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笔触_第十九章风暴边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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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风暴边缘 (第3/6页)

才低声说:「我不是要你救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存在很重要。」

    江知远闭上眼,没有回话。

    夜里,雨声拍打着窗。江知远坐在书桌前,一页页翻着自己的绘本。那些笑容灿烂的孩子,那些温暖的家园,在此刻却像是一面镜子,把他心底的空白照得更清楚。

    「不会丢下。」他喃喃复述那句话,声音近乎颤抖。可越是说,越像是一种无法相信的谎。

    同一时间,陈亦然躺在医院值班室的沙发上,手机屏幕还停在「未回覆」的对话框里。他盯着那行字许久,最後什麽也没发。

    ——矛盾已经积压到临界点。表面还能维持平静,但他们都明白,这样的静止不会太久。

    夜幕彻底落下的时候,窗外的城市灯火开始一盏盏亮起,像是无数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屋内的寂静。江知远的画室里,唯一的光源是桌上那盏台灯。光线洒在画布上,却像是y生生将画纸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大,让那一张未完成的作品显得格外孤立。

    陈亦然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框上,没有立刻走近。他感觉到空气里的压力,b任何一次对话都要沉重。几日以来的紧张与矛盾,像是一条绳索,无声地将两人勒住。

    「你能不能别再来了?」江知远的声音沙哑,却带着锋利。

    他没有转身,只是继续盯着眼前的画布,手上的画笔在纸面上停滞,却再也落不下去。

    陈亦然愣了一下,终於低声道:「你觉得我在打扰你吗?」

    江知远冷笑,转过头来,那双眼睛里燃着近乎愤怒的火光:「不然呢?你是医生没错,但我不是你的病人。我没让你治疗,也没请你留下来。你凭什麽这样闯进来?」

    这些话像是刀子,劈头盖脸地砍下来。

    陈亦然x口一震,却没有退缩。他沉默了几秒,才平静地回答:「因为我看见你在痛苦,知远。我不能假装没看到。」

    「痛苦?你知道什麽叫痛苦?」江知远猛地放下画笔,声音几乎嘶哑:「你有过被父母丢掉的经历吗?有过在孤儿院里,连一个玩具都要被抢走的记忆吗?你知道什麽叫半夜被人压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脸,只因为你不肯把唯一的一块面包让出去?」

    他一步步b近,x膛起伏剧烈,眼里的光像是燃烧的火焰,灼得人无法直视。

    「你知道什麽叫做——就算流着血,也没有人会伸手帮你,因为在那些人的眼里,你不过是个多余的累赘?!」

    陈亦然站在原地,手心紧紧握住,指节泛白。他从来没听江知远用这种方式倾泻情绪。那些被压抑在心底的碎片,此刻像是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每一个字都携带着愤怒与哀伤。

    「所以,别再跟我说什麽痛苦!」江知远狠狠推了一下桌子,颜料瓶翻倒,黑sE的颜料泼洒在画布上,像是一块难以抹去的Y影。

    「你只是站在安全的地方,假惺惺地伸手。可当我真的抓住的时候,你会怎麽样?跟其他人一样,嫌我太麻烦,然後转身离开!」

    陈亦然的喉咙紧绷,他听见自己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不会走。」

    江知远猛地笑了,那笑声里带着颤抖:「你们都是这样说的。可最後呢?不都一样!」

    他仰起头,眼泪在灯光下闪烁,却被他生生忍下。

    「我不需要你怜悯,更不需要你假装的救赎!」

    江知远激烈地倾泻过往,推翻桌子,黑sE颜料泼洒。

    画室的空气被紧绷的气息压得SiSi的。那洒落在画布上的黑sE颜料,像是一张撕裂的伤疤,任谁都无法忽视。

    陈亦然没有立刻辩解。他x口一下一下地收缩,却只是静静地站着,承受江知远的怒火。

    「你们都一样,」江知远重复着,像是要用声音将心里的恐惧压下去,「先靠近,再转身。然後剩下的烂摊子,都要我自己收拾。」

    「我不是他们。」陈亦然终於开口,声音沉而缓,却带着坚定,「知远,我不是。」

    「哈,你怎麽保证?!」江知远大笑,笑声中却渗着颤抖,「今天你说留下,明天你就会有理由离开。理由永远有千千万万个,可是留下来的,没有一个。」

    沉默了一瞬,陈亦然反而走近一步,低声道:「就算你这样伤我、推开我,我也不会走。」

    江知远的眼神一瞬间僵住,随即更加愤怒。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颜料瓶,狠狠往墙上砸去。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开,颜料四溅,墙壁上像是开了一朵黑sE的花。

    「你到底是为什麽!」他声音沙哑,几乎是吼出来,「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是医生,所以必须救我?还是因为你把我当成那些可怜的孩子,看我像个病例?!」

    陈亦然迎上他的目光,x口沉沉起伏,却没有回避。

    「因为我在乎你,知远。」

    这句话,像是子弹击中最脆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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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远愣了一下,眼神闪烁,却立刻狠下心,冷声道:「别说这种谎话。你不在乎我,你在乎的是你自己的良心!」

    气氛紧绷到极致,空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x1声。

    江知远背靠着桌子,手指紧抓桌沿,指节发白。他整个人像是一只受困的兽,满身是伤,却只能用尖牙利爪去抵抗靠近的一切。

    「我没有力气了,陈亦然。」他声音低下来,几乎要碎裂,「你知不知道,每次有人对我说我不会走的时候,我心里想的都是——又要开始了。等着哪一天,我再一次被抛下。那种期待与绝望,b什麽都要可怕。」

    陈亦然的心狠狠一颤。他很想上前抱住江知远,可他知道现在若冒然伸手,只会让对方更用力推开。

    「我不能保证永远,」他深x1一口气,声音沙哑却真切,「但我能保证此刻。我在这里,知远。」

    「此刻?!」江知远的情绪再次爆发,他眼里布满红丝,声音哽住,「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字!所有人都只会说此刻,却没有一个人能走到未来!」

    话音落下,他忽然推开桌子,踉跄後退,背撞在墙上,眼泪终於溃堤。

    「你不要再骗我了……不要再给我希望了……」

    他声音颤抖,低得几乎听不清,却像是一把刀割进陈亦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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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亦然走上前一步,停在他面前,伸出手却没有落下,只是悬在半空。

    「知远,」他喉咙哽住,「我不是在给你希望,而是想和你一起去承受。」

    这一刻,两人的呼x1交缠在一处。矛盾像是一场大火,将所有的压抑、恐惧与渴望都焚烧殆尽。

    江知远终於掩面,蹲下身,肩膀剧烈颤抖。陈亦然也缓缓蹲下,与他并肩而坐,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整个画室里,只剩下压抑而凄烈的哭声,还有两个人彼此之间的沉默——却b任何言语都更加真实。

    雨停在深夜以後。窗外的水滴沿着雨棚一颗颗坠落,像迟来的节拍,把画室里的沉默敲出缝隙。地板上凝成墨湖的颜料已经失去光泽,黑得像一片被切下的夜。cH0U风机嗡嗡作响,带走了些许溶剂的味道,却带不走两个人身上那GU沉重的疲惫。

    江知远靠在墙角,额前发丝被汗水和泪水黏成一缕一缕,像cHa0Sh的藻。他的喉咙哑得厉害,说话时每一个音节都像穿过砂纸。陈亦然坐在不远处,背挺得笔直,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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