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 (第1/1页)

    “铃~”

    微风轻拂，晨曦的朝yAn透过紫罗兰sE的窗帘渗进幽暗的室内，依稀能见，一颗米团子正在蠕动。

    一只白皙的小手挥出无情的巴掌，结束了床头上那可怜兮兮的闹钟先生的惨叫。

    伸了一个大懒腰，从床上坐起，她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对喔……，是弟弟……”想去医院，於若凌无声的动了动嘴角。

    快速洗漱完毕，坐在一楼客厅吃NN帮她从早餐店买的Ai心早餐，吃着吃着，不知道为什麽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她放下手中的N茶，看了一眼楼上浴室还关着的门，一滴泪沿着脸颊滑落下来，她想，真的一点也不想去学校，好想去医院陪弟弟，反正老师教的後来都可以自己复习，今天可不可以请假不去呢？她不是班长，也不是路队长，没有什麽人会需要她的。

    粗鲁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於若凌忍着眼角酸痛的刺激，拿起桌上的馒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吃，“NN要下来了。”

    果不其然，浴室门“喀啦”一声开了，她听大姑说过，自己的听力是一般人的1.2倍，可以轻易听见别人觉得很小声的任何声音。

    可是就算这样……

    於若凌迅速将早餐收进餐袋里，深x1了几口气确定自己的声音绝对平稳後，朝着二楼大喊了一声“我去上学了喔！”，便光速逃出家门，……她还是忍不住，不是不敢哭，而是不敢在家里哭，因为不能让他们担心、因为自己是家里的长nV、因为必须有人要在弟弟每次发病的时候勇敢起来……

    特意挑了偏僻的小巷走，她抬头望望四周和天空，想着今天早上的第二个愿望，“真希望我有一双大翅膀，可以飞起来。”

    ICU。

    高雄医院脑科重症加护病房，一台一台的生命迹象显示器认真的执行着最重要的任务，现在还不是开放探望家属的时间，很安静，安静的那些“哔哔”声就像Pa0弹一样炸在每位护理人员的心上，这里是与Si神拔河抢灵魂的地方，白袍天使们无不绷紧神经注意一切突发状况，特别是5B03和5B07的患者。

    03房里是一名老伯，已经待了两天，严重的脑出血迫使他从普通病房紧急移转到这，他的子nV在昨天签下了放弃急救同意书，一旦病况再下，就准备待命拔管。

    07号则特殊了一些，送进来时甚至听见前辈们说，有可能是这家医院的脑科史上最年轻的极重度患者，一开始他们这些驻守人员并不怎麽相信，直到亲眼看见那副小小身躯cHa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管子被推进来时，整颗心不禁酸软起来。

    所谓医护人员的梦想，很多都是救人、想救人、想把他们治好，不论程度如何，宁愿不睡觉不吃饭也要将一条命从Si亡手中抢过来，其中一名护理师也许是第一次看见这麽小的患者而舍不得，一边替於若豪检查仪器一边流泪。

    “哔哔~……”

    坐的最近的护理师率先冲进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昏迷指数从5掉到3，她无力的放下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位弟弟的家长……，可能……，要有心理准备。

    她对着同事们沉重的摇头，不出意外的看见一双又一双失望的眼神，这群陪她一起看尽生Si的同事、一起拚尽全力抢命的同事，唯一无法克服的地方，就是看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极尽悲哀惨恸的场面。

    纪晓如手里翻着於若豪的病历资料，眼睛却频频瞥向办公桌上的“病危通知书”。

    下午15：30，时间一到，心急如焚的家属们纷纷套上淡绿sE的隔离衣快步走进加护病房，气氛相当不和谐，有人为着脱离危险期而欢天喜地、有说有笑；有的则是愁容惨淡、满面泪痕，李乔呆愣着看着眼前的笔和纸，迟迟不下手。

    “我们签名吧。”於肖杨听见自己的声音，又乾又涩，咳了咳，伸出双手接过了那张纸，“谢谢你，医生。”

    “不可能啊……，凌晨的时候进来还好好的，为什麽突然就变成现在这麽严重？”

    “真的很抱歉，我们医护人员已经尽全力争取时间了，但是弟弟的胃被鼻胃管cHa到大量出血，应该是之前的伤口没有完全癒合，加上弟弟的免疫系统本身就b较弱，T内原有的细菌感染，引发器官衰竭和心律不整，导致昏迷指数只剩下3，而且我们经过申请，已经对弟弟使用全院最高顶级的维生系统了……。”

    “怎麽这样……？”

    李乔的问号，无人可答、也无法可解，“呕……”

    她吐了。

    一旁全程关注的纪晓如立刻抄过呕吐袋，扶着李乔到病房外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她吐得昏天暗地，连透明的胃酸也被呕出，大脑一片空白，只回荡着视之如命、手中珍宝的长子，竟然要离开她这个mama……，过去三年啊……，她和丈夫到处求神问卜、拜拜烧香、积德捐献，又喝了不知道多少的符水和中药，孩子的爸爸甚至愿意放下身为男人的自尊，每天早上跪在四楼佛堂念七七四十九遍的大悲咒、她的婆婆花了大笔老年基金提供援助，而现在的结果就是这样？她要怎麽接受！她又该怎麽和疼Ai弟弟的nV儿说实话！

    不甘心……

    “这位mama，要不要先喝点水？”护理师递上一杯杯水和x1管。

    “咳……，谢谢，请问这里附近哪边有公共电话？”凌晨太匆忙出门，竟然忘了带手机，她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赶快打一通告知电话给婆婆，起码不能再让一个老人家在家里苦苦等待。

    “电梯那条走廊有一只喔。”

    “好的。”

    纪晓如趁着没人注意用无菌卫生纸擦了擦眼角，望着那委顿又坚韧的背影，她由衷地赞叹起母亲的伟大，还没有结婚生过孩子的她，知道再怎样想像也不能完全T会当mama的感受以及子nV逝世的悲哀。

    下次回家要给自己的mama一个大拥抱，她下定决心。

    ……

    “嘟……”挂完电话，李乔稍稍平复下来，她是个坚强理智的nV人，这项优点深深的遗传到她的母亲，喝了一口水，一GU莫名的愤怒从心底烧开，她跑到无人的楼梯间，开始放肆宣泄扑天倒海的怒气，

    “我们为祢们神明付出那麽多！为什麽没有一个能救我的儿子！祢们真的是神吗？还是只是想要我们奉献给祢们的钱！”

    “我受够了，我不愿意再相信祢佛道教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