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笔触_第十二章疗癒与选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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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疗癒与选择 (第3/6页)

不是治疗,而是危险。”

    陈亦然听着,心脏一下一下敲打着。他没有发言,只在笔记上写下:

    「那如果跨过界线的不是错,而是救赎呢?」

    这句话他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接受。这种想法会被视为失职,是最严重的忌讳。可他心里却第一次冒出「也许这不是错」的念头。

    夜深,他回到诊所,开了一盏小灯,坐在空荡的谘商椅上。墙壁白得刺眼,像是一张等他书写的纸。

    他轻声对自己说:

    “如果我是医者,就应该退後;如果我是陈亦然,就想靠近。”

    这两句话在空间里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回音。他双手掩住脸,沉默很久。

    最终,他没有做出结论。他只是静静坐着,把挣扎留给夜,把不确定留给自己。

    夜sE的缝隙里,静默像是一层厚厚的纱,笼罩在江知远的工作室。灯光被他刻意调得很低,墙上挂满的绘画看似安详,可在昏h光影下却透着隐隐的不安。陈亦然站在门口,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凝望那背影。江知远的手指正轻轻划过画布边缘,像在寻找什麽出口,却始终不肯落笔。

    这不是第一次他见到这样的画面,但今晚却异常不同。那种抵触、那种一再拒绝的冷漠,彷佛在这场长久的对峙後,终於出现了细小的裂缝。陈亦然能感觉到,江知远内心的拉扯正压得他无法呼x1——正因为如此,他才仍站在这里,没有退开。

    「你为什麽不走?」江知远终於开口,声音沙哑,却没有带着往日的尖锐。

    「因为我知道,你其实不想一个人。」陈亦然语气平稳,像在说一个事实。

    江知远的肩膀一震,却没有回头。他不喜欢这种话,因为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准确划开了他多年以来拼命封存的孤独。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连力气都没有。

    桌上摊开的那张未完成的cHa画,是一本新绘本的草稿。不同於以往总是充满柔和sE彩、灿烂微笑,这张草稿里的角sE却背对着yAn光,背影单薄,像极了童年时的他自己。这细节让陈亦然心口微紧——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江知远笔下出现如此直接的「孤寂」。

    「这不是给孩子看的画吧?」他低声问。

    江知远沉默,手指在纸面上颤动,像是被抓住了秘密。良久,他才冷冷吐出一句:「这只是……失手。」

    「不,这是你最真实的心情。」陈亦然望着他,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温柔,「你一直在画你想要的幸福,可是这一张……你画的是你自己。」

    这句话,让江知远呼x1一窒。他猛地抬起眼睛,里头是愤怒,也是慌乱。可是陈亦然没有後退,反而往前一步,把彼此的距离缩短到无法忽视。

    两人对视的片刻,时间像凝固了一样。江知远眼底的挣扎,陈亦然看得一清二楚。那不是单纯的抗拒,而是被迫与过往创伤搏斗的痛苦。

    「你为什麽要b我?」江知远的声音有些颤,「我……我没有欠谁什麽。我只想安静画画,让别人觉得快乐就够了。」

    「可你呢?」陈亦然几乎是脱口而出,「除了画笔,谁能看见你真正的快乐?」

    这问题像一记重击,江知远瞬间哑口。他想说「我不需要」,可话到了唇边却变成一声乾涩的笑,笑里满是苦涩。

    「你以为……我还能快乐吗?」他终於问出这句。那一刻,他眼神里的防线彻底松动,露出脆弱的缝隙。

    陈亦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静静伸手,指尖停在那张画布的边缘。他没有碰触江知远的作品,只是隔着一点距离,像是给对方一种不会被侵犯的安全感。

    「知远,你的画已经在告诉我答案了。你想快乐,只是……你还不相信自己有资格。」

    这句话,让江知远彻底沉默。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眼眶微热。这麽多年,他用笔描绘幸福给别人看,却从来没有人说过「你有资格快乐」。陈亦然这句话,不仅仅是安慰,而是无可逃避的直击。

    那一刻,江知远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快要哭出来。他不想示弱,於是转过身,背对着对方。但肩膀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陈亦然没有b近,也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站着,给予对方沉默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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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片刻,江知远突然想起了孤儿院里的夜晚,那时候他最害怕的,就是没有人会留下来。而现在,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後有一个人站着,不走,不退。

    这种存在,让他既恐惧,又心安。

    恐惧的是——他害怕这一切会在某天失去。

    心安的是——至少此刻,他不是孤单的。

    「陈医生……」江知远低低喊了一声,声音几乎要碎掉。

    陈亦然心头一紧,却只轻声回应:「我在。」

    这短短两个字,像是穿透了江知远的心墙。那一瞬间,他第一次有了「或许这个人真的不会马上离开」的微弱念头。这就是松动的开始——不轰烈,却足以改变後续的方向。

    空气里只剩下两人的呼x1声。江知远沉默许久,忽然转身坐下,手指颤颤巍巍地拿起笔。这动作不是为了驱赶陈亦然,而像是一种试探、一种在边界上徘徊的挣扎。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这样——画画,是他的铠甲,也是他唯一的庇护所。

    「你不用看。」他低声说,但并没有阻止。那一瞬间,陈亦然懂了:这是允许的暗示。

    画布前,江知远下笔的第一道线条异常生y,带着明显的迟疑。他的手一度停下,眉头紧锁,像是害怕这个动作会泄露什麽不可言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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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纸上,逐渐浮现一个小小的背影。那背影很熟悉,和先前草稿里那个孤单站立的孩子如出一辙。可这次,他停下来,笔尖在孩子旁边犹豫了许久。

    「你画的是自己?」陈亦然柔声问。

    江知远没有回答,只是深x1了一口气,接着,笔尖再次落下。那孤单的孩子旁边,缓缓浮现另一道身影。线条很轻,甚至还有点颤抖,但无可否认——那是一个「陪伴者」。

    陈亦然愣住了。他心里很清楚,这并不只是画,而是江知远内心的第一次承认:他渴望有人并肩。

    随着第二个身影被g勒,江知远的笔触渐渐稳了。他的眉头舒展了些,动作变得连贯。孩子的背影不再孤立无援,旁边的那个人虽然没有五官,却被画得b原先更高、更挺直,像是一道安静却坚定的支柱。

    「……这不是给谁看的。」江知远喃喃低语,「只是……我想试试。」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要散掉,可对陈亦然而言,这已经是突破X的示意。那「试试」二字,像是一扇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陈亦然没有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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