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我入海·原神赛提短篇合集_九万里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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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万里风 (第2/6页)

力原则主导,旷日持久的部落割据战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毗邻的枫丹一向与须弥交恶,近年来更是多次在边境制造sao乱。而远在极北雪原的至冬,最近也开始频繁在各国活动,似乎酝酿着一场将要席卷全大陆的阴谋。

    战争并不似按季南归的大雁那般可觅规律,它是本就装好引线的炸药桶,只要危机一日不除,随时都能用一颗火星轻易将其引爆。骑士们既然肩负守卫之责,便应时刻做好奔赴前线的准备。

    赛诺虽然会对自己提出严苛要求,却也清楚自己的同僚们大多不研习大陆政治。他们只将自己作为体系中的一颗螺丝钉,严格遵照长官的命令行事,能够用“服从”解决的事便不需要加由大脑思索。因此,他本能地为提纳里对时政的深刻理解感到讶异,却也格外享受这难得的开怀畅谈时光。最重要的是,提纳里并非骑士队伍中的一员,他在抒发观点时能够最大限度地放开手脚。这样的交谈对于提纳里而言同样收获颇丰。他长期接受老师的理论指导,赛诺的行伍实战经验恰恰弥补了他最缺乏的一块知识。

    及至夕阳西下,杯中的大麦茶也被染上了树梢明月的清冷温度,他们才惊觉早过了该话别的时候,只能匆匆约定过下一次见面的日期。

    不知不觉,这样的相聚成了约定俗成的某种习惯。聊天的范围不再局限于政事,一度发散到昨日研究的蘑菇与新近流行的卡牌,他们之间越发无话不谈。有时提纳里外出采风做笔记,回屋时便可看到赛诺早早坐在桌边等候,卡牌游戏的道具也已准备完毕,只等主人前来入席。有时则会换提纳里坐在骑士营地外的某棵大树上等候,曲腿躺在枝桠间的姿态很有一番醉客的潇洒,蓬松的尾巴悠然地垂在树枝间摇晃,颈间的优美曲线如同黛色远山的轮廓。假若提纳里偶尔玩心大起,他会刻意屏息凝神,在赛诺走近时才从树梢间一跃而下,听对方的心跳律动如夏蝉撞碎了风铃。他们像是两条定期溯游的鱼,只有对方最清楚自己的好恶与脾性。

    时光就这样飞速过去。在又一轮边境摩擦后,枫丹率先向须弥宣战。赛诺也将在此时正式授勋首席骑士,神庙的新任祭司会亲自主持这场典礼的进行。此外,按照历史传统,祭司也将随军出行,负责军队中的治疗事务与各项仪典的承办。

    他不由念及自己那位木屋中的神秘朋友,忍不住在心底嘟囔:常年居于神庙中的祭司,可有那位友人十之二三的远见卓识?

    这样想着,赛诺已然大步迈入营地。祭司站在营地正中,身着繁复的礼服,有一对高耸的大耳朵,看向他时眼底深藏一抹促狭笑意,就像刚在附近的某棵大树边落定:“你好,我叫提纳里,是神庙的新一任祭司。”

    最初的战役并不能称得上顺遂,前线的战报如雪片般飞回后方的大营:对方的兵力远超预期;敌方的后援迅速补足;我方的侧路骑士遭到地方包抄,双方交战升温至白热化……

    提纳里反复翻看战报,若有所思,随后从桌前坐起。传令兵惶恐地看着换上便装的提纳里:“祭司大人,我们是否应该更相信首席骑士一些?”

    然而提纳里只是擦拭着月白的长弓,对满脸担忧的部下从容地笑了笑:“不必担心,我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我对兵法的绝大多数理解,还是他教给我的。”

    在那之后,提纳里带领一小队骑兵深入腹地,将敌人的大后方冲散。骑士主力借此良机发起攻势,进一步瓦解了敌方队伍。赛诺的用兵之道素来为人叹服,每一道战略部署都暗藏玄机,即便没有战役中后期的神兵天降,骑士们依然相信他会带领大家走向胜利;而提纳里的这步险棋更是将伤亡人数降到了最低,大大推动了战役的进程,数十年后仍被作为制胜奇策的典范,在军理教材中占据了足足三个版面的分析与研讨。

