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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英/吉奥/莱奥]恶劣因子 1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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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忙碌的时节,罗严克拉姆的参谋长不在元帅府里,还有时间休息吗?”

    衣饰华贵的老人套着用料精致的护袖围裙,淹没在花海中,只给了自跪姿起身的奥贝斯坦一个绣纹了金银丝线的背影。恒温的花房在这个季节根据不同品种的需要按时间遮蔽阳光威力,半阴半阳,而前来拜谒的小小准将没有军服徽章,被另一种黑与银包裹,正巧待在了交界处,沉着面孔,没有必要对眼前的一切露出奉承的神情。

    即使眼前是银河帝国的皇帝。

    “罗严克拉姆伯爵让卑职归家整顿事务,免去征途中的后顾之忧。”佛瑞德李西四世的责问显然不具备足够的威慑力,不论是对眼下的奥贝斯坦,还是对满朝蠢蠢欲动的门阀贵族——那一个个都在各自盘算未来,只等这早暗淡了精神光辉的老人彻底熄灭的时候。他也不例外,这不是个值得侍奉的帝王,但帝王所统辖的时代更加无味,他没有更好的去处,尚可借此高地,远近张望。

    皇帝听罢停下剪着杂枝的手,偏了偏头,以眼角扫过他在的位置:“你是来此整顿家族事务的?”

    某种意义上,这种说法没有问题,但奥贝斯坦从不在皇帝面前给出浪费口舌的答案,因为这坐在至尊之位上的老人,根本不在乎他的言辞或意见。

    奥贝斯坦家,世代为帝国皇室直属秘密情报组织的管理者,每一位所掌控的组织规模、所涉及的事务范围,取决于家主所处时代以及皇室对这一组织的依赖程度。历代皇帝称他们为“猎狗”,一个奥贝斯坦并不乐于接受的代号,相信佛瑞德李西四世早看出端倪,所以未曾当他面叫过。

    “哦,也是,你去意已决,许多年了。”皇帝在他平静无波的神态里找出了某种回忆,勉强自圆其说,扭转回去,向花丛更深处摸索。奥贝斯坦被定性为“蔑视皇威”拒不接管组织之事还是十多年前,暗涌的浪涛悄然自水面下消解,似乎从未发生,他也不去留意;如今他仍在这看似忠犬的位置上,只不过收起了前几任广博的蔓枝,等着一切自然灭亡,又是一个对高登巴姆王朝的隐喻。

    “以免您未曾考虑过,卑职必须提醒——形势变化,卑职将跟随罗严克拉姆伯爵前往战场。”

    “哦?你害怕了吗?”皇帝缓和而傲慢的音调响起,隔着手套攀起一支丰润的蔷薇,血液一样的颜色。

    “这不是问题。”奥贝斯坦以听不出恭敬的声音表达否定,点明被老人绕过的事实,“随着卑职对元帅府事务的深入,抽身将会越发困难。”

    他的初衷,他最大的任务,就是设法前往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身边,成为元帅的得力助手。这里的“助手”并非反语,奥贝斯坦不是元帅忠臣想象中的陷阱——没有什么背后的贵族,但有背后之人,就是这个老者,日复一日,以一种恶劣的趣味圈养观察年轻元帅甚至不惜王朝命运的不称职帝王。

    当然其中还陆续出现了一些节外生枝的小任务,不论是在成为元帅参谋长之前的还是之后的,他自认为都已圆满完成,可以抛到永不落在纸面的大脑档案室封存,再不调取。

    “看来你对这份工作,相当满意。”皇帝弯腰拿起附近的喷水壶,在花瓣上加以艳色;这都是可以借助机器完成的事,但新无忧宫是个炫耀权力即是人力的地方,佛瑞德李西四世时不时喜欢躬亲而为,特别是这片花丛,照料悉心到了溺爱的程度。

    奥贝斯坦认为对方的评价有失偏颇,正打算开口纠正,但随后而来的一句话,令他选择收敛观点。

    “就这么将你送给他也未尝不可。”

    不是真心实意的效忠,他的确从未将皇帝的重视程度放在心上,但任何一位上级如果秉持这种态度,便会激起他厌恶的心理反馈,成功遏制他开口的欲望。是工具而非人类,这本不该是导致他无声怒火的原因,可这老朽的家伙一次次惹出他不快的情绪,还是由于侍奉的对象究竟有没有足够价值了。

    其实佛瑞德李西四世没有正确认识过情报组织的实际运用,跟他对皇权的看法差不多,都是增加游戏难度的玩具之一。奥贝斯坦家的组织,如今仅仅背负了“组织”的名义,事实上就是走在消亡之路上,只待皇权旁落时,彻底被抹去存在的记录。

    所以参谋长在与元帅自荐时说出的那些话,并不都是演技与完成任务的伎俩,毁灭高登巴姆王朝的决心,他们一样。

    “不过,你尚未完成任务吧?”皇帝又在提醒他了,“帮助罗严克拉姆”的任务,没有具体的最终要求,只有持续的过程,似乎要等待远比他年轻的元帅生命走到尽头那一刻,才算结束。

    “他想去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即便是前往瓦尔哈拉的路上,你也得值守——这是你的任务。”

    老人边说边剪下了几根杂枝,随手揣在围裙口袋里,举止间毫无帝王的样貌,却在强调一个恶毒的诅咒。逻辑是矛盾的,“如影随形的助手”与“赠送给金发青年的忠狗”是矛盾的,只要他待在罗严克拉姆伯爵的身边,如果陷入这种刻意营造的矛盾中,总有一天会产生迷惘,迷惘他眼下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过去的主人还是现在的上级,会使人在不断否定过去的同时不断地否定存在的意义及飘渺的前程——所以他称之为恶毒的诅咒。

    他不会跟从这种玩弄人心的言辞,一贯只按自己的准则行动。

    “谨遵圣意。”奥贝斯坦厌恶这些铺满宫廷的鲜花,尤其是这一片温室之中的。不针对它们生而自有的美丽,而是这种无动于衷在腐朽指尖摇曳姿容的冷漠,令人看不见任一点希望,更别说美的前提是它们吸饱了理应属于所有人的光明。他向这种美低下头去,轻蔑的情绪早酿成催人离去的信号,草草结束敷衍了事的定期汇报,他开始思索如果过早回到工作岗位上,是否会引来元帅又一种没有必要的关注,例如问起“奥贝斯坦的家族事务”具体是什么一类的话题。

    “国务尚书想再确认一次,”皇帝尚未允许他退下,将剪刀收起,转身靠近了几步,“那个红发小子,是堪用的吗?”

    那又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任务,今年接到的所有指示中最不具备意义也最无趣的一个,他认为存档可以永不调用。不过佛瑞德李西四世不打算放过这件事,偶尔企图扩大那个小任务的实际意义。奥贝斯坦直视老人略带关切的眼神,一瞬间产生错觉,吉尔菲艾斯中将是这片红色蔷薇中的一朵,细长的颈子正抵在帝王早已收起的刀口上,随时随地又会被斩落。

    “请您明确一事——您希望卑职帮助的,是哪一个?”有关中将,当时还是上校的任务并不涉及与罗严克拉姆一样的内容,但有人要将他们放在相似的位置讨论,他不得不表示反对。

    “这是个困难的问题吗?他们俩不是一体的吗?”须发灰白的老者又摸出剪刀来了,歪着头将锋利的一面在围裙上擦拭,言语中故意混淆一对挚友所处的情境。

    一个不称职的影子。他没有将这句评价如实上报过。当光芒的源头不停地怂恿影子步出自己的掌控,那影便不再具有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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