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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苏九撑剑跪倒在地上，身上布满了或大或小的剑伤，最深的一处直接贯穿了他的腰腹部，鲜红的血rou透过衣服外翻了出来，汩汩的鲜血不停的涌出。用尾巴换来的短暂妖力也已经渐渐消逝，他的意识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慢慢模糊。

    沈柏川缓缓的从衣袖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在自己嘴边擦了擦，直到嘴边的鲜血全部擦干净才又顺手扔在了一边。

    可能是因为刚才那声巨响，石床上方的沈钰此时勉强恢复了一点意识，他转过头看见了眼前已经发生的一切。

    沈识舟被挂在了墙上，没了左边的臂膀，小九，那个满头红发，浑身是血的小九，已经跪倒在了地上没了意识。

    见到这一切的沈钰瞬间眼泪夺眶而出，他想叫一声，但是喉咙被封闭着发不出一点声音，在他身体上方漂浮着的透明的东西大概是他的魂魄，他已经不想去管了。因为他看到师父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在路过苏九的时候一脚踢掉了支撑苏九身体的剑，那已经没了力气的身体直挺挺的向前倒去。

    沈钰不忍再看，转过头去，在沈柏川看不到的一侧，他手指成诀，一道白光闪出，跟那日一样的招数，可是不同的是，竹叶在接近沈柏川颈侧的时候被两根细长的手指夹住。

    沈柏川顺手扔掉，瘦长的竹叶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脚边。

    “钰儿，听话，很快就好了。”

    说着，之前被中断的咒语重新启动，沈钰的意识再一次模糊，他看到了自己越来越透明的魂魄和一个渐渐成型的女子的魂魄合二为一，最终他死去了，他的魂魄成为了承装他人灵魂的容器，躺仰在石床上方的身体没了支撑的那股灵力，软塌塌的跌落在石床的一边。

    是时候转移情蛊了，沈柏川催动体内的母虫，想要将沈钰体内的子虫剔除转移到即将苏醒的沈青的体内。

    片刻后，一向自信满满的沈柏川突然慌了，无论他试探了多少次都没能在沈钰的身体里找到那只已经成熟的情蛊子虫。

    他手指弯曲运功，将沈钰的身体拉到自己面前，他掐着沈钰的脖颈，另一只手直直的插进了沈钰的心口，在里面搅动寻找着，还温热的血rou包裹着他的手，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终于，一只刚死掉不久的虫子尸体被拿了出来，软软的虫子尸体上裹满了沈钰的鲜血，隐约中还能看到残余灵力的波动。

    原来在沈钰运功偷袭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不知道师父在他身体里还放了什么，但他能感知到那东西的大概位置。

    他在运气催动竹叶的时候，同时催动了体内所有的灵力，将那些灵力化成比针还细的东西，无差别的插入了自己的心口，将那个地方的血rou，筋脉全部贯穿，无一不留。

    沈柏川将沈钰的尸体丢在了一边，手里握着那个已经死掉的子虫不知所措。

    “没关系的，我还可以种，我还可以种。”

    他颤抖着手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罐子，里面装着几个还在蠕动的黑色虫子，此时他也顾不上刚复活的人能不能承受的住蛊虫的侵蚀，宝贝似的捧着罐子朝沈青走去。

    可是，天不遂人愿，刚走没几步的沈柏川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母虫正痛苦的蠕动，没了子虫之间的相互连接，母虫也很快没了生机。

    最终还是失败了的沈柏川跪倒在地上，也是在此时，已经与自己灵魂融合成功的沈青醒了过来。

    她站起身来，许久没有活动过的躯体有些僵硬，一个不留神，身体踉跄着向前倒去。

    “师父！”

    见状，沈柏川连忙起身扶住了向前倒去的沈青。

    看着满手血污的沈柏川，沈青眼里满是悲痛，她摸了摸沈柏川的头，沈柏川也顺从的低下了脑袋。

    “川儿，你还是这么做了？”

    沈青语气里满是疑问，但看着沈柏川的眼睛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沈柏川眼睛里蓄满了眼泪，面对自己深爱的师父，他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了，最对不起的就是曾经对自己委以重望的师父。

    但很快，他的那种内疚就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全部占有了。

    他一把打掉沈青的胳膊，语气愤恨的说“是，我就是这么做了，我就是想复活你怎么了？我想自己的师父活着有什么错！”

    他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从眼角流出的泪，像个孩子似的赌气的说“凭什么！凭什么那些不相关的人，那些不相关的妖就能好好的活着？！而你，我的师父，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就要活该死！就活该与那魔神同归于尽，凭什么！”

    沈柏川想必是气愤到了极点，他面部扭曲着，声音也越来越大，更大逆不道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

    “如果你能活，牺牲几个蝼蚁又有什么关系！”他指着头顶上的那成百上千的妖丹，赤红着双眼对着沈青说“如果当初不是你，他们也早就被魔族的人杀死了，如今他们有幸得以多活几年是他们的福气，他们应该感激我。”感觉自己说的不对，他又连忙摇了摇头，裂开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不，该感激你，是该感激你的。”说完他又肯定似的点了点头。

    看着自己的徒儿如今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沈青失望极了，她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沈柏川的脸上。

    沈柏川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抬眼看向师父，往日的慈爱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望。

    他上前一步，将沈青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畏惧这样的眼神，他宁愿假装看不见。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成功，到时候你就不会反对我，不会苛责我，只会一心一意的爱我，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去他么的狗屁的天下，你是我的，是我的……”沈柏川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催眠自己似的轻声低语着。

    沈青不动，任由他抱着，十几年的分别已经将那时候的青涩少年磨炼成了如今心狠手辣的样子，如果自己还在的时候对他多一点关心，多一点引导，他是不是就不会成为今天这样？

    就在刚才沈青苏醒的时候，连接沈青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