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酒 (第1/5页)

    储物室被清理得干净，瓷白的架子上摆着零零散散的包。小巧的提箱被放上去的时候，旁边的侍者细声说道：“这里属于虚空之树的管辖范畴，行李的安全由轮回乐园进行保证。”

    虚空之树保障公正性，轮回乐园证明安全性。相当不错的组合。

    灰绅士笑了笑，从侍者递来的名牌中挑了一张d开头的别在自己的外套上。

    耳麦传来声音，是神父：“你那边的信号怎么波动这么明显？”

    灰绅士跟在侍者后头，没有答话。

    耳麦那边的声音逐渐混上了电流感：“‘幻水’的信息发你设备……滋……”

    侍者将灰绅士领到门前，显然这就是灰绅士此行的目的。

    耳麦传来一阵巨大的电流声，震得灰绅士的耳朵都有些发麻，他的手指忍不住地收紧，掩饰性地扶正自己的领结。

    仙姬的声音隐隐约约：“机器没坏，再拍就……滋……”

    神父：“轮回那边……横空出世……麻烦……”

    很快，曙光乐园那边消息全部消失，灰绅士只听到一阵漫长的电流噪音。

    于是他佯作摸耳廓，将号称是“黄金时代”最完美的耳麦彻底关掉又收进口袋里。

    ——别的不说，至少隐私方面做得相当完善。

    进了门，上到二楼，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灰绅士转过楼梯拐角，就隐约听到大厅里的声响。他继续往上，终于看清这处黄金时代的销金窑。

    里面男男女女，有的零零散散，有的聚在柜台不远处，人人尽是一副好样貌，尤其是柜台旁坐着的那一位。

    那人的手边放着一杯酒，柜台的灯光透过高脚杯散到他的手上，打出一片盈红的侬丽。男人的容貌不同于手背的遐思，虽是处于放松的状态，但也难掩眉眼的锋利，好似一把收进鞘中的利刃，而穗上的血液还没有滴干净。

    灰绅士眯起眼，记忆中各个势力的高层中没有一个和男人相似的眉眼。

    “新人，收收你的眼神。”

    灰绅士顺着和声音来源看去，说话者没有别名牌。那人瞧了瞧灰绅士的外套，白色的牌子异常显眼。登时，说话者的眼神就变了变：“哟，还是个新人dom。”

    灰绅士笑了笑，他很熟悉这种眼神，在如今这个“黄金一样”的时代，坦陈自己所欲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赶时间。”

    sub先是望了望柜台，然后耸肩：“好吧，我还以为会有一个不会被他吸引的新人，哎，样貌好的dom总是备受同类吸引——”sub颇为可惜地宽慰自己：“哎，新人总要碰碰壁。”

    灰绅士没有多做停留，他转身离开。

    似乎聚在柜台不远处的人商量好了事情，其中一个人特意弄松衣襟，向柜台走去。但柜台剩下的位置刚巧被人占去。

    黑血瞪了眼过来的sub，所有人在他的视线中往后退几步，纷纷表示自己无意和他争夺注意力。

    黑血顺着邻座的视线往门口方向看去，只捕捉到一片衣角：“看上去是个只敢来一次的新人。”他转着眼珠，试探性地说道：“你有空吗？”

    苏晓将视线从那截收得颇紧的腰线上收回，他又倒了一杯酒：“忙。”

    黑血可惜道：“哎，明天我就没有空闲了。”

    苏晓平静地饮下酒液：“哦。”

    他第二次看到那个新人的时候，也是上次见面后不久，他心血来潮到皮胖这边喝一杯。

    上次见到的新人这回没有循规蹈矩地别上名牌，同样也没有管那帮循规蹈矩的sub，径直就坐到苏晓身边。显而易见的，两次都被半路截胡，让那帮sub的眼神越发不善。

    苏晓就看到上回被黑血劝退的人走了上来，俯身向他问道：“先生，露台新做了一个活动。”

    苏晓婉拒：“有约了。”

    显而易见的，他所约的对象就坐在旁边。

    灰绅士笑了一声：“先生们，请回吧。”

    来人冷冷蹬他一眼，但在苏晓的注视下，还是乖巧地离开。

    解决了这个微不足道的恩怨后，灰绅士不急着将话头转到苏晓身上。他走到柜台里，从架子上挑了几瓶酒。

    苏晓轻敲桌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回灰绅士换了身装束，领口将脖颈遮住，腰封收束住白色的衬衫，勒出一道引人遐思的弧线。

    他的手艺相当娴熟，冰块撞进器皿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铃铃铛铛的响声后不久，灰绅士移开盖在上面的杯子，露出一汪黄金。

    “黄金时代。”灰绅士的唇边挂上暧昧的笑，他的手指抵住酒杯，将璨金推到苏晓面前，“自由到近乎野蛮，请。”

    苏晓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味蕾上爆开，他放下杯子：“黄金时代？自由到近乎混乱的，也能被称作黄金时代吗？”

    “王冠使戴上它的人高人一等，是地位的象征。但它真正的含义是当灾难降临时我会抵挡一切，永远让你们看到金色的希望。＊”灰绅士懒洋洋地说道，“极致的自由并尽是坏处，我们正处于这样的黄金时代中。不是吗？”

    “自由到了极致，要么旧秩序卷土重来，要么成为另一种秩序。”杯子上凝了水珠，苏晓就沾着这点水露，在桌面上写下数字：1860。＊

    灰绅士也笑：“那你认为的黄金时代是怎么样的？”

    苏晓才留意到他的瞳孔泛着一点细碎的金，像是他所调配的黄金时代。

    苏晓从座位上离开。

    灰绅士微微歪头，见这位dom走进柜台，并按着自己的选料和顺序往杯皿中做出抉择，熟悉冰块碰撞声响起。

    但这位新鲜上任的调酒师并没有按照他的前辈一样行动，只见他转身从柜子上又拿了一瓶赤红的酒。

    倒入。

    纯净的金色被沉淀成了暗色。

    苏晓同样用食指将杯子推到灰绅士面前：“黄金时代。”

    赤红的唇沾上暗金色的酒液，灰绅士的味蕾几乎要被这阵醇厚的味道所灌醉。

    灰绅士叹息道：“我还以为你喜欢刺激一点的。”他耸肩：“比如狼？”

    苏晓回答道：“我对豢养不乖的狗不感兴趣。”

    灰绅士似乎觉得热，手扶上衣领就将它拉了下来，那条皮质的项圈就这样暴露在苏晓的视野中。

    上面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铃铛。

    灰绅士说道：“所以，你喜欢乖一点的狼。”

    dom只是看着那个铃铛：“你太乖了。”dom将视线转到杯子上，看上去已经失去了兴趣：“你很聪明，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