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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2 (第1/2页)
——Hyathfadedbeforebloom. 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数据自动清空。 两份名单有细微差异,虽然只是那个组织的冰山一角,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他捻玩这两枚如出一辙的要人命的小东西,把它们摔进大衣口袋。 赤井秀一并倒靠回椅背,百叶窗的缝隙漏进了光,投在墙壁上打着记号的日历形成了几圈斑点。这雾霭般的光幽幽地浮动,俨然火舌摇摆时扭曲的炙热空气,他面前仿佛出现夹着香烟的手——苍白皮肤泛着蛇鳞片一般的冷光——就着烟灰缸一按掐灭了烟头,像是冷笑的国王。 他睁开眼睛,贴着手指嗅了嗅,还能抓到一缕微薄的烟味。 赤井秀一在备忘录中加入了这一细节,顺便浏览了之前潦草记录的分析,这是其中的几条:能在距一千五百米左右完成狙击;极佳的耐心;经验丰富;ReceivedPronunciation;香烟。1 他坐直了身体,恢复惯常的十指交叉的姿势,直到五点钟明美按响的门铃把他从诱人的谜题中拔出来。 “大君?”她在玄关换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也许是提着一只兜着一条半死不活的鱼的塑料袋。 赤井起身时瞥见日历上的水笔标注:用应付公事的端正笔触书写的生日快乐,一丝不苟,也缺少某些必要的温情。 他整理资料耽搁了会,出来时明美在厨房刮鱼鳞,扶着砧板的女人身上有家的味道,他一直坚信她会是一个好jiejie,假使命运没有经历那个奇妙的拐点,会是另一个人的好妻子和一个好母亲。 迷惑于此刻的氛围,他很自觉地帮忙打下手,姜丝切得细致匀称。 酱油和醋香弥散后的餐桌边,明美聊起她那个聪明的meimei。她终究没能把忧虑抹除:“我必须带她走。” 她的口吻坚决,留长的指甲依然沿着桌面来回划动。 也许是出于女性敏锐的天性,她从宫野志保过于冷静的眼神中窥见了艾莲娜的背影,又可能是不愿意让她落入丧失自由徒有令名的悲哀。宁愿meimei普通点,也比成为组织里没有感情的怪物要好——她最直白的心念,也是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但要达成心愿却很困难,”他就事论事说,“在你们的剩余价值被榨干之前。” “啊,是这样的。” 赤井夹了一大块鱼rou挑掉刺给她,明美不再提这件事。 另个话题是他在去拉斯维加斯之前就提起的,明美在晚餐后给了解答。 “‘那人就像是纯正血统的疯狂拥护者,”她这么形容,“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背离组织的叛徒活过三天以上’,志保这么说的。”说这话时明美正摆弄那盆新添置的仙人掌,他说这种植物较好养活,顺手带了几盆装点寓所,买来就丢在阳台,看心情隔三差五浇点水,她倒上了心,像期待一段无始无终的爱恋开花结果。 赤井说:“听上去不是个好相处的‘伙伴’。” 明美擦拭手背,脸上沾着点清水,职场没能洗掉她的天真,长发素容,半垂着眼,像一根笔直扎进他心脏的玫瑰刺。她转身背对着他,赤井突然发现她瘦了圈,肩胛骨的轮廓显得更分明了。 “……我还有机会吗,我是说……真正走进你的生活里?” 他低哑地笑了声,弹去一截烟灰,女人总是在不恰当的时机表现得分外聪明,而这种难以捉摸的聪明又让人举步维艰。 “会有的。”等他有资格消受一段不掺杂质的感情的时候。 赤井一度以为他缔造了把自己和明美都圈进去的谎言,但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表象,如同久远寺的假想怀孕2,长期的自我暗示也会产生生理性疼痛。 他帮她一起打理仙人掌,她临走前按照约定把钥匙搁在桌上,冰冷的铜片还保留了半点体温。 这个夏季随单包鸢尾一同凋谢在幽暗的香气里。 那一年,仙人掌没有开花。 —— 被香雾模糊的夜景中,年轻人在黑暗的角落里接吻,处于画面中心的老人不熟练地把弄单片眼镜,再过去点儿,吧台坐着喝酒的长发男人,身影同样模糊到失真。 佯装醉酒的亚裔监视者绝不会想到这在将来会成为罪证,镜头是那么凑巧地偏离了一厘,恰好摄入不愿入镜的叛徒。直到几年后才被琴酒从一堆无用的垃圾里拾捡出来,留作为对可敬宿敌的微不足道的纪念。 Rye叛离组织后或许用回归本来位置更恰当,这个名词的相关信息被银色子弹取代,除了格杀令和与对方周旋必不可少的线索外,他无需记得更多,但不能否认赤井秀一是个特别的人,在他一眼认出了那个背影之后。 他后来烧掉了照片。 一道耻辱的伤疤,多重意义上的。 …… 组织的猎人和银色子弹初次会面并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 赤井推开门,男人残存着硝烟味的指尖夹着一只细长的烟卷,斜斜咬在齿间,与黑色的帽檐形成两条不平行的直线。他的侧脸线条很凌厉,留着一头长发,近白的淡金,在满月的夜晚会焕发出幽艳的银光。 按照通俗标准对方不能算作俊朗,但从男人抽烟的姿势,他想性感这个形容并不过分。 “擅长射击吗?”男人把抽了两口的烟摁灭,不怎么客气地提出不容拒绝的邀请,“十分钟,我在隔壁等你。” 隔壁就是射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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