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_二十九 易碎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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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易碎品 (第1/2页)

    二十九易碎品

    与刘玉玲二人分别后,沈亦温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两人的家。

    他其实没抱什么希望,毕竟余晏冬这段时间分身乏术,这个时间点不太可能在家。

    所以当他开门见到那双瞪大的眼睛的时候,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千斤坠倏然拉得狠狠往下一掉,差点没把他砸出个趔趄来。而后几乎没给他反应调整的时间,温热坚实的躯体撞进怀里,力度大得他不得不向后退了好几步卸力。

    他被撞得咳了一声,开了句玩笑:“心都要被你撞碎了。”

    余晏冬这才慌慌张张地推开他,神情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很是懊恼:“啊!我……你没事吧?撞疼了吗?肺疼不疼?”

    沈亦温夸张地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很疼得样子:“我可是很易碎的。”

    “……”余晏无奈地看着他,“不是伤在右边吗?”

    他这才忍俊不禁,伸手摸向余晏冬的脑后,发茬有些扎手,轻轻发力将人带向自己,“早就不疼了,是你照顾的好。你很擅长保管易碎品。”

    “我有吗……”两人的额头相抵,嘴唇间的距离不过毫厘,却又偏偏谁也碰不到谁。

    “在照顾我这件事上,你一直都做的很好,真的。”沈亦温弯起眼,头轻轻压下,终于将两人唇齿间的缝隙填满,呼吸都被封在吻里。

    两人都是久旱逢甘霖,谁也不舍得先退开,唇舌缠绵间发出黏腻的声响,让人听了耳红。

    许久,余晏冬才不舍地放开,努力平复着喘息,从混沌的脑子里勉强拎出正经事来:“怎么过来了?”

    这个问题,沈亦温自己也说不清楚。昨天见到那张字条之后,他总也不能心绪平静。他说不好这是行动前的紧张和担忧,还是冥冥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愿平白说些不吉利的话,更不想给余晏冬更多压力,就只能插科打诨地避重就轻:“太想你了,想得心都要碎了。”

    饶是知道这是句玩笑话,从心仪的人嘴里说出来,也让余晏冬控制不住地扬了嘴角。

    不想被追问,沈亦温反客为主:“你要去哪里?”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对方穿着整齐,明显是要去见什么人的打扮。

    对他,余晏冬也没什么好瞒的:“去找一趟周同。”

    “嗯……”沈亦温亲昵地碰了碰他温热的唇瓣,又留恋似的轻蹭了蹭,试图用美色搅乱对方的思绪:“我去看过萧楚行的病房,如果我和周同两人联手,应该可以很快制服他们。”

    然而圣上虽然沉迷美色,却是不可多得的明君,表面上十分受用地接纳了这番腻歪的吻法,头脑却依旧清明得很:“是我——和周同。”

    至此,沈亦温只能无奈地应了,半真半假地抱怨:“怪我不够格能让你色令智昏。”

    余晏冬很不敢苟同。他恨不得一头扎进温柔乡里再不起来,让浑身的骨头都软下来,就像睡在云里,任由它飘荡到哪里去。他知道沈亦温有这样的能力。

    然而他不再是过去的余晏冬了。他早就把这身筋骨打碎,再用枷锁铸成脊梁,下头连着理想,上头连着仇恨。

    他本可以就这样一身枯骨地走,然而偏偏沈亦温让他重新长出皮rou,仇恨也溢出鲜血,他便只能把皮rou沁了血,黏在上面。他脚踩着理想的根基,却在不知不觉间让粘稠的血渗了下去,从此理想被迫带了铁锈味,仇恨也跟着摇摇欲坠。

    这或许是他内心深处最隐晦、最不愿承认的自我剖白,这些本不该有的私心和妄念消磨着他,让他既愉悦又痛苦,进退维谷。

    所以他只能表现得更坚定,也做得更加不留后路。唯恐有一点缝隙,便能让贪欲肆意疯长,被人察觉。

    他叹息一声,也学着沈亦温的样子缱绻地吻他。

    两人亲密许久,分别时都十分不舍。然而沈亦温终归是从这短暂的会面中汲取了些力量,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也安分了些许。

    临走前,他拉住余晏冬,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不怕死,我也知道你不怕。”他顿住,随即摇摇头笑了,他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脏一下一下跳得稳健,“我把它给你了,记得帮我保管好。”他咽下了本想说的话,在这旖旎的气氛下,他不管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所以只能说爱,也只好说爱。

    殊不知情之一字才是最沉重又温柔的束缚,余晏冬指尖微不可查地蜷起,他下意识地想说“不”,话到嘴边才拐了个弯:“知道了,易碎品。”

    沈亦温松开手,眼底波光流转,他轻轻亲在对方嘴角,几乎是用气声说道:“去吧。”说完,他彻底退开,转身推门走了。

    门“砰”地一声撞上,余晏冬杵在原地,呆愣了很久。沈亦温与他来说,真的像是个易碎品。他不敢肆无忌惮地拥有,唯恐最后扎得满手血糊。

    从家里出来,沈亦温开车回到了约定的地点,刘玉玲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他沉默地下了车,刘玉玲也什么都没有问,只跟他说一会儿家里见,沈亦温点头应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亦温早就收拾好情绪,看上去与来时无异。他很久不回来,饭桌上一家人对他嘘寒问暖,其乐融融,时间倒也过得快。

    等他吃完饭从家里出来,天都已经黑了。吴天凡坐在车里等着,先前佣人们邀请他来吃饭,他拒绝了,便一直饿到现在。

    “给你打包了些,回去吃吧。”一上车,沈亦温便将还温热的饭菜递给他。

    “谢谢。”吴天凡接过,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听你阿嫂说送了你一块玉料,沈少爷想做成什么样啊?我倒是认识一些人,要是有需要可以帮忙。”

    沈亦温自然知道他这番话不过是试探,但他此刻也没心情与他周旋,索性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没想好,以后再说吧,先谢谢了。”

    汽车安静地行驶在上海繁华的夜色里,最终停在中央第二总医院住院部的大门前。

    夜晚的医院大楼黑压压的,零星幽暗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总要让人联想起话本里写的那些故事。沈亦温就站在门前,老旧的灯光似乎有些接触不良似的,忽明忽暗,等吴天凡停好了车过来,乍一看见他,吓得当场叫出声来。

    黑暗里看不清楚,但吴天凡总觉得他似乎笑了一声,然而声音却是一本正经的,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吓到你了?今天辛苦了,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病房,值班的护士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他出去的事了。

    一进屋,沈亦温刚要伸去开灯的手倏然顿住——病床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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