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第1/1页)

    两人一前一後上了车，这个景象余菲似曾相识，唯一的不同是，这次换霍东宇走在前头。

    他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彷佛知道她会不好意思坐到他旁边，他主动拍拍座椅示意她坐过来。

    有霍东宇一起上学的路上，看着扶手吊环悬在空中摇摇晃晃的时光也变得不再单调无聊了。

    此刻霍东宇正戴着耳机看向窗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腿上轻轻敲打节拍。仗着短暂的亲近Buff加成，余菲在鬼使神差下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

    霍东宇偏头，摘下靠近余菲那边的耳机等她说话，余菲一下子心头撞鹿，T内彷佛有岩浆在滚。

    「你在听什麽？二胡音乐吗？」

    听到「二胡」两个字，霍东宇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讶。「不是。」

    「喔……那没事。」余菲尴尬一笑。

    「为什麽是二胡？」霍东宇将另一边的耳机也取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怎麽会知道我的秘密？」

    秘、秘密？难道他会拉二胡是个不能随便说出口秘密吗？那老妈怎麽没有特别叮咛她不能乱讲！实在好险没有和夏谨说溜嘴过！

    「我是听我妈说的，我发誓我没有跟任何人说，真的。」要不是因为在公车上，她绝对会再提高声音来强调她有多诚恳。「现在我知道了，我绝对会更谨慎，我保证。」

    霍东宇这才想起余菲有多容易认真，回过头来安抚：「没事，我开开玩笑。」他突然有点愧疚起来了。

    「我、我要吓Si了！」余菲压着x口，她可怜的心脏在短期内无法承受第二只鹿的猛烈撞击：「下次请先预告一下。」

    闻言，霍东宇稍稍弯了嘴角：「好。」

    对话看似是结束了，霍东宇准备再次戴上耳机。

    「啊，那个，」余菲一急，慌乱之下一把抓住了霍东宇的胳膊，嘴巴动得b大脑还快：「我也可以一起听吗？」

    霍东宇微微瞠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放在他手腕上的手。

    「……不行。」

    不行。

    霍东宇说，不行。

    他刚刚明显犹豫了几秒，而不行是经由他快速思考後得到的答案。

    ……

    被现实给狠狠赏一巴掌，余菲所有自信在转瞬间消逝无踪，只剩下脸上火辣辣的掌印，红透了半张脸。

    老天爷啊，果然是她得寸进尺了吗？可以用一个水壶却不能分一边耳机，余菲实在m0不透霍东宇的准则和底线。

    除了羞愧得恨不得马上开窗跳车之外，她感到x口闷闷的，失望和难受竟然也有重量。这感觉通常只有在她复习很久、自以为可以考得不错，却得到不怎麽样的成绩时才会出现。

    「好的……那、那没关系，哈哈。」遭到触电般，余菲赶紧放开抓着霍东宇的手。

    她扭头去看窗外的景sE，强装没事的口吻让气氛变得更不自然：「现在才到小公园而已，还有一段距离，等了我再叫你。」

    霍东宇定格了几秒，语气也略微僵y：「好，谢谢你。」

    看着眼前被失望和羞愧垄罩的nV孩，霍东宇感到挫败，只能在心中懊恼自己为何这麽不会说话。

    他可以好好解释的，说他不是不愿意分享，而是那一边耳机昨天坏了，就算戴上也听不见声音。只是余菲突如其来的举动太不符合她平时的作风，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下意识笨拙地说不。

    但是，为什麽？即使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和余菲说清楚，他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霍东宇为自己的无措感到生气。

    「余菲。」

    霍东宇一唤，正看着数学题本恍神的余菲瞬间回神：「啊？什麽事？」

    怕自己用说的又会Ga0砸，霍东宇随意在音乐清单上点选一首歌，将靠近余菲那侧的坏掉耳机放进她的耳朵里。

    余菲懵了几秒，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也不知道为什麽没声音。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脑袋通是通了，人却在此刻词穷了！

    原来是耳机坏掉，她知道了。那然後呢！她该说什麽？

    各怀心思的两人双眼凝视，霎时间都失去了言语能力，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直到司机突然一个大幅度右转，余菲才猛然抓回神智。她摘下耳机还给霍东宇，「结果是其中一边坏掉了，我、我还想说，呃……哈哈。」

    若她身上长了跟引线，她就会将自己点燃，然後像冲天Pa0一样撞破车顶飞上天空。

    霍东宇仍盯着她：「我今天会去买新的。」

    「喔！买新的要更小……」「我们就可以一起听。」

    咻──一声，促使冲天Pa0飞天的反作用力急速减弱，余菲坠落回霍东宇旁边的位子。

    「快、快按下车铃，我们这站要下车了。」

    公车开到他们下车的站牌，还未停下余菲便急急站了起来。差点开过站的司机突然急煞，她瞬间失去重心向後倒去，霍东宇一手拉住了她。

    下车後，两人并肩走在一块却没说话，直到余菲余光瞥见随着霍东宇的步伐在空中一甩一甩的鞋带。

    「霍东宇，你的鞋带掉了。」

    他也发现了，「等我一下。」

    他很快就绑好鞋带站了起来，可余菲的视线仍停在他那双帆布鞋上。

    「怎麽了？」

    「没什麽。」她知道在背後议论别人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提起：「我们班有nV生和你穿一样的鞋子。」

    「很多人都和我穿一样的鞋子。」霍东宇顺势低下看着脚上的黑sE帆布鞋。「这个款式很普遍。」

    「可她好像是看到你穿之後才穿的。」

    「是吗，你怎麽知道？」

    被他突然一问，余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班上有同学说的。」

    穿越马路到对面，霍东宇顺势走到外侧。

    他指指余菲拿在手上的数学题本，不想再接续鞋子的话题。「新进度还好吗？有不会的吗？」

    「很多不会的，有点跟不太上了。」不幸地，余菲丝毫没有察觉霍东宇心思，继续接着说：「班上很多人都说，她是故意想和你穿同样的鞋子。」

    此时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同校上学的人群，只要再转个弯，校门就近在眼前。

    「……你很在意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菲彷佛在霍东宇的口气中听到一丝丝不悦。

    「在意什麽？」

    「你很在意我们穿同款式的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