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 我推万人迷土包子小漂亮_过河(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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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河(二) (第1/1页)

    【小狗呢?】后来小狗花花去哪里了,走丢了吗?

    申兴不会说话,他只能结合唇语和一些手势,笨拙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水云晃悠悠的腿停了下来,他难过的垂下头,柔软长发滑进宽大的衣服间,露出细腻的小半截后颈。

    “庙里的叔叔把它抓走,吃掉了,村长和叔叔一人一半。”

    男人为他绑头发的手一顿,他不太通晓世理,不了解村长,没见过那个“庙里的叔叔”;但是他能从这平淡轻柔的语气里,窥见水云心口曾经反复受创的溃烂伤疤。

    太容易让人心疼的孩子。

    水云的长发被全部系在身后,雪白的前额和那双微红的杏眼都漏了出来。

    申兴静静自下而上与他对视,眉眼深邃,低沉安稳。

    男人的手掌宽厚又温暖,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幼猫,生涩又细心地从头顶顺毛撸起。

    水云侧对着他坐,申兴蹲在地上,幻视一头高大笨拙的黑熊,忠诚守护着来之不易的珍宝。

    申兴把前两天换来的高中课本拿过来,再把准备的晚饭放在新打的书桌正中心。他蹲回在水云面前,指指食物,再点点书本,最后伸手,轻轻地用指背靠了一下水云嫩白的耳垂。

    这是他要暂时出面一趟的意思,要小孩好好呆在家里,不要怕,他很快就回来。

    水云目光落在桌上,落在精心包装的新书皮上,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男人轻手轻脚,锁上两扇大门,又围着院子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最后又栓紧了栅栏才离开。

    被厄运缠身过的人总是会很聪明,知道人的话不能只听表面,不能轻信诺言。

    奶奶从花花醒来的第一天起,就每天说要把它杀了吃掉,可是她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自己的碗里扒出东西喂给小狗;村长见到花花第一面就说这是个可爱的家伙,养这么大一定很不容易吧;可是最后半只狗进了村长的肚子。

    林至宝说过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可是在他成为脏小孩的第二天就不告而别,永远离开了杂溪村。

    申兴哥哥,不会说话,从来没有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他。

    男人在家时,总是喜欢蹲在他的身前,哪怕尽力放低了姿态,可看上去还是很大一只,和坐着的水云差不多高,像只忠诚又可靠的护卫犬;

    他会在水云回家时拿热热的湿毛巾,把他身上的泥擦干净,再把人安到热水里开开心心地泡澡;

    发现小孩蹲在河边石头上,危险地听课时,为他换来高中课本。

    书桌是新打的,栅栏是翻修的,书是被包裹上干干净净的皮,才放到水云手心的。申兴不识字,但他知道水云爱干净,所以他一页一页翻看着陌生的鬼画桃符,将那些使用痕迹尽力修复。

    水云又在发呆。申兴为了保护他的眼睛,新换了亮灯泡,这里没有煤油臭味,也没有暗室昏黄。

    光打在他细微颤抖的长睫上,顶灯之下,漂亮的脸找不出一丝瑕疵。很安静的很亮堂很有安全感的地方,他哭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啪嗒啪嗒,透明珍珠从眼眶汇聚,流过瓷娃娃软糯的肤rou,滑向细恹下颚尖尖,往下落,在手上砸出一个个洼坑。

    腰背挺直,长发秀气的浣在腰际,神性与柔性交织,像尊受难的玉面小菩萨。

    无意识扣着桌面,一寸一寸丈量着桌沿的长度,娇嫩的掌心没有碰到任何突出的木屑倒刺。

    他的手很长很细,从小就被其他小孩取笑像泡过的鸡爪;可是申兴从来没有嗤过他,还会在他每天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跑回家时,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不问从哪里来的,不责备肮脏丑陋,给他用热毛巾擦拭污泥,抚平所有防备与创伤。

    男人给的安全感是一座沉稳的大山。

    上村对于过去的他来说,隔着一条不敢跨越的河,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直到有一天,申兴以身做桥,让小孩坐在他手臂上闭着眼,一手安稳的护托着他的头,将脏脏的小泥巴佬抱回了家。

    第二天水云起床,那条只有独木桥的宽河,已经加宽了十倍,再胆小的猫儿也可以放心大胆的蹦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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