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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okilledthebutterfly?

    舞台中央没有演员，只有白色粉笔勾勒的刺目人形作为替代品。仿佛一刻钟之前那里平放着巨大的茧，未蜕变的蚕还未及到挣脱紧缠它的外层的阶段，只是平静地睡过去了。

    青井唯死之前没有征兆，掌声持续了足足两分钟才发现丝绸颜色的变化。沾血的匕首放在证物袋里，明晃晃的铁光这样张扬地提醒着：它刚刚收割了舞台之星的鲜活生命。

    道具刀是真的。

    “非常抱歉，冒昧打断一下。您的意思是，有人在明知可以利用假动作完成这一幕的情况下，拿道具刀直往自己腹部捅吗？”

    “别人当然不可能，她不一定。”瑞西亚面不改色地打理她那头金色的卷发，“她是这个圈子里的梵高，经常没日没夜地进行排演练习，在梦里都能唱歌。我打赌如果你看到她争论说割喉效果不如割腹的模样，绝对会认为自己见到了一个疯子。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

    “Enough.”

    塞西里奥打断她，她如受到冒犯，高傲地转过头装作打量舞台上的吊灯。

    塞西里奥的状态很不好，半干的鲜血隔着外套洇上了衬衣，像尊有生命的大理石像。这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他和青井唯的恋人关系，下意识地回避与他交谈，他抬手抹了把脸，不允许让自己失态：“唯是我见过最认真的歌剧演员。86年版的《MadamaButterfly》用的是剖腹，她认为更能表现武士道精神。能给我一杯柠檬水吗？”

    扮演铃木的武田恭子擦擦眼圈，点头附和：“青井老师确实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你说的太客气了。”媒人五郎的扮演者——也就是之前在门口窥探的中年男人——揉搓着脸苦笑，“最倒霉的还是道具组吧……因为道具剑不是练习用的，青井发了很大的火。”

    “完美主义者的通病。”塞西里奥说，“唯的要求很高，明明有低血糖的毛病还总是——”他戛然而止，背对着粉笔痕迹，喉结滚动，“我有点失控，请原谅。”

    警探留意着他们的对话，立即抓住重点，边记录边问：“这么说，道具剑不是平常的那把吗？”

    “原先的不够逼真才换的，她偏偏不爱这些超出掌控的小改动。”这“道具剑”真的不能再真了。“所以她拿了自己喜欢的刀上台是很正常的，警探先生。”她压低声音，抱胸注视着一个方向，“……也许，她以为自己就是蝴蝶。那个被夺走丈夫、爱情、孩子、甚至信仰与希望的女人……”

    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拥有过。

    “什么意思？”警探看向刚刚发声的女人，她蓝灰的眼睛像块有色玻璃，压根容不下分毫的同情。一个对生死毫不避讳的女人，他不动声色地在西方女人的姓名后添上一条备注。

    “我不喜欢青井唯，但她确实是个投入的歌剧演员。”她的谈吐间或多或少夹杂着讽刺，“演员——他们的至高无上的使命是放弃自我的灵魂。脆弱又坚强的小蝴蝶在面临命运抉择的时刻只会有一种想法，而那控制了她。那时，她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说得清楚。”

    “风信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不叫哲瑞?雷恩1，先生。没准她认为鲜花能渲染悲剧性氛围呢？”

    “……确实是符合逻辑的推想。”因为入戏太深而走火入魔的演员是媒体常常扼腕叹息的对象。他并不觉得这会是真相，但不打算放弃送到眼皮下的线索。“去查下青井唯的病历。”

    沉默很久的塞西里奥这时站起身。

    “我想先去换件衣服。”他声音嘶哑，“一个人静一静。”

    警员应允了他的要求，先前调查的探员急匆匆小跑过来和他说了句话。

    警员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五十岚？这个姓氏……好像很耳熟。”

    ——

    无意观赏歌剧的男人沿着环绕的阶梯深入到地下，舞台就在他们上方约五十米处，有微小的声音传到他们耳边，在这样的情境下构成了某种干扰。

    连接地下区域和表演区的门敞开着，下坡段不很长，一路上他们还看到一面洛可可风格的全身镜，摊在地上的遮镜油布黏着蛛丝网。镜面对面是长廊的入口，侧壁镶嵌仿古灯具，两边林立各个时期音乐家的缺损的废弃雕像。赤井想就算看见墙上刻着十四行诗，他也不会奇怪的。

    歌剧院最初的设计是在地底另造一个剧场，这设想很大胆，用有限的资金最大化地拓宽空间是个难题，在敷衍与堕落的时代尤其如此。火灾之后，歌剧院地上的建筑体被烧毁了大半，地下工程也相应搁浅，直到新的投资方同时是安排会面的主人慷慨解囊才得以延续，但从未对外开放。就现状看来，它已经完全竣工，假如意在打造一间封闭恶心的囚室的话。

    “巴黎歌剧院的拙劣仿制品。”琴酒说。

    赤井秀一打心底赞同这句话。

    地下空气浑浊，滞留太久是项冒险的举措。他尽量放慢呼吸频率，舌尖抵在牙缝以维持警醒，身边的男人浅金的长发是他唯一熟悉的。离他最近的“真”同伴在几十条街开外或者隔开了一个太平洋，而他则和他需要捕获的猎物在阴森的地底挑战极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