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岛 第三卷_牡丹曲第九章2.谷底(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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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曲第九章2.谷底(上) (第1/1页)

    陈锦堂的话,让纪子下定决心──

    她要支持陈锦堂援助抗日行动的义举。

    虽然她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烟花nV子,但是,她依然拥有良心,她无法对这些事视而不见。

    1930年代的台湾,由於日本政府对药品进口管制、当日药品检验能力不佳、药价高昂这些因素的影响,使得当日的药业情况混乱,市面上充斥着伪药、禁药,一般人难以取得真正有效的西药,只有得到日本政府支持以及家境富裕之人,才能拿到真正的药品。注一

    陈锦堂不仅家境富裕,陈锦堂的大哥陈廷瑞在东京慈惠医科大学取得学位後,返台开业,陈锦堂又是帝大医学生,他不仅有分辨药品的能力,也有取得的管道。

    陈锦堂在a1A1寮照顾病人时,偶然认识了受到施乾和他的夫人清水照子的JiNg神感召,趁着空闲前往a1A1寮当义工的刘朝宗,刘朝宗遂游说陈锦堂加入他们的抗日行动,成为药品供应的重要来源。

    纪子知道了陈锦堂的行动之後,为了尽力隐瞒陈锦堂的身份,若是需要邮寄药品到中南部给抗日组织,都由纪子带着包裹前往邮便局,也以她的名义寄送。纪子也不只一次代替陈锦堂将药品直接交给在台北的抗日人士,甚至,还帮助夹藏文件,避开警察的盘查。

    陈锦堂援助抗日组织之事,他的父亲与大哥都不知情,纪子成了他的身边唯一支持他的人。陈锦堂对纪子毫不隐瞒的坦白,让她更是对他的承诺深信不疑。

    纪子不仅是陈锦堂的情人,更成了与他共患难的伴侣。陈锦堂不只一次告诉纪子,等他完成学业,取得医生资格,可以自立更生时,他们就不需要再偷偷同居,即使双亲反对,他还是会娶她为妻。

    纪子以为她的未来,已经就此写定。即使她现在不仅没有名份地跟着陈锦堂,更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为了避免消息走漏,纪子在下奎府町的左邻右舍面前,都自称是陈家的nV佣;甚至陈锦堂的同窗、同乡挚友到家里来拜访,纪子不是自称为nV佣,就是索X不露面。

    虽然百般委屈,但是,她总是自我安慰──只要有陈锦堂对她的Ai,就什麽都不委屈了。

    只是,她没有料到,她和陈锦堂同居之事,即使两人用尽心思保密,却依旧让陈锦堂的家人察觉了。

    陈锦堂的大哥陈廷瑞b他年长了五岁,两兄弟从小都立志行医,陈廷瑞更前往东京就读医科大学。原本陈锦堂也打算到东京去读书,但是,因为长孙已经到东京留学,几乎见不到面,陈锦堂的祖母不肯让陈锦堂也跟着大哥去东京,陈锦堂才改变了心意,留在台湾读书。

    陈锦堂在下奎府町居住的房子,是祖父陈添文所买下的。陈添文原本打算让陈廷瑞、陈锦堂两兄弟在台北居住,但是陈廷瑞回台湾後,在太平町开设医院,为了方便工作,索X买下医院後方的楼,就以医院为家。即使太平町与下奎府町距离不远,陈廷瑞搬到太平町後,工作非常忙碌,两兄弟在台北相见,都是陈锦堂去太平町找陈廷瑞,陈锦堂没有想过已数年不曾到下奎府町的大哥,会突然来找他。

    陈廷瑞原本是因为难得得空,又想着兄弟都忙,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才突然到下奎府町找陈锦堂。

    陈廷瑞虽已多年未进屋,依旧有家门钥匙,且他在此短暂居住时的卧室与书房都仍维持着原本的样子,并未作为它用。对陈廷瑞而言,这栋宅子仍旧是他的家。

    陈廷瑞依着记忆,径直开门上楼,未料,却在楼梯间意外听见了纪子和陈锦堂的谈话,当即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陈廷瑞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见了什麽,气急败坏地想将纪子赶出去。

