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骨_朕亲爱的父皇和朕那个菜不自知的便宜皇弟,从来不叫人省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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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亲爱的父皇和朕那个菜不自知的便宜皇弟,从来不叫人省心 (第2/2页)

朝中要职门生遍布,又有仙门天尊庇佑,当之不愧为世家巨擘,勋贵头首。

    百姓们每每抬首而望,总生叹谓。只要上玄仙门仍照拂四境,谢氏的光辉就不会消弭,就像扶光司千百年来永远高悬在晏京上空一般。

    只是他们并不明白,天上的扶光司与地上的国公府就像上下伸出的两只手,不仅包围了宫城亦是牢牢扼住了姜氏的咽喉。

    平民眼中的君亲臣恭,辅佐庇护、从来都没有看起来那么安定和睦,生性桀骜的龙皇,也绝不甘心受制于人。

    当那座悬浮天穹、永远与日月争辉的神殿支离崩碎的那刻起,谢氏的结局就已注定。

    修为精纯的仙人终也落得个羽化成灰的下场,足以证明这世间根本没有称得上永生不灭的存在。

    曾经枝繁叶茂、不可一世的贵胄名门,到如今只剩下一座“孤城”,顶天立地的镇国神柱已碎,取而代之的是姜氏龙柱、康王府匾。

    谢氏的倾覆如山岳崩摧,在晏京骤然掀起舆论浪潮,而他这“认祖归宗”的康王,一度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可供消遣的笑柄。

    是啊,当国公府还未挂上康王府匾时,他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五年,他做了定国公谢宣二十五年的儿子,冠了二十五年的谢姓。

    家族一朝惊灭,独他一人因祸得福,竟稀里糊涂得成了皇室一员……

    待他向来亲善和蔼的先帝将他拥入怀中,哽咽着告诉他,他本就应该姓姜。直到受封康王的那一刻他仍趋于恍惚。

    他早该从细枝末节的诡秘中发现蹊跷,譬如先帝待他确实与众不同,而他的父亲谢宣却对他忽冷忽热,总是用一种讳莫难言的神色盯着他,打小他就有这种感觉,比起生父,先帝待他更为慈爱,更像是一个父亲。

    譬如他双瞳的颜色,比他的哥哥们都要浅,都要金。

    再譬如先帝四子一女名中皆带王部,而他名琛,这亦是他出生之时……先帝赐名。

    甚至无需先帝费心安抚,他自己就已经平静得解释完了这一切,或许说比起姓谢,一直以来他更期望冠上姜姓。

    正如当年晏京百姓们酒后放肆无状的醉言一般。

    面对一朝溃败再无复起之日的家族,二十数载养育之恩根本算不得什么。他避之不及恨不能脱清干系,能登临金殿、位列王席,简直是邀天之幸,他偷着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举起复仇大旗。

    他们说的一点不错,他姜琛生性卑劣、从来就不知感恩,心高气傲、万事必争头筹。

    当他还是国公府小公子时,风流蕴藉,无出其右。当然,那是因为所有人都不会拿他与那位殿下作比,即便他谢氏权势滔天,可在岐国万千人心中,那位殿下才是中天骄阳,最明光闪耀的那一个。

    当姜琛还因为几篇美誉晏京的诗文而沾沾自喜时,那位殿下就已经是英武神威的常胜将军。

    当姜琛靠着谢氏与先帝的关系,成为中书侍郎时,那位殿下已然政绩斐绝,声名赫顶,甚至逼得先帝大肆清洗朝中党阀,而那些被清理掉的,可都是他们谢氏门生……

    当姜琛踏着族亲骨灰,终于迎来了人生最璀璨炫目的一刻,他以为终于能与那位殿下平分秋色分庭抗礼时,他却依然用轻蔑得眼神看着他,没过几日就携着赫赫功绩,被册为了太子……他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

    那位殿下,如今是陛下了,成了姜琛心中永远也无法驱走的阴影,这片阴影在先帝宾天后无限放大,无时不刻笼罩在头顶,遮蔽了他人生中所有的色彩光明,徒留下一片凄寒阴翳。

    他这一生,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被姜珩死死摁在地上。姜琛看着面前胡乱生长的奇花异枝,仿佛永远也无法理清,他亦是陷入了永无止尽的郁躁之中。

    府内这方温室是当年定国公最喜爱的一处地方,植物疯一般地生长着,就如同人的野心。

    姜琛的眼眸里没有怨毒之色,只是淡淡的自嘲与一片冰冷。

    环过花剪金圈上的修长手指,骨节因用力过大而泛出青白,好像他手下的不是剪刀,而是什么人的脖子。

    他才是父皇瞩意的太子,父皇曾说过要将这山河重器交给他。

    而姜珩不过是个弑父弑君的大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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