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长的野草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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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3页)

,江雪音说是的,江雪音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成绩又好又能说会道,于是教导主任也认为不可能三个女生会无缘无故对一个没有什么交集的男生出手,所以对于杨景疏是通报批评,而三个女生是检讨书。对于杨景疏的否认,老师们理所应当的忽视了。

    等杨景疏回到座位上时,虽然书已经被同桌搽干净摞好,但是还是有被墨水和奶茶浸湿的页面,被墨水沾染的已经模糊不清,被奶茶沾染的棕黄色的黏糊糊的粘连在一起。历史课的课本几乎一半都污损了,而下节课是历史,同桌愿意和他分享课本,但是杨景疏谢绝了。一整天他看向窗外,看着太阳从正午的艳烈到旁晚的暗淡最后在黑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和太阳一起慢慢下沉,云朵飘在天空中,洁白又自在,风吹叶子,也是清爽自在的,只有自己满身污秽,一身粘腻,在干净的世界里就像个巨大的污点。窗子在眼前,也许它不是一扇窗,它是一扇门,打开,跳出去,他就自由了,就再也没有污蔑和无缘无故的欺辱了。他把窗子打开一条缝,吹进来的风是温热的,忽然他耳边响起那温柔且坚定的声音:“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周围都是各自干着自己事情的淡漠的同学,没有人会保护自己。可那声音却一遍遍,温柔且坚定的在耳边响彻:“我会保护你的,别害怕,景疏......”我不害怕,可是你在哪里那呢......杨景疏在心中小声的回答,有答案似乎在心里若隐若现,但是隔着烟雾水汽,他怎么也看不清。

    放学路上,惯常走的那条小路,在今夜格外的静谧,而且似乎也格外漆黑,连月亮都隐退。杨景疏没有太多的委屈,只是苦恼,自己的衣服该怎么和mama解释,如果她知道,肯定会担心很久,也许还会一连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拐角的阴影中露出几个人人影,杨景疏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转身往回走,却被人提着后衣领,抓到阴影里。

    三个穿着和杨景疏一样校服的男生,可杨景疏却并不认识他们。一个绑着发带的男生粗暴的扯着杨景疏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发带男一脸不屑:“就这个小白脸得罪了咱陆哥meimei?”

    旁边一个胖子不耐烦,直接一脚踹到杨景疏肚子上,道:“少废话,打!”一句话下,更多的拳打脚踢落在杨景疏身上,杨景疏只能抱着头,蹲下尽量减少伤害。

    发带男眯着眼,掏出一把小刀,阴着脸冲着另外两人道:“把这小子头抬起来,让哥几个给这娘炮加点男子气概!”两人闻言扯着杨景疏的脸朝上,刀随即往杨景疏脸上凑近。

    杨景疏认命的闭眼,黑夜也不属于自己,自己能藏匿于何处呢。

    随着砰的一声响,空气中麻辣烫的味道弥散开来,杨景疏脸上被溅到了些许温热的汤汁。刀被飞来的麻辣烫盒盖在地上。眯着眼望去,月光下的人一身蓝色。不待三人说话,蓝衣人喊道:“我报警了!你们干嘛呢!”

    发带男愣了一会儿,随即怒道:“你他妈少管闲事,送你的外卖去!”

    “我录像了,现在扫黑打非,你们还敢这么嚣张,我看看,校服,学生,校园欺凌是吧!小小年级不学好,我今天得送你们进去管教管教!”

    三人闻言放开杨景疏,捡起刀冲过去,只是刚到跟前,一个扫堂腿倒了俩,还剩一个,拿刀的手被脱臼,拧着三人,被警察带走,外卖小哥和杨景疏跟上做笔录。前面一个警察看了一眼三人,问道:“嘿,你挺厉害,练过?”

