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过年 (第2/2页)

，走在一块像是《鹿鼎记》中的胖头驼和瘦头陀。

    想到这，我没来由的笑出声。海叔注意到我，越过人群走向我，竟将我抱起来，“我家恩彰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我是谁不？”说完，捏了捏我的脸。

    我求救的看向母亲，小声道“知道知道，你是阿海叔。”

    “这还差不多。”阿海叔将我放下来后，走到二老跟前拜年。

    “爸妈，这是我和桂花的一点心意。”说完将手里礼盒递去。

    爷爷乐呵呵的接过，奶奶在一旁念叨，一脸心疼的模样“回来就回来，干嘛还买这些东西，很贵吧？”

    桂花婶闻言，捂着嘴笑道，“没办法，这些东西过年是不便宜，拧不过阿海说什么都要买，没办法，孝子嘛！”说完，有意无意的看向母亲。

    人齐后，爷爷挥手招呼大伙进屋入座，年夜饭开始！

    爷爷奶奶坐在位置正中，爸妈和阿海叔夫妇分别坐在两侧，我和堂弟则乖乖坐在各自母亲旁边。

    餐桌上，菜早已摆好，母亲和奶奶忙活了一下午，虽比不上饭店的精致好看，倒也秀色可餐。

    “哎呦，这一桌饭菜可真是色香味俱全，妈，一看就是你忙活了一天的成果，说什么我也得敬你一杯。”桂花婶坐下后，夹起一块五花rou，突然夸张的举起桌上的酒杯朝奶奶敬了一杯，我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分明是母亲煮的，这人怎么信口雌黄。

    突然一只手放在我的腿上，是母亲的，我不解的看向她，母亲不动声色的摇摇头，我便知晓她息事宁人的意思。

    “没什么，只要你们都能回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累点也没什么。”奶奶顺着桂花的意思发了下牢sao，随即也默认了她的功劳。

    大伙看到奶奶这么说后，不约而同的举起酒杯，纷纷向奶奶敬酒，说她老人家辛苦了，我觉得怪异，但眼看母亲与父亲也一同敬酒，也只得跟着起身说些漂亮话。

    饭后，屋外悄无声息的下起小雨。

    母亲和奶奶，桂花婶一同在厨房清洗碗筷。

    海叔则与父亲一同在客厅聊着生意上的事。外面下起雨，夜也深，有了凉意，我与滇滇一同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爷爷向来沉默寡言，视线原是朝向电视，听到父亲和阿海叔的对话，突然开口，“明川啊。你是做大哥的，阿海还小，生意上你能照顾的，要多照顾啊。”

    父亲听闻，点了点头。

    将这句话琢磨了下，我感到好笑，阿海叔还小？真要说起来，从模样上倒是英姿挺拔的父亲更显年轻。而阿海叔整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得十分颓废。两人前后不过相差五岁，爷爷向来要父亲事事迁就海叔，就连我也要谦让比我小一个月的滇滇。

    不过爷爷奶奶偏袒阿叔叔的习惯由来已久，我也见怪不怪了，毕竟父亲也不曾有过任何怨言。

    “爸，你就是瞎cao心，我哥肯定会帮我的。”阿海叔看向父亲说道。

    “嗯。”爷爷笑了笑，随即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同样是笑，老爷子总是笑的别有深意。

    似是想到什么，老头子又看向父亲，“听说李家的那个孩子把人肚子搞大了？

    父亲听到，脸上怒火中烧，愤慨道：“这件事我会让他给对方一个交代的。”紧握椅子扶手，眼神暴怒。

    爷爷视线仍旧注视着电视，调侃道：“果然像你，现在已成定局，举办婚礼，也算对姑娘家交待。”父亲叹息，默不作声。

    我正思索着两人的谈话，便听到母亲在厨房唤我。我连忙过去，母亲递给我一个果盘，道：“给你爸他们送去。”

    我将果盘放在木桌上，才发现里头未放签子，便折返厨房，站在门外，突然听到了母亲她们的对话。

    “生完孩子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问话的是奶奶。

    桂花婶说道，“我倒想生，可这也不是我想要有，就能有的，您又不是不知道阿海的身子骨。”

    “我……不打算生。”母亲吞吞吐吐的说道。

    “嫂子，不是我说，大哥长得仪表堂堂，又会赚钱，这么好的基因，你就生一个？那不就浪费了，哎……可惜我就没嫂子这么好的命了，想生都生不出来。”桂花婶一副怨天尤人，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母亲不做声。

    “不知道在想什么，能生的不生，想生的又生不出！”

    厨房里传出碗筷掉落的声音，我担心母亲，急忙走进去。

    母亲见我进来，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慌张，“你怎么过来了？”母亲问道。

    原来是碗不小心掉了，在地上碎的稀巴烂，我松了一口气，原以为里头打起来了，但细细想来，母亲性格柔弱，也不是个动手之人。

    “果盘里没有签子。”我心虚答道。

    从厨房出来，我发觉父亲不在，只有海叔和爷爷坐着闲聊，屋外传来父亲的声音。我站在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老汉举着雨伞和父亲站在院子里谈话。

    “真的还是没有我家云鹏的消息吗？”

    “叔对不住，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有他的消息我一定对你说。”父亲的声音隔着绵绵细雨传来。

    “行吧，麻烦你啦。”

    雨夜里，老汉佝偻着转身离开，背影跟黑夜融在一起，看起来很是萧瑟和落寞。

    那个大爷今年又来了。打我小时候，每年父亲回家，他都会来找趟父亲，好像是他儿子丢了，但为什么要来找父亲呢？跟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女眷从厨房出来，一同围坐在客厅看春晚倒也是其乐融融，我强撑着睡意，心中默念一定要撑到十二点后再去睡，十二点后村里每家每户一同放鞭炮烟花，场面壮观，常听老人说这个时候许愿最灵验。

    十二点未到，父亲便在院中提起将烟花爆竹摆好，众人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着电视里新年钟声的响起。

    “5，4，3，2，1，新年快乐！！！”

    烟花照亮了整片夜空，我站在台阶上看着父亲从浓烟里走出来，我默默的双手合十，诚恳的许下新年愿望。

    “一家人阖家幸福。还有，父亲可以多陪……”许愿过后，我抬头看向父亲，正巧也看见父亲盯着我看，我心虚的红了脸，若无其事转过身，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

    爬上床后，房间外的走廊传来滇滇的哭闹声。

    过了一会儿，屋外响起敲门声。

    我下床开门，奶奶抱着滇滇站在门外，“恩彰，还没睡嘛？”

    我心中嘀咕，这么吵怎么睡。强撑睡意问道“奶奶怎么了？”

    “唉，滇滇跟你感情好，闹腾要跟你睡，不然就不睡，你看可不可以…”

    我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未等我开口，父亲站在门口说道，“没事，就让恩彰和滇滇一块睡吧。”

    滇滇一副胜利者的模样，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侧身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