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3/3页)

不认输！

    打起精神，他甩了甩头，将原先那些纷芜杂念抛离脑海，也不叫宫人随侍，大

    踏步走向雅阁。

    向来风雨无阻在那里练剑的冷夜语却不见踪影，玄昭一愣，随手叫过一个在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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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打扫的杂役来问，那杂役一指前边的梅林：「回皇上，公子练了一会剑，就去梅

    林了。」

    漫天飞絮卷扬穿越在幽静林间，轻舞飘摇，衬着满眼嫣红的、雪白的、鹅黄的

    梅花，丝丝冷香沁人心脾，似要将人无止境地沈醉其中。

    冷夜语依旧白衣墨发，悠悠闲闲地倚着一株梅树，目光在梅花飞雪间流转巡回

    ，唇角若有若无地含着一丝浅淡笑容。

    一年前，是在听风小筑看到冬日初雪。他在雪中想着轩辕昊，还有那个小脸冻

    得通红的丫鬟，是叫雀儿吧……

    嘴角轻轻扬起，原来时光流逝，有些东西却反而会沈淀得更深。

    前方一株红梅开得正艳，灿若朝霞，满树红意渐渐幻成了一身红衣的轩辕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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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着拉起他的手。

    「我有样好东西给你看。」

    「这株叫双色梅，是梅花中的极品，原本长在後山，千万棵中也只得这一株。

    我一直派人守着花期，今日凌晨才完全开放，我就把它从後山挖了过来。」

    「呵呵……」低笑不自禁地流露。眼光溜过整片梅林，各色梅花争奇斗艳，但确

    实见不到一株双色梅。

    「我，还是喜欢你给我的那一株。」

    世间自会有其他梅树，比双色梅更胜一筹，但千万棵之中，他却只喜欢那一株

    。世上也或许有其他人，比轩辕昊尚更多情，但千万人之中，他也只在意他一个。

    轩辕昊，就是他心里独一无二的双色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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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就像双色梅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耳边似乎响起蛊惑魔魅的嗓

    音。

    气息就在其间沈溺、沦陷了。缓缓阖上眼帘，思绪恍若飞回到那个靡丽时刻，

    他摇散了满头长发，在红衣男子的温柔激情下沈沦迷乱了一切。

    「……轩……辕……昊……」在心底最深处藏匿了无数个日夜的名字终於自唇

    间无意识地逸出，透着无尽相思，丝丝缕缕飘散风雪之中。冷夜语沈醉在昔日追忆

    里，容光焕发。

    玄昭一手支在树上，直直望着不远处冷夜语那无忧含笑的脸，如遭雷击，浑身

    无法动弹。那样的笑容！是想到了谁，令冷夜语如此欢愉？但他知道，冷夜语此刻

    想念的决不是他！

    「……轩辕昊……」又一声叹息般的呢喃传入他耳里，他猛地无法抑制地战栗

    起来，死死盯着冷夜语，嫉火掺杂无穷失落化作愤懑狂烈窜升。

    在没有他的地方，冷夜语终是念着轩辕昊的名字，露出他日夜期盼却无缘见到

    的真心笑脸，只为那个已离他而去的人！而他为他所做的一切，冷夜语真的都视若

    无睹麽？

    五指用力地嵌入树干，玄昭却似毫无知觉，仍凝望着冷夜语灿烂笑颜。慢慢，

    眼里燃腾的怒火熄去，代之而起的，是深深怜意和坚定。

    他不会再让冷夜语成日沈迷在过去的回忆里，他一定要让他找回自己！

    雪，仍纷纷扬扬地不停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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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冷夜语！」

    二更时分，同平日一样，冷夜语下了锦榻，换上衣衫正想出去练剑，却听龙床

    上传来玄昭一声呼唤，他一呆，顿住脚步。

    玄昭掀帐下床，将他拉回榻上坐着，温和一笑：「今夜大雪，就不要去雅阁了

    ，陪我说会话可好？」

    「也好。」不同于殿外冷冷飞舞的雪，玄昭的手掌带着令人依恋的体温，冷夜

    语恍恍惚惚地露出常见的淡然笑容。想抽回手，玄昭却反捏得更紧，不容他挣脱。

    冷夜语诧异抬头，玄昭平时，可不是如此强硬的。

    玄昭目光炯炯看着他，也不说话。冷夜语瞧见他眼里熟悉的情慾，胸口一悸，

    扭转头避开他灼热的注视：「这个，你想和我说什麽？」话出口，就懊悔地一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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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昭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却问出这麽愚蠢的问题，岂非正让玄昭顺势而上。

    果然玄昭幽声叹道：「冷夜语，你何必明知故问？」另一只手摸上他腰间长发

    轻轻抚摩。

    全身一僵，冷夜语倏地站起：「我还是去练剑了。」

    「别走！」

    玄昭用力一拉，冷夜语右腕无力，被他一带，又坐了回去。左臂一抬正要扳开

    玄昭的钳制，却被玄昭先一步抓住肩头按倒榻上，跟着合身覆上，温热的气息喷在

    他脸上颈中。

    「你放手！」

    冷夜语压低嗓子，怕吵醒偏殿值夜的宫人，面色却已微微变了。一年来朝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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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玄昭的情意尽收眼底，只是装做不知。玄昭确也未逼迫於他，倒让他慢慢放松

    下来，但玄昭若用强，以他如今的身手，还真未必是玄昭对手，不由微惊。

    静静俯视着他惊疑表情，玄昭渐渐展开平日里的温和笑容，声音却带着几分酸

    涩：「一年了，你还是这样排斥我。」一松手，坐起身来，默然不语。

    冷夜语靠在榻上，也不知该说什麽。玄昭出了会神，侧首望向他叹道：「你就

    想将自己封闭一辈子麽？到今天你仍是放不下。」

    「你说什麽？」

    「虽然你不再提起，可你心里一直在惦记着轩辕昊。」

    「玄昭！别说了。」冷夜语断然截住他的话，真正变了脸色：「我不想听到那

    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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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玄昭温和地笑了笑，平静地道：「那你今日在梅林里叫的又是谁的

    名字，嗯？你这般越是逃避在过去的回忆里，就越是解不开心结。」

    心里的秘密被一言挑破，冷夜语霍然挑眉：「我说够了！不要再提他！」深深

    呼吸几下，觉得对玄昭语气太重，恢复笑容：「我早已不再为他伤心痛哭，你还担

    心什麽？」

    就是这个淡淡的面具般的笑容，骗了他将近一年。若不是在梅林听到那深情呼

    唤，看到那真心笑颜，他至今还琢磨不透冷夜语的心，不知该怎样让他接受他。但

    现在他已知道，冷夜语其实根本没有放下轩辕昊，还为此始终无视他的情意。

    毫无预警地，玄昭突然抱紧冷夜语，攫住他淡红薄唇。

    「唔！」冷夜语睁大凤目，想挣脱他怀抱。但玄昭今夜似乎已铁了心，牢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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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吮吸舔吻着梦中思念过无数回的甜美唇瓣，不顾冷夜语的咿唔抗议和强烈挣

    扎。

    「冷夜语，不要再沈迷下去了。接受我吧，让我来帮你彻底忘记他。」轻轻地

    近乎怜惜地吻上身下人颤抖的喉结，手底却用着完全称不上温柔的大力拉开了他衣

    襟。

    蛰伏隐忍了三百多个日夜的欲念，破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