    外卖小哥笑道:“刚退伍。”

    “你没事吧?”外卖小哥看向杨景疏,发现这小孩衣服上都是墨水,脸上也有红肿,一直捂着肚子卷缩着不说话。“我得给你家长打个电话,他们手机号是多少。”

    杨景疏父母赶来时,杨景疏已经在医院里了,胃出血以及轻微脑震荡,以及右小腿骨折。杨父杨母看到儿子得惨状又是自责又是心疼,但杨景疏已经睡着了不好打扰。外卖小哥曾风来告诉他们大概事情。与此同时,三个欺凌者的家长,担惊受怕的赶到警局,其中一个家里头父母在外务工,来的是他七十岁的爷爷,三个小孩家里头都是普通人,跟着大哥混,平时风光,蹭吃蹭喝,还时不时收点保护费,让他们以为自己就真的在法治社会里可以为所欲为了,两个小孩年级十六,已经可以被起诉,然后负刑事责任。家长在警局找关系求人,颜面尽失,而无知的孩子却以为自己是他人命运的主宰者,一面卑微求情,一面悔过中还带着倔犟。所谓的大哥在这种时候,也只能共享福不能共患难,所谓的兄弟义气不过是热血上头不切实际的一厢情愿罢了,真正能遮风挡雨的,还是他们漠视甚至是看不起的自己的父母亲人。

    三人第二天和家长一起到医院赔罪,而杨氏夫妇已经和律师朋友联系好,准备起诉。

    杨景疏在梦里被人打着,浑身都在痛,一直有人抱着他,在耳边说:“不痛,不痛,景疏要坚强,我最喜欢坚强的景疏......”还是那个声音,温柔且坚定,在声音的安抚下,疼痛感真的有所减弱。我不怕痛,景疏坚强,你喜欢景疏......你是谁呢......

    在杨景疏喝粥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就下跪,边跪边求道:“景疏同学,我孩子还小,不能坐牢......”

    旁边的病人觉得稀奇,护士进来劝阻,景疏mama刚刚倒水去了,回来看见这阵势,又气又觉得可笑。当初打她儿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景疏还小呢,一个个年纪不大,下手又狠又黑,还要割我儿子脸,就是磕头也没用。

    杨景疏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吵,老人和那些父母脸上的泪水让他觉得可悲,杨景疏过被子蒙住头,开始思考,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呢。人这么微小,活得那么苟且且卑微,如果很累的话,为什么还要存在。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那些人的哭闹求饶以及护士的劝阻声,渐渐的和窗外的蝉声融合,吵,很吵,非常吵,一阵一阵的刺着耳膜。“我捂住你的耳朵就不吵了,不会吵得,景疏,我帮你捂住耳朵。”还是那个声音,熟悉的温柔坚定,随着声音,杨景疏捂住自己的耳朵,真的不吵了,好安静,只剩下我和你了......可是,你是谁呢......

    等杨景疏醒的时候,周围是父母的道谢声他抬眼看,一个浓眉大眼的高个小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见杨景疏醒了,小伙提醒道:“叔叔,阿姨,景疏醒了,我也没做什么,不用太客气。”

    “景疏,身上还疼不疼,口渴吗?妈给你倒水?”杨母连忙上前。

    杨景疏闻言摇摇头,看向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

    杨母道:“这是曾大哥,也是救了你的那个英雄,好好谢谢人家。”

    杨父:“景疏,确实要谢,记得人家的恩。”

    曾风来:“那什么,景疏同学,我叫曾风来,不用谢,不用谢,我就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没事,那行,我走了,还有外卖要送。”

    见状杨氏夫妇也不多留。只是说要请他吃饭,曾风来口头上应着。

    回过头来,杨父杨母又来问杨景疏为什么被欺负,怎么被欺负了也不告诉家里人。可是杨景疏只是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心中默念曾风来,可是另一个声音,温柔坚定地说,不是,不叫曾风来,可是杨景疏记得曾风来救了他,蓝衣服的人,于是忽视了心里的声音。

    住院期间弟弟杨笙北来看过几次,哥哥受伤杨笙北也很恨施暴者,可是在医院父母对杨景疏无微不至的关怀,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中考了,杨笙北又觉得,如果,受伤的是自己,会不会,爸爸mama就会把所有目光都倾注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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