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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 11 (第1/2页)

    宴席下午两点进入尾声,新人醉得迷迷瞪瞪,已经被抬回酒店房间了,餐桌上杯盘狼藉,服务员们陆陆续续地开始收拾残局,宾客们和主人家随性地聊上两句,便纷纷道别。

    只剩下韩默还坐在位置上,听他这位表叔给他说大话。季袭明不知道哪儿去了,仍然没有回来,是直接走了吗?其实也能理解,孩子的事情本来就让他不痛快,还有个莫名其妙的表叔来套近乎。

    “我呢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迂腐的人,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表叔自以为戳到韩默的隐痛,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长辈姿态,语重心长地把握住韩默的手,把这笔上赶着的买卖粉饰得冠冕堂皇,“先说好,叔不是歧视,但你终究是男人……那是你meimei,将来要是有孩子……”

    话已至此,再多说就露骨了。

    季袭明会喜欢那个孩子吗?或者换句话说,季袭明会喜欢她吗?

    女孩儿局促地站在表叔身后,拿手机的手攥得紧紧的,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突起的桡骨小巧分明,小臂被另一只手挽着,纤细挺拔的身条一看就知道是学跳舞的。她低垂着头,表情晦暗不明,安静得像盏摆在货架上的台灯。

    应该会的吧,他不还说她漂亮懂事吗?可能是空腹喝了两杯,韩默突然觉得难受,汹涌的胃液返上来,食管和喉咙一阵酸苦,他急吼吼地挣脱表叔的手,捂着嘴狼狈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跑。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表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韩默的不对劲,等到韩默踉跄奔远,才收回抓空的手,不满地垮下脸横了女儿一眼,“去看看。”

    韩默酒量很差,但是酒品还成,喝多了也只是倒床上躺尸,从来没有闹事或者话唠,也没有吐过,那天他埋在洗手池里缓了很久,等到平复得差不多,用冷水洗了两把脸,抬起头就看见了女孩儿。

    背后灵似的姑娘贴心地递给韩默纸巾,细声细气地关心道:“默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喝得不多,”韩默勉强撑了下嘴角,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痕,“好不容易考完试,没和朋友出去玩吗?”

    “本来是要出去的,但是我爸让我先跟他来首府熟悉熟悉环境,”女孩儿当然察觉到了父亲行径的可耻,然而她被豢养已久,将来仍然会寄居在父亲羽翼之下,哪里来的胆子反抗呢,“默哥,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没有怪你,”女孩儿在年近三十的韩默眼中简直就是个小朋友,见小朋友内疚地一直道歉,韩默于心难忍,他伸出手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宽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

    气氛在女孩儿脸颊泛起的红晕里骤然间暧昧起来,洗手间里有人进进出出,女孩儿人也不好意思说话,只含羞带怯地望着她没见过几次面的表哥,抿着嘴唇笑得甜蜜又含蓄。

    “我送你回去吧。”韩默话音未落,女孩儿就大胆地拽住了他的袖口,韩默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撞开了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心扉,电话铃响的也不是时候,他忙掏出震动的手机,是季袭明的来电。

    “看来是打扰到你们了,”季袭明冷声道,“不知道阁下现在方便吗?有人要见你。”

    等到韩默把女孩儿送回她父亲身边,和家人匆匆打过招呼,拎着韩西珠给的伴手礼站在宴会厅门口,季袭明已经在后排正襟危坐,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从驾驶位下来的是个新人,皮肤黝黑,眉目很深邃,左耳戴了块绿松石耳坠,全套军装还没脱,肩章是一条麦穗和两颗六芒星,黑色的腰带整整齐齐地卡在扣眼里,脚上还穿着长筒靴。

    新人迈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韩默面前,打开车门,一板一眼地说道:“夫人,上车。”

    “还是叫我名字吧,”乍一听到“夫人”这么正式的字眼,激得韩默起了鸡皮疙瘩,他连忙接上话茬,“叫我名字就行,我叫韩默。”

    然而新人对韩默的话置若罔闻,甚至有点扯个笑脸都欠奉的意思,关上门后回到驾驶座径直发动了引擎,全程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司机。

    “今天孙朔有事吗?”韩默纳闷地问季袭明。

    “他不会再来了,”季袭明似乎很膈应“孙朔”两个字,皱着眉头将话题一带而过,转而给韩默介绍起了正在开车的司机,“这是桑吉,我的新副官。”

    韩默对季袭明的事一向不敢多问,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想继续问他们要去哪儿,然而当他偏过头,看到季袭明乌云密布的脸,所有的问题都成了哑炮,悄无声息地被咽回肚子里去。

    车厢里打了冷气,凉意直往韩默脊背窜,浑身不自在的韩默抬了抬屁股,正好撞上后方有人强行超车,桑吉临危不惧地转动方向盘,有惊无险地避免了场事故,可惜经验有限,忘记了后座有人,直接把韩默甩到了季袭明怀里。

    新到任的中尉略微尴尬地看了眼后视镜,朝季袭明和韩默颔首:“实在抱歉。”

    “没关系,”韩默连滚带爬地从季袭明身上起来,避嫌似的和季袭明隔开距离,坐到车厢另一端,心有余悸地摆摆手,“安全第一嘛。”

    “你那位表叔算盘打得不错,他的宝贝女儿确实值得一个好价钱,你觉得呢?”季袭明瞥了眼韩默,意味深长地讪笑一声。

    韩默木讷地看向季袭明,将对方的话逐字逐句地听了进去,反应过来早在表叔提女儿的时候,男人便识破了对方的目的,然而季袭明看破不说破,像个冷眼旁观的观众,挑剔又傲慢地配合着他表演。

    “还是别这么说吧,”韩默虽然不赞同,甚至是反感表叔的做法,但是女孩儿本身是无辜的,除了文化课就是跳舞的青葱少女,遇到这样的父亲也是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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