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那堪单骑 (第1/2页)

    第一百九十一章那堪单骑？

    高应麟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荣世祯肩上，悲泣道：“不是的……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支撑到今天……”

    荣世祯在绝望中感到一阵温馨，用脸颊轻轻磨蹭高应麟的眼角，喃喃道：“四哥哥，我不会让你死的。”

    高应麟说道：“他已说得明明白白，不是我死，就是中原百姓。”

    荣世祯沉吟道：“萧在雍非要逼你自尽，是因为他怕你。你是大恒正统，只要你还活着，他永远不能名正言顺坐稳江山。反之，只要‘高应麟’死了，他就心满意足了。”

    高应麟抬起头来望着荣世祯，清凌凌泪水在眼中打转儿，迟疑道：“你是要狸猫换太子？萧在雍能吃这哑巴亏吗？”

    荣世祯说道：“他敢提出这种欺人太甚的条款，就能料到我们不会乖乖任他摆布。”

    他心思飞转，有了计谋，便凑到高应麟耳边，低声说了一阵儿。

    高应麟越听越是心痛，冷白的手抓住荣世祯的手，说道：“如此我是能苟活，平南王军也能安稳转移。可你自己……你救下了所有人，自己却陷入龙潭虎xue，那怎么成？”

    荣世祯因想到了这一条逃生之策，眼神放出明亮光彩，说道：“我是平南王，云南还没有沦陷，他不会杀我的。我会想方设法逃回云南，你不用挂念我。”

    高应麟咬牙闭上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愈发漆黑，说道：“可你要我把你撇下，我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荣世祯说道：“你准备自尽，难道不是把我撇下了？按我的法子来，我们还有重会的机会。”

    高应麟说道：“真的么？”

    荣世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

    高应麟面露挣扎之色，荣世祯央道：“四哥哥，你是皇帝，我是你的臣子，可你一向很听我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了，求你听我的话罢，好不好？”

    终于高应麟说道：“好，我听你的。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

    荣世祯面露微笑，憔悴疲倦的脸上终于有了欢喜笑意。他以额头轻触高应麟眉心，说道：“你也不要忘了我，你要好好活着。”

    庭院黄昏，冷雨淅沥，在地下投射出斑斑点点的雨影。两人相互依偎，这一刻仿佛变得很长很长……

    萧在雍派使臣去碧霄传旨，使臣久久不回。众亲王议论道：“高老四已是穷途末路，还不如自尽了博个好名声呢。”“我看未必。若换做是我，不打到只剩最后一个人，我不会死心的。”“老四若是不肯自尽，那只有两条路，要么死守碧霄，要么逃回云南。”“碧霄还有什么好守的？趁早回云南才是正理。哼，咱们将云南退路守得铁桶也似。他们敢走回头路，就死无葬身之地。”

    萧在雍说道：“南恒不肯干脆回复，无非是要拖延时间，筹谋退路。西北黄河泛滥，一塌糊涂，他们不会去的，十有七八是要逃回云南。明日就派先头军去碧霄示威，主力随朕守住云南要道，不可松懈精神。”众人称是。

    第二日傍晚，先头部队才出发不久，使臣匆匆回营，向萧氏君臣禀报道：“微臣去传了皇上圣旨，过了好几个时辰，平南王才叫微臣去贡院当面回话。高老四倒没说什么，平南王对微臣说，要高老四自裁，那是绝不可能的。他们想送几个高氏宗亲来我朝做人质，不知能不能抵过高老四一命？”

    众亲王鄙夷道：“他们当是买布么？还能讨价还价？”“高应麟是南恒天子，几条人命能抵过一个天子？”“白白送几个饭桶来，没得浪费我们的柴米。”

    那使臣唯唯称是，说道：“平南王还说了，皇上若是不答应，尽管再遣微臣去传话，为了中原百姓，他总能拟出个人人满意的条款来。”

    萧在雍沉思不语，众亲王说道：“荣家分明是故意拖拖拉拉，打的什么鬼主意？”

    那使臣提醒道：“微臣离开碧霄的时候，看到平南王军起了许多民夫在修城墙。”

    众亲王说道：“看来南恒不打算逃跑，是要死守碧霄，跟我们耗到底了。”

    萧在雍忽问道：“你确实看到高应麟和荣世祯都留在碧霄了么？”众亲王附和道：“不错，别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那使臣说道：“微臣有幸随皇上亲征幸原，将高、荣二人的面相记得了如指掌，确然是他们无疑。”

    裕朝安插在碧霄的探子先前屡次回报，也说自打得知黄河凌汛，高应麟、荣世祯就连日在贡院商议对策，并无离城的打算。那使臣的说法，也应和了探子的情报。

    萧在雍站起身来，走到地图架前凝神观看。帐中烛影摇晃，在地图上不住吞吐。

    众亲王在他身后说道：“那就不会是计谋了。云南发兵就是为了扶持高老四，平南王军是荣世祯的家兵。两尊真佛还在碧霄，难道座下天兵天将能撇下正主、暗度陈仓去了？”

    也有人劝道：“皇上，咱们眼下兵力着实局促。若要像现在这样严守云南退路，就不能全力攻打碧霄。倘或南恒在碧霄背水一战，竟而反败为胜，可就糟糕了。”“不错，咱们须得全力扑击碧霄，将南恒一举灭了！”

    萧在雍双眼中烛火跳跃，默然权衡再三，转身说道：“发兵碧霄。”

    众亲王精神抖擞，一齐出帐传令。战鼓擂动，人马沸腾，裕朝大军火速启程，星夜赶往碧霄。通往云南的几条要道上，只留下了一支精锐兵马守候。

    行军期间，探子日日回报，说碧霄百姓蜂拥逃走，不少朝臣也跟着走了，但高应麟和荣世祯都还留在城中。平南王军时而出城调动粮草，不过料想主将留在城里，大军也走不远的。

    不一日到得碧霄，只见碧霄城门紧闭，城头上人影萧条，一面旗帜也无。裕朝主力排兵布阵，大军乌泱泱逼向城池。壮烈的战鼓声上达云霄，下传四野，人人耳中都震得轰隆隆作响。

    可碧霄城中死一般寂静，半天都没有动静，仿佛成了一座死城。

    含冰踏马足，杂雨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