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师父的师父上线 (第1/1页)

    车驶入山庄后，季言首先注意到这里和师父住的古堡完全不同。环境幽静、建筑古朴，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车子在一处庭院前停下，一位身穿灰色中式长袍的管家模样男子走上前来，恭敬地将三人引入宅内。

    一路行来，季言没有看到太多仆从，偌大的院落只有零星几处打理痕迹，看起来非常清静。他忍不住四处张望，想在脑海中将这里与古堡做个对比。管家将他们迎到宅内宽敞的客厅，让三人稍作等待。客厅里摆设简单，却处处显露出雅致。墙角有一座高大的博古架，陈列着几件古玩；正中挂着一幅气势不凡的山水画，一看便出自大师之手。

    “请稍待片刻，主上随后就到。”管家向三人微微俯身，然后退了出去。

    季言正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只听见楼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急不缓，很快就见到一位形容鹤发童颜、身形略显瘦削的老者走下楼来。他身穿藏青色长袍，虽然年事已高，却精神抖擞，目光慈和但又透着不容小觑的锐利。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比季言还要小上一些，乖巧地走在老人身后。

    程渊一见到老者，立刻站起身来，神色毕恭毕敬。墨淮与季言见状，也赶忙起身低头致意。

    “师父，师祖。”程渊声音微沉，恭谨地行了一礼。墨淮亦鞠躬，随声附和。季言虽然不会说话，但也跟着两人弯腰示意，表情十分恭敬。

    “不必拘礼，坐吧。”莫长川微笑着摆手，步态稳健地朝客厅中央走去，神情和蔼，似乎完全没有上位者的架子。

    然而，程渊依旧没有坐下，等莫长川走近，才几步上前扶住老人的手臂，将他迎到主座入座；此后，自己才敢在老人的侧面位置坐下。墨淮和季言自然也要等自家师父落座后，才依次落座。

    坐定后，莫长川上下打量了程渊身后的两名徒弟，目光里满是欣慰。只是，当他视线落到季言身上时，又流露出几分打量的意味。他瞧着季言，缓缓开口：

    “这就是……季言吧？”他抬眼望向程渊。

    程渊轻点了点头：“正是他。墨淮把他救了回来，但如今他的嗓子出了大问题，无法开口说话。弟子此番特意带他来，也是想请师父看看……若是有更稳妥的法子，就最好不过。”

    “是啊，师祖。”墨淮微笑说道，“现在小季的恢复情况虽然不错，但能否重启疗程，还要您给把把关。”

    莫长川没有急着表态，只是颔首示意。随后，他注意到身边那个比季言更显稚嫩的少年，于是对程渊介绍道：“我岁数大了，闲来无事，也觉得一个人住着无聊，就又收了个徒弟。再加上先前你见过的秦怀阳和顾天霖，他们今日恰好都外出办事，剩下这小徒弟还需要多加历练，我就让他留在家里跟着我。小小年纪，先学点基础打熬身体，也能学学规矩。”

    说着，他向身边的少年摆了摆手。那少年立刻朝程渊行了一礼，声音脆生生地开口：“见过师兄。”

    程渊略带欣慰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示意对方无需多礼。然后，他看向师父：“师父，您最近看起来气色比以往还好。”

    莫长川轻笑摆手：“老啦，老啦。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人活到我这个岁数，也看开了许多。倒是你，肩上担子不轻，这么久不回来看我，今次带徒弟们过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程渊不敢怠慢，简单交代了自己来意：“是。弟子如今手头有个电刺激疗法的新研究，能帮助修复神经和声带机能，但也存在不小风险。我犹豫再三，不敢贸然让季言尝试，所以想请师父拿个主意。”

    他说到这里，还略微侧身让季言上前一些。莫长川闻言点点头，眉头稍皱，似乎在思索其中的利弊。这时，他目光又一次落在季言身上，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我看看。”

    季言对这位慈祥的老人并无任何抗拒心理。他平日里受到的“凶神恶煞”般的严厉，几乎都来自自己的师父程渊，因此对莫长川这样温和的长辈，他并不感觉害怕。听到对方招呼，季言立刻站起身，走到莫长川面前。莫长川先是打量了一番，又伸手将季言的胳膊拉近些端详，最后还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这模样，真是一点没变。”莫长川语气里似有些感慨，“墨淮还是有本事的，能救回他。”

    这一句无疑是在夸奖墨淮，令墨淮听了笑意满面，连程渊眼底也漾出几分难得的得意。倒是季言愣了愣——“没变”？师祖认识以前的自己吗？可为什么在自己的记忆里，对这位老者毫无印象？

    莫长川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轻轻放开了季言的胳膊，转头对那小徒弟吩咐：“行了，观澜，你去带季言在这院子里转转。让我们几个先谈谈正事。”

    “是，师父。”那少年闻言，乖巧地向莫长川作了个揖，然后踱到季言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走。季言看向程渊，征求意见般地微微顿了顿，见师父微不可查地点头，这才放心地随那少年一起往宅子后院走去。

    等两个年轻人离开后，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莫长川收敛了笑意，看向程渊与墨淮。“你们同我说说，这新疗法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不可粗心大意。”他语气虽仍和缓，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显然，若是这方法存在较大风险，他定会立刻叫停。

    程渊与墨淮对望一眼，都知道重点在此。两人神色凝重，开始将电刺激疗法的原理、研究进展以及潜在的危险，一五一十地向莫长川详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