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_妖精死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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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精死了 (第4/5页)

急诊室,走廊外座椅前有几个病人家属在焦急踱步,还有排着队取号的,或者蹲在地上望着鲜红的滚动屏幕,等待着什么…

    一段又一段的走廊,灯光就显得惨白,偶尔几个白大褂医生快步在廊间行走,几个家属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神情凝重。

    窗户外似乎挂起了风雪,轻轻敲打着玻璃,窸窣细响吸引了范逸文的注意,他趴在冰凉的窗户上,往下望,只见一辆闪着大灯和警笛的救护车停在楼下,一群医护人员冲下来,把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挪出,几个人簇拥着,小跑着进了楼……

    他似懂非懂地看着。

    季华岑在玩手机,他等着范逸文吃了药犯困睡着,老杜在戴着耳机玩斗地主。

    叮当———

    电梯口被打开,原本较为静谧的走廊忽而被一声声急切的呼声打破,众人皆回头看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

    几个护士推着担架车,火急火燎地穿过众人,那躺在担架上的人一动不动,在一旁白色的背景下,肚子中间被红色晕染开的衣服格外显眼狰狞,流血不止,血腥味飘过走廊,让众人色变,纷纷起身,要过去一探究竟……

    “都让一让!……”护士的叫喊又让他们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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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华岑放下手机,蹙眉,这里是干部医院,只有干部本人和家属有资格进来,大晚上的,谁伤成这样,出车祸了吗?

    “老平———!啊———!!!”

    他们还未从浓郁的血腥味中回过神,倏然间,医院走廊不远处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一位上了年纪、穿着讲究的妇女扑上了担架车,她疯了般去拉扯躺在上面的人。

    “这位家属!家属!不要碰他!”护士高声呵道,几个人上去硬生生拉开了妇女。

    那妇女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又爬起来,眼见丈夫被推进了映着鲜红大字“手术室”的房间,她胡乱理了理头发,这才踉踉跄跄坐到座位,发着抖。

    范逸文却猛地站起来,一脸惨白,他一把抓住季华岑,牙齿发颤,低声问:

    “…死…死了吗?”

    季华岑也瞧着手术室的方向,总感觉适才粗略瞟过的那张脸有几分眼熟,可他没仔细看,又想不起了,只能回答范逸文:

    “在抢救,等会就知道了。”

    范逸文瞪大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手术室,惊悚地往后退了几步,好似看见了吃人的洞xue,他死死拽紧季华岑的下摆,脚底焦虑地磨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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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杜站在旁边,凑到季华岑耳朵旁,说了个名字。

    季华岑愕然看向他:“是他?”

    “确实是,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老杜道。

    ……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季华岑郁闷地瞥向范逸文,想着医院里这出让本该困顿休息的醉鬼精神抖擞,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甚至比那病人的老婆还紧张……

    “大师,你不困吗?”季华岑奇怪道。

    范逸文安静坐着,摇了摇头,神色张皇:“…他…他…死了吗?”

    “还不……”

    他话语未落,手术室的灯灭了,几个白大褂走了出来,神色凝重,其中一位女医生走到妇女跟前,郑重其事地抚慰了一番,只听见那原本呆愣的女人发出像石墩敲鼎般沉重悠长的哀鸣,她捂面而泣,哭得凄厉又悲痛。

    医院里见惯了绝望的哭声,医护人员倒各司其职,并未松懈,可几个家属面面相觑,复杂又面露同情地望着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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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季华岑道。

    范逸文血色褪净,咻地一下立起身,往那边走。

    季华岑傻了。

    那妇女已然跑进了手术室,扑在盖着白布的手术台上,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阿文!”季华岑低声喊他,快步跟上去。

    范逸文步履坚定,要往手术室里走,被几个医生拦住,严肃告知除了家属不能入内,季华岑满头大汗,对几个医生道歉,他拉住范逸文,一脸不能理解。

    “祖宗!…你到底干什么!…”季华岑开始后悔带他来医院,闹在死者身上,等会家属就跟他们拼命!

    范逸文被阻碍,他干脆换了个地儿,趴到了窗户边,从缝隙里窥视了里头手术台上白茫茫的布,浑身一震,手脚冰凉,他扣着墙的指尖发白,转过身,竟溜坐在地板上。

    “……啊…”他先是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一声,蜷缩着身体,抬眼去望季华岑。

    季华岑正要扶他起来,与他对峙,却生生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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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逸文的眼珠乌黑,平日里长睫下似星河湾,可眼下竟挂着几滴起源不明的珠水,鼻尖红润,亮晶晶的液体溢出来,啪嗒跌落在地上,嘴唇泛白,哽咽起来……

    “………阿文!?”季华岑连忙蹲下平视,他从未见他哭过,一时间慌了神,下意识就去帮他擦眼泪,他错愕地转头看向老杜。

    “少爷,你哭什么?你认识里面的人吗?”老杜问。

    “……”范逸文胳膊枕着下巴,肩膀微微伏抖,带着虚弱的哭腔,小声哭道:“他…死了…”

    季华岑愣了一两秒,在斗转星移的苍穹之下,他把一些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什么亲戚朋友,甚至更离谱的关系,但随即,还有一种荒缪滑稽的想法闪过,他青筋直跳,俯下身,温声细语地试探道:

    “…你是说,妖怪死了?”

    范逸文红着眼,思虑了一下,委屈地点点头。

    老杜:“………”

    季华岑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心平气和,他哄似地把人弄起身,坐到座椅上:

    “大师,那个不是你的妖怪,是H市市长周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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