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黎明的缝隙 (第3/7页)

这个早晨，不只是日常的片刻，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中午的yAn光在城市上空扩散，像是洒下一层轻柔的薄金。江知远走在街道的一侧，肩上背着画具袋，步伐看似从容，心中却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早晨那杯咖啡带来的暖意还未完全散去，却又像一枚小小的火种，在x腔里烧出一道若隐若现的疼痛。

    他原以为，这样的早晨不过是一次偶然——一次因陈亦然坚持留下来而形成的短暂cHa曲。

    可是当他再次走进yAn光里，当耳边的车声与人声一齐远去时，脑中浮现的却只有那个人轻声说「我想在这里」的样子。那声音像是刻进骨子里的回音，不断提醒着他：有一个人，正在耐心地等待他允许靠近。

    陈亦然则站在街角的另一端，静静看着江知远的背影。医院的白袍早已换成素sE衬衫，少了那层专业的距离，更多了几分生活的真实。他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刻意拉近距离，只是让自己的存在成为一种默默的陪伴。

    在他心里，每一个靠近江知远的瞬间都像是在走钢索——太快会吓跑对方，太慢又怕错失时机。这是一场漫长的试探，需要心跳与呼x1一同收紧。

    两人的步调在同一条街上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江知远走在前面，偶尔回头一瞥；陈亦然保持在一个既不唐突、也不疏离的距离。

    yAn光穿过两人之间的缝隙，将他们的影子在地面拉得很长，交错在一起的瞬间，像是命运开出的短暂玩笑。

    回到画室後，江知远下意识拉上窗帘。室内立刻暗了下来，只剩桌上的台灯亮着，照亮那张早晨他差点完成的画。

    画布上是一个尚未填满的月亮，边缘的线条微微发抖——那是他在情绪不稳时的笔迹。

    他坐在画架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脑中一遍遍回想早晨的对话：

    「我想在这里。」

    「至少现在不用一个人。」

    每一个字都像是有重量的颗粒，反覆撞击着他心中那堵长年的墙。他知道自己应该专注於画布，应该将注意力拉回笔下的月光，可是手指却始终无法稳住。

    那份温柔的靠近，正在一点点改变他的世界。

    另一边，陈亦然则回到医院的办公室。桌上堆叠的病历提醒他，现实世界依然在运转，他必须回到医师的角sE。

    然而，每当他低头翻阅病历，脑中浮现的却是江知远坐在窗边的身影——那双小心隐藏脆弱的眼睛，还有早晨yAn光在他发梢留下的光晕。

    陈亦然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无法将「关心」与「喜欢」分得那麽清楚。

    他对江知远的情感，已经悄悄越过了单纯的医者立场。

    午后两点，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知远打开讯息，是陈亦然传来的：「中午吃过东西了吗？」简短的一句，没有任何暗示，却在他的心口轻轻划出一条细缝。

    他盯着萤幕看了许久，指尖在键盘上停留、删除、再输入。

    1

    ——「吃了，谢谢。」

    ——「刚刚在画画。」

    ——「早上的咖啡很好喝。」

    每一句都显得过於普通，却又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回应。他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嗯。」讯息发出去後，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字，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对於习惯将心事锁起来的江知远来说，「嗯」不只是回覆，更是一种试探、一个默许——他在告诉陈亦然：你可以继续靠近，但请不要b我。

    几分钟後，手机再次震动。陈亦然回了两个字：「好好。」

    简单却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像是温柔的手掌轻轻落在心口，没有任何压力，却让人无法忽视。

    江知远看着这两个字，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他忽然想起早晨那句话——「至少现在不用一个人」——心中那GU熟悉的孤独感，竟在此刻短暂退去，**留下了一片不安却又渴望的空白

    1

    午後三点，yAn光渐渐偏斜，画室里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温柔却暧昧。江知远靠在椅背上，手机仍静静躺在桌面，他却一遍遍看着萤幕上的对话框。那两个字——「好好」——像是温柔的指尖，在他心口一下一下轻轻敲击。

    他不是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对於陈亦然来说，那不只是一句回覆，而是一个承诺——一种没有言明却能被感知的陪伴。

    江知远抬起头，视线落在画架上。画布上的月亮依旧缺了一角，边缘的线条在午後的光里泛着微弱的银光，像是未竟的心愿。他忽然有种冲动，想在那个空缺里画上什麽，但笔一提起，又迟疑地放下。

    他害怕完成，也害怕开始。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

    「知远，是我。」

    熟悉的声音穿过门缝而来，带着午後yAn光的温度。江知远怔了一下，心口一紧，下意识想拒绝，却在看到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时，所有拒绝都卡在喉咙。

    门打开的一瞬间，陈亦然站在光里，笑容平和：「我路过附近，想看看你。」

    他的语气不带任何强迫，就像清晨的风，轻柔却无法忽视。

    江知远的指尖微微颤抖，仍故作镇定地侧身让开：「……随便。」

    两人并肩走进画室，空气里弥漫着颜料与yAn光混合的气息。陈亦然环顾四周，看见那张未完成的画，目光停了几秒。

    1

    「月亮？」他轻声问。江知远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少了一角。」陈亦然接着说，语气里没有评论，只有纯粹的陈述。

    那一刻，江知远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不仅是画布的缺口，更是心里那片不敢触碰的空白。他握着画笔的手指更加用力，直到指节微白，才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有时候，留白b较好。」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辩解。陈亦然走近两步，距离仅剩半个画架的宽度。

    「留白是好事，」他语气柔和，「但有些留白……只是因为还没有人愿意一起完成。」

    这句话在空气中划开一道无形的波纹。江知远怔住，心脏猛然收紧，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语言

    时间像被拉长，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x1声。陈亦然没有再往前，也没有退後，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

    江知远终於深x1一口气，试图掩饰心中的慌乱：「你总是这样，说些……让人不知道怎麽回答的话。」

    陈亦然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有人愿意在这里。」这句话像是一根细线，轻巧却牢牢地系住了江知远心口那颗惊慌失措的心。

    他终於抬起头，与陈亦然的视线短暂交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