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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5/5页)
所洋馆有没有类似的配置?或许这个想法有些荒诞可笑,但这大概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总之,要尽快离开这里。 迪卢克将自己的想法同空大致说了一遍,男孩觉得这大概也是个办法,说到:“一般这类东西,会藏在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吧。” “姑姑说过,她没有动过三楼和地下室,”迪卢克扶住下巴,稍作思考,“也许曾有其他房主考虑过类似情况,有过防范于未然的准备。” “我们去找找吧。”空坐直身子,兴许是看到了离开的可能性,他的精神恢复了一点。不过他仍牢牢抓着迪卢克的衣袖,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绑在他身边。 说来,他们貌似从未踏足过地下室,姑姑说过,地下室只囤了些许食物用来应急,而楼上的步入式冰箱里塞满了各类食物,两个人吃上一个月准没问题,他们便没考虑过去往地下室一探究竟,自然而然便也忘掉了它的存在。 迪卢克牵着空,来到一楼靠近客房的走廊。那儿原本是佣人的房间,与其他房间的门比起来,门显得尤其古朴,尤其是地下室的门,普通的,没有任何雕琢装饰,有些破破烂烂的木门,门板上钉了两块木板,似乎曾经坏过,然后被草草修理。迪卢克打开门,灯光越过他的四肢空出的缝隙,笔直的铺垫在积累薄薄灰尘的木梯上,光一直向前流下楼梯,直到越渐稀薄的灯光,被仿佛无边的黑暗吞没。 大抵是太久没被阳光与人气关顾,黑暗的长久浸泡下,冷冰冰的,潮湿的空气不断扑面涌上,那感觉阴湿,诡异的难以言喻,叫人不禁起鸡皮疙瘩,任何有关于生命的鲜活,都让这冷酷的黑暗掐灭了生息,没有生灵愿意久留,因为简直唤醒了人们趋利避害的本能!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莫名的,他竟觉得有什么在下面等待自己,甚至正凝望自己,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仿佛摸不着,看不见的幽魂,缠上他渐渐发冷的身躯,他往下眺望一番,什么也看不清,下面冷得俨然是一所天然冷藏窑,之中弥留着木头腐烂的气味,倘若仔细嗅闻,隐约能闻到蚂蚁,以及其他昆虫身上的土腥味,那种不适的感觉更加明显了,某种直觉拉响警报,他突然不想跟着下去了。迪卢克摸索到门边垂挂的灯绳,拉开,地下室立即亮起不算明亮,但足以使道路,环境与四周杂物真面目显露的黄色灯光。 “迪卢克,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不知为何,某种空自己也不说上的直觉,绊住了同迪卢克下到地下室的念头,他松开抓着男人衣袖的手,将半个肩膀瑟缩在门框外。 “空,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迪卢克仍有些不放心。 空朝地下室望去,稍微打量一下里面的空间和楼梯的距离,确定地下室似乎并不大,站在门口也能看个大概,才说:“没问题的,反正我只站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那好。记得有事喊我。” 木质楼梯年久失修,白蚁和时间早已将它腐蚀的有些不堪负重,迪卢克每踩下一个台阶,脚下便响起似乎摇摇欲坠的陈旧嘎吱声,他只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自己成年男性的体重压碎哪块腐烂的木头,然后狼狈地坠下楼梯。 空安静地目送迪卢克越来越远的背影,看着他那副小心的模样,男孩也不由自主提心吊胆起来,仿佛自己也一同踩着楼梯。所幸,迪卢克安然无恙来到地下室,空正舒了一口气,耳边突然传来陶瓷类的东西,砸在地毯上的闷响。他转头,往肩膀瑟缩的方向的走廊望去,他很确定声音是从那传来的。空很快锁定了声音来源,原来是放在走廊尽头矮柜上的花瓶掉下来了,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花瓶上了,他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尽头处,站着一个同自己身高相仿的少年,他背对空,一动不动,身穿秋天时的长袖衣服和九分裤,赤裸着苍白的脚。 空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眼花,但再睁开眼,那个少年却仍在原地,一步也没挪过,可是莫名的,他却不觉得害怕。忽然间,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不止是由于那套衣服,还有那一头……深紫色的头发。回忆犹如闪电迅速划过脑海——mama的电话。灰暗的天空。枯萎的树叶。医院走廊歇斯底里痛哭的伯母。棺材。遗照——空想起来,自己曾经的未婚夫,就是在秋天最冷的那日去世的。 “……国崩?”空惊愕地睁大双眼,喃喃自语一声。他又眨眨眼,揉揉眼,但那个与国崩极度相似的背影,依旧如瞳孔上的飞蚊挥之不去。他的脑袋一阵眩晕起来,即便心里觉得不对劲,双脚也像被控制了一样,朝那个身影走去。 终于,那个少年动了,他走进尽头的拐角,空也加快脚步追上去,仿佛稍慢一点,少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空追着他进入一间小房间,那里亮着一盏能勉强照明的光,里面只摆了一张满是灰尘的床。他看见他打开房间一侧极其不显眼的小门,走进黑暗中,空毫不犹豫地跟上去,一边摸着身边的墙壁,一边慢慢地试探脚下,走下长长的阶梯。 空摸索不知多久,终于,他踩到平地,也如愿所偿看到自己追逐的身影。少年依然背对着他,独自站在颇为空旷的地下室中间,周围昏暗的小灯忽闪忽闪,一下一下显现少年略微透明,单薄的身影,仿佛被一只手掐住命脉,正垂死挣扎,消耗自己所剩无几的性命。 “空哥哥……” 那个熟悉的,萦绕阴冷,与令人心惊的虚空的声音响起,激动引起的颤栗忽然爬上空的双腿,他的眼角也忍不住抽搐。男孩缓缓回过头来,空愈发紧张,呼吸暂停,心跳加速,死死盯着他,看着他渐渐显露一张熟悉的,自己从未忘却,也无法忘却的脸来。紫发少年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堪称诡异,却又无比温柔的笑容,他眯着一对漆黑的双眸,可见不到分毫笑意,只有无尽的寒冷,仿佛没有星星,也没有任何光亮的冬夜,浓稠的,可怖的黑暗吞噬万物。随后,也将空渺小的身形一并吞噬。恍惚间,空仿佛又见到那天做的噩梦,跪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咧开一模一样的笑容,带着浓烈的恨意与疯狂,想要亲手勒死自己。 “你终于……来找我了呢。” 不详十足的话语融入寂静的刹那,空的眼前一阵晕迷,那张与国崩分毫不差的脸猛然凑近,无神的瞳孔与他因惊诧恐惧而瞪大的眼睛相撞,就在这一瞬间,少年身上散发的寒冷,扑跳着侵袭空的肌肤,被冷气触碰过的地方立即冒出鸡皮疙瘩。那寒冷不同于冷柜制造的冷,而是一种了无生机,光是碰一下便叫人发怵,浑身不舒服的阴冷。空下意识后退,想摆脱这种性命遭到威胁的不安感,他张开嘴,叫声甚至来不及蹦出喉咙,一股强烈的困意忽然压上头顶,他抵抗不了这种莫名的困意,就像被拔掉电源的电器,瞬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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