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最终回（1） (第1/1页)

    我的右手极度剧痛，心里却很复杂。身T感到非常疲惫，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吴yAn明躺在地上，不发一语，低声哭泣。

    餐厅反锁的大门出现有人想要强行打开的声音，看来是吴yAn明的司机回来了。一旦他打不开门，也联络不到老板，就会马上报警。以吴yAn明的身份来说，应该十分钟左右警察就会到现场。

    春城哥和王yAn泰听到声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快走吧！我设计的锁头设定十分钟後就会打开，足够我们离开现场了。」丁添春说。

    王yAn泰跑过去，要踹躺在地上的吴yAn明，被丁添春拦住：「别闹了，赶快走吧！被警察抓了今天就白Ga0了！」

    他们三人准备要离开，但我仍然坐在椅子上。春城哥过来要扶我，我婉拒了：「你们先走吧，我有些话想跟吴yAn明说。」

    「你没听到神偷说的吗？」春城哥惊讶地问我。

    「我必须确定他会认错、道歉，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说。

    春城哥摇摇头，「唉，我们在车上等你吧。」

    他们离开後，我走向吴yAn明，伸手要拉他起来。他一把打掉我的手，另一只手摀着眼睛，看来哭得严重。

    「你以为我不难过吗？我也是打从心里喜欢h静芸啊！」吴yAn明躺在地上，略带哭腔地说，「我怎麽可能杀了喜欢的nV孩？」

    「你没有杀她，只是把她送上伤心绝望的崖顶，让她孤独地留在那里而已。」

    吴yAn明睁大眼睛看着我，他满脸泪痕，眼眶还不断有泪水溢出。「当天我们是大吵了一架，我的确负气离开，但从没想过她会自杀啊！」

    「我说的不是那天，是从她国中的自杀之旅之後，你救了她，成了她的浮木。利用对你的喜欢，成为她的太yAn，之後的十几年把她一步一步带上看似幸福的假象，最後无情的把她丢弃。」我的音量越来越大，「你有想过吗？这个过程里，你已经杀了她几次？」

    吴yAn明流着眼泪，沉默不语。

    「杀Si静芸身T的是她自己，但毁灭了她的心的，是你。手上没有鲜血，不代表你就是无罪的。」

    他坐起身，情绪平缓了一些，「我答应你，会去跟h静芸的父母道歉，而且给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缺的赔偿。」

    我摇摇头，「不，公布真相、认错、道歉。缺一不可。」

    吴yAn明大吼：「如果公布这件事，我还要选吗？我的前途可能就此结束了啊！等选举过後再说吧！」

    我冲向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静芸呢？她的前途在哪？」我不断地往他脸上打，「在你写信的那个时空，没有一刀杀了你，我现在应该这样做！你拥有静芸的包容、期待和全部的Ai，但你却只想到自己？她Si前还把自己珍惜的勇气给你，就是怕你失去活下去的勇气，结果呢？」

    我停手，吴yAn明的鼻血流下，却吃惊地看着我，「你怎麽知道勇气的事？」

    我抓着他的领口，说：「那是我送给她的。」

    「你就是陈大树？」

    「如果你不公布真相，我就是你这辈子的恶梦！」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哈哈哈！」吴yAn明突然大笑了起来。

    「有什好笑的？」我生气地说。

    「我不是笑你，只是想起h静芸跟我提过你。」

    「你说什麽？」

    「我问h静芸，她常随身携带的小瓶子是什麽？她说是勇气，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陈大树给她的。我当时觉得很可笑，但h静芸从不在我面前提任何男人，只有你不同，想必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我好奇的追问，她说你像大树一样，为她挡风遮雨，也是她的骑士，只要有危险，一定会来救她。」

    我愣了一下，松开了吴yAn明的领口。

    「所以你还认为，她给我小瓶子，是为了要给我勇气吗？」吴yAn明轻蔑地笑了一下。

    静芸给他「勇气」，就是为了现在。她知道我总有一天会找到吴yAn明，也许会对他不利，但只要他拿出小瓶子，我就会相信静芸是自杀的，跟吴yAn明无关。因为「勇气」不可能会离开静芸身边，除非她自愿送人，而且知道自己即将离世。

    我沮丧地退了两、三步，吴yAn明站起身，想必他此刻觉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你走吧。」吴yAn明拍拍身上的灰尘，「警察应该快到了。」

    我转过身，默默地走向厨房，那是逃离路线，但随即停下脚步，「我逃了也没用对吧？想必你会把我们全部抓了。」

    「不。」吴yAn明笑了一下，「我这两天会召开记者会，宣布退选、公布真相、道歉。」

    我惊讶地转头看着他。

    吴yAn明深x1一口气，然後如释重负的吐气，「你刚刚提到写信的时空，对吧？虽然我不懂那是什麽意思，但让我想起曾经跟静芸通信的那几年，不只是我成为她的太yAn，她当时也是我的力量，那时候的感情多纯真又正向。直到我一心想振作家族企业，做了多少错事，失去了多少人？不只是静芸而已。我觉得累了，可能从这件事开始，我能重新找回当初的那个自己，成为一个好老板、好老公、好爸爸。」吴yAn明说，「陈大树，我从没被打得这麽惨过，但这几拳也许让我清醒了一些。」

    餐厅门外开始出现嘈杂人声，看来是警察到了。

    我扶着墙快步地往厨房移动，没有再回头。

    逃到了餐厅外，发现刚刚下过雨，城市被洗得很乾净，散发着清新的味道。

    －－－－－－－－－－－－－－－－－－－－－－－－－－－－－－－－－－

    一年後。

    我右手里的钢板已经开刀移除，额头、身上多了很多疤，但心里觉得自己从没这麽健康过。

    舅舅打了电话给我，说两个儿子长大了，需要自己的房间，他准备把老家的阿嬷房间清一清，希望我回去帮忙整理，顺便看有没有哪些东西是想要留的。

    自从阿嬷过世之後，我就搬了出去，老家是舅舅一家人居住。但阿嬷的房间一直没有动。

    我开着车，在回老家的途中，车里的收音机传来广播节目的声音，主持人说：「多年前的歌手h静芸，曾经是众多宅男的nV神，可惜很早就离开人世了。去年因为日盛集团的执行长，突如其来的自白记者会，让这位nV神又重新回到大家的脑海里。最近唱片公司在网路上公布了一首Demo带，是h静芸在生前录的最後一首歌。据唱片公司说，这张翻唱专辑是h静芸自己策划、出资的，可惜没办法完成。她连专辑名称都想好了，叫「ForYou」，如今只剩这首Demo留下来。今天为各位播放这首歌曲，h静芸的翻唱版本：踮起脚尖Ai，献给收音机前最特别的你。」

    「舞鞋穿了洞，裂了缝，预备迎接一个梦……」广播传出静芸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热泪盈眶。

    一年前在餐厅发生那些事的隔天，吴yAn明真的召开了记者会宣布退选，而且钜细靡遗地说明了静芸过世那天的所有细节，也向她的家人及社会大众道歉。当然引发了轩然大波，h静芸案重启调查，吴yAn明成了嫌疑人。虽然最後吴yAn明因为证据不足，只被判了过失致Si，但也因此让警方找到了静芸的遗骸。

    静芸总算可以安息了。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佳欣打来的：「学长，你该不会也听到广播的歌吧？」

    「嗯。」

    佳欣沉默了一下，说：「我们今天一起去静芸学姐那里吧。」

    「好，等我忙完就去面包店载你。」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