    告捷的战果将兴奋之情迅速传遍整个营地。醇厚的美酒从长桌的这一头摆到那一头,喷香的烤乳猪上挂着晶莹的油滴,鲜嫩多汁的火鸡散发着诱人的迷迭香气息。战士们捧起甘醴与瓜果邀请两位大英雄一同庆功,却在见到帐中景象时,险些惊掉手里的餐盘。

    他们杀伐决断的首席骑士,在大军压境时能够举重若轻,却在清理皮rou伤的时候绷紧了脸、挺直了脊背,乖巧得像个自我检讨中的学前儿童;而他们敬爱的祭司正在边上药边喋喋不休,再精巧的连弩也要为这惊人的嘴炮水准礼让三分。绞紧绑带时,祭司大人更是堪称袖中生风——显而易见,这动作里多少带了点个人情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能耐的?独自面对五个精锐前锋,把重任都扛到自己一个人身上,就不能稍微为自己想一想?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赛诺并没有因为受到责备觉得不满。恰恰相反,他的心脏跳得极快,在耳膜上响成一片越发清脆激昂的擂鼓。他擅长在旷日持久的战役中做出精准判断,抓住每一个突进的时机。但他始终缺少一个能够与他巧妙配合的副手。他近乎迫切地直视祭司的眼睛,问道:

    “那么你会成为我的后路吗?”

    提纳里利落地用弯刀划开多余的绷带。收刀入鞘之时,恰有红蜻蜓掠过营帐外浮光跃金的河面,也在他眼底荡开了一圈圈温和的涟漪:

    “我正是为此而来。”

    自此两人便定下了分工:赛诺在前方以迅猛的攻势撕开敌人的阵型,提纳里则在后方稳定局势,不时佐以爆发式的突袭进一步瓦解防线。无论是提纳里挽弓时的骁勇,还是他在阵前的沉着与可靠,都能令身经百战的神射手自惭形秽。有时骑士们甚至会忘记,他们的祭司本该远离硝烟与战场,而是终日同药草和病患为伴。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之下,须弥一举扭转长期的颓势,将入侵的外敌击退到边疆的城墙外。人们在漫天花火下畅谈着旧日的胜利,祈愿着来年的平安。新岁的钟声却在敲打着提纳里,距离他预言的不祥之日,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时光。

    提纳里以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但直到赛诺掀起帘子向他走来时,桌角的羽毛笔才陡然跌落在地。赛诺的举动本身并不难理解——欢饮达旦之后,人们总会把喜讯迫切地与亲近之人分享,或是干脆以缔结良缘的方式获得新的亲近之人。就像吟游诗人拨动着星铁弦传唱的那样,斩杀巨龙的勇士总要在众人的祝福下亲吻公主的手背,故事才称得上拥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提纳里没有想到,赛诺真的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他。他近乎惊惶地退避:“不……”

    赛诺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紧扣的手指:“那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他不该在明知命运轨迹的情况下,一意孤行地编织虚幻梦境,为彼此留下更多难以弥补的遗憾——那将成为更深层次的二重伤害。提纳里低下头,干巴巴地交代了极浅的一小部分原因:“祭司注定要作为神明的使者独自行走世间,不能光明正大地与任何人长久相伴。Beta也不能同你结下实质性的契约。这样对你不公平。”

    赤色的眼眸仍旧牢牢锁定在提纳里身上,似乎要借着言语确认的时机,一直窥探到他秘而不宣的所有心事。但赛诺最终只是问道:“只要不谈论未来?”

    “……只要不谈论未来。”

    于是赛诺吻了上来。这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自然得如同太阳注定要从东边升起,河水注定要往低处流——

    那就让它流下去吧流下去吧。

    行伍多年,他们都是习惯了风刀霜剑之人。本该是天底下最为细腻温柔之事,偏偏被他们演绎出热烈激荡的杀伐之气。Beta不似Omega那般柔软,吻合时倒也紧密得出人意料。提纳里乐于在此时保持清醒,而赛诺也在这一过程中颇感受用:细微的痛苦和缠绵的热度如花朵般次第绽放,情感如同棋盘格子上成倍增加的麦粒,层层叠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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