    陈锦堂费了番功夫,才将盛怒的大哥拉进了会客室谈话。

    陈廷瑞以着流利的日语,怒气腾腾地高声说:「锦堂,你不是真的想纳那个内地娼妇为妾吧?」

    纪子即使没有站在会客室门口,也能听见陈廷瑞的话。她知道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纪子不是娼妇,而且我想娶她,不想委屈她作我的妾室。」

    「你疯了,这种事不可能!不说陈家不可能有一个娼妇出身的少NN,内地的官员本就看不起本岛人,连选举也是大家费尽千辛万苦才争取来的,你竟然想娶在内地人眼里身份卑贱的娼妇为妻!你这样做,想让身为议员的父亲,以何颜面在议会立足?父亲又该怎样面对投票给他,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人?」

    陈廷瑞的话,令纪子感到一阵刺痛的难堪。

    陈锦堂不由得也拉高了音量,「社会阶层有这麽重要吗?现在已是自由恋Ai的时代,我想与谁相恋,和谁执手,是我的自由!」

    「自由恋Ai?你跟一个逢场作戏的烟花nV子说什麽感情!」陈廷瑞让陈锦堂气得头都痛了,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对弟弟咆哮的冲动,语气决绝地说:「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娶她,你若是不主动切断和她的关系,就不要怪我b你!」

    陈廷瑞拂袖而去後,纪子和陈锦堂同居的事很快地就传到了陈家长辈的耳中。陈锦堂的父亲大为震怒,立刻停止供应陈锦堂生活费,打算藉此b陈锦堂与纪子分手。

    纪子知道陈家不再给陈锦堂生活费後,向陈锦堂提出了重新到松花工作的要求。

    陈锦堂和纪子交往後,将祖父母多年来给他的零用钱全部取出,又变卖了不少值钱的物品,筹足了钱,将纪子欠松花老板的钱还清,为纪子赎身。纪子重C旧业,虽然每笔收入松花的老板都会cH0U成,但是,用以支付她和陈锦堂的生活开销,尚能应付,只是生活会变得相当拮据。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必须过着清贫的生活,我也愿意。」纪子这麽告诉陈锦堂。

    虽然艺妓的工作充满了令她感到痛苦的事,即使和陈锦堂同居已有数个月,她仍不时梦见她在宴席间表演、陪酒,遭人殴打羞辱的情景,更不只一次因此吓得从梦中惊醒。但是,只要能和陈锦堂在一起,她可以忍耐那些对她而言如同恶梦的折磨。

    陈锦堂却无法接受。「我不能让你养我,若是这样,连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陈锦堂今年已二十五岁,就快要完成学业了,即使再辛苦,也只要再熬个一、两年的时间。纪子想不透为何陈锦堂不能答应她的提议。

    纪子拚命游说陈锦堂,甚至不惜跪在陈锦堂的面前,求他接受她的提议,却依旧无法动摇他。为了纪子想要重C旧业以维生的提议,陈锦堂甚至有三天没有跟她说半句话。这是此前不曾发生过的事。

    在一片愁云惨雾的氛围中煎熬了七天,陈锦堂做下决定。

    「我打算回台南一趟,亲自向我的父母说明我们的事。」

    听到陈锦堂要回台南,纪子心里一阵惶恐,却说服不了陈锦堂。

    「我的父亲虽然严肃,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不用担心。」陈锦堂这样安慰惶惶不安的纪子。

    陈锦堂向她保证,无论是否能说服双亲,都会尽快赶回台北与她相聚。

    即使心里百般不情愿,纪子还是只能忍着眼泪,勉强挤出笑容,送陈锦堂上了火车。

    等到火车消失在视线尽头时,纪子再也顾不得身边的人群,软坐在地,捂着脸哭泣,像是又回到了她让母亲卖到松花的那日。她依旧是当时那个旁徨无助的小nV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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