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３ (第1/1页)

    将近两个星期後，监狱再次迎来健检日。

    齐故渊身为医疗组的成员，照惯例前往Ｂ区餐厅与Ｄ小组会合。沿途所有囚犯都在偷看她，又装作没事移开视线。她表情平静，半点破绽也没有。

    「妈的，你有够可怕。」萌萌瞥了她一眼，止不住m0肩膀的动作，「你不会忘了要做什麽吧？」

    「我记得。」齐故渊简短快速地回答，「如果你不行就装病回去。有伤员还得靠你。」

    「去你的，我才不是孬种。」萌萌啐了一口，迈开步伐将她甩在後头。

    齐故渊回头一看，陈柔在身後不远处，就这麽对上视线。

    短短的一眼，接着各自错开。

    动手的时刻不是健检当下，那时区域封锁，她们的力量没办法集中起来。而且陈柔也是医疗组，这样只会把她拖到前线。等健检的混乱结束，围墙内恢复秩序时，才是最让人松懈的时刻。

    到时陈柔也回到了Ｂ区，她没办法为对方做太多，只能叮嘱猛男看好陈柔而已。

    齐故渊在餐厅的指定位置站定，等待Ｄ小组前来。她面无表情，脑中却不断地重复排演着，所有细节、所有可能出的差错及对策一次次上演。

    三人等待着，沉默从未这麽令人坐立不安。

    「小兔崽子！」

    将军的怒斥声将她们都吓了一跳，一群Ｃ区的囚犯走进来。

    她们怎麽会在这？按照惯例Ｃ区的人只要在Ｃ区健检就行……

    将军试图抓住她，却被陈柔推开。本该是盟友的两边冲突一触即发，将军叫停手下，威吓道，「你敢动手脚骗我？」

    齐故渊眼神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前将军却自己收敛了气势，啧声道，「想你也不敢，该Si。」

    「发生什麽？」

    「典狱长清空了Ｃ区。」将军压低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彷佛在审视叛徒眼中的心虚，「她从来没这样对过我们。那B1a0子要出招了，你最好有办法应付。」

    余左思要做什麽？齐故渊咽了咽口水，朝四周看了一圈，３４帮其余人都在，唯独没见到关键人物。

    「五粮呢？」

    其余几人顿了顿，她紧接着又问，「阿豹呢？」

    没有人回应她，众人的眼中盛满计算与恐惧。

    Ｃ区从未如此空旷，余左思大步走过，坚y靴底敲在光洁的地面上，脚步声回荡在空中。

    编号Ｃ０００的囚室中架起大量JiNg密仪器，围绕着床上的铁姐以维持岌岌可危的呼x1。Ｄ小组成员各自忙碌，偶尔在室内碎步奔跑，急救的动作过於粗鲁而教人不敢直视。阿豹与梁佑忱一站一坐，守在铁姐附近。

    余左思没让他们听见自己的动静，在门边静静地注视这一切。

    直到其中一个医师看见她，垂首道，「余上将。」

    余上将，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名字。

    视线的中心从铁姐转移到她身上，她索X往前站，抬起下巴。

    「停止急救。」

    阿豹捏紧了拳头，梁佑忱沉下脸来。Ｄ小组露出茫然目光，不明白为何要放弃抢救这座监狱一直以来的ＶＩＰ囚犯。

    余左思gg嘴角，「怎麽？这里还有人不服从我？」

    此话一出，Ｄ小组成员马上停下动作，转而撤下点滴等设备。最终铁姐身边只剩一台心电图检测仪，目的是见证Si亡的那刻。

    Ｄ小组也撤走了，阿豹跪到铁姐床边，将手放上对方的手背，轻声在她辅佐了半辈子的老大耳边说着什麽，最後只剩哽咽能被听见。

    阿豹抹了抹脸站起身，替梁佑忱将轮椅推近一些。梁佑忱将宝特瓶装的私酿酒放到床头，垂着头静默，良久後才抬起头。

    「这里是你的心血、你的生命。」梁佑忱以清晰的音量道，「我会替姐守住，请姐好好休息。」

    余左思嘴角g起的弧度有些深了，彷佛在嘲笑她们的深情。

    她慢慢走上前，背对着两人。

    仪器的声音频率逐渐下降，从紧凑变得平缓，彷佛舞台上的灯光逐渐熄灭，一出戏随之落幕。

    直到声音笔直而毫无起伏，阿豹忍不住哭出声来。余左思拿出一叠破破烂烂的卷宗，在最後一页新增了一张未完成的Si亡证明，她将卷宗放在铁姐枕边，曾经的罪恶与辉煌也一并沈睡。

    「铁若均，已经Si了。」余左思宣布，「她的时代也结束了。」

    她转过身，面对阿豹与梁佑忱。

    阿豹停止啜泣，脊背挺直得像一把剑，通红的眼睛盯着她不放。

    梁佑忱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漠疏离，只是那双彷佛能看穿物质的眼眸也紧紧地跟随她。

    「她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余左思重复道。惯常的从容微笑消失，看不出喜怒的脸更令人难以揣测。

    「铁姐身为监狱的领导人物，她的Si亡必须有人负责。」

    突然间她又g起唇角，稍微咧嘴露齿地笑，因哀戚而软化的氛围在瞬间卷起一GU暗流。

    「嗯……医疗组照护疏失，导致年迈囚犯病重离世。」余左思说，「囚犯齐故渊要为此付出代价。」

    梁佑忱不反对、不阻止，甚至微微点了下头，彷佛赞成余左思的决定。阿豹也沉默着，没有因为余左思牵连无辜而发声。

    余左思抬起手腕，轻巧按下腕表控制器上的警报。整座监狱的广播同时响起，发出震耳yu聋的嗡鸣。同时间余左思对墙外狱警下达的限制解除，由外头进入的门闩解锁，狱警们听见动静迅速着装，鱼贯而入。

    余左思笑着转过身，声音刺穿警报。

    「野狗们要进来撒野了。」

    警报声点燃囚犯间的躁动，她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监狱里怎麽会有这麽刺耳的噪音。

    「是红sE警报。」将军大吼，「她要放野狗进来！」

    余左思要让狱警进监狱？齐故渊难以想像，那个试着掌控一切的恶魔会让其他人踏足围墙内的土地。人一旦多了会增加的变数简直无法估量，再说了她们根本还没开始惹事，一但放狱警进来镇压，她要怎麽提出合理的原因交代外头？如果不镇压只是进来吓唬她们，那些还在苟且的囚犯就会马上站到反抗阵营，增加她们下次行动的胜算。

    余左思到底想g什麽？梁佑忱又在g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