nV孩眼里立刻闪出光,像抓住了某种救命稻草。她小声说:「那……你能帮我在这里画一个笑脸吗?」

    江知远怔住。那本书的扉页早已被翻得发h,纸张边缘起毛,却因为这一句话而承载起一份沉甸甸的期待。

    手指颤抖着,他最终还是接过笔,在那页空白处画下一个极其简单的笑脸。

    nV孩盯着那个笑脸看了许久,然後破涕为笑,笑得又傻又真诚。

    那一刻,江知远心里某个角落,悄悄松动了一线。

    他转头看向陈亦然,眼神仍旧矛盾、仍旧抗拒,却终於没有再把自己完全封Si。

    这是他的「初步选择」。

    不是承认,也不是拒绝,只是一个犹疑的、带着颤抖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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