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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跳，可以跑，甚至可以飞起来。

    至少此刻。他是自己，他是自由的。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这是对于生命的教育。

    生存与拯救的信念在少年久经磨难的脑海中重新浮现出来。

    他冲入风暴，强大的精神力突破了黑羽的禁锢，他向江未眠伸出手，驱散了他眼前的幻象，留给他的是从未见过的蓝天白云。

    就像是被洗干净了的蓝衬衣，正随着阳光自由地跳舞。可是没有人记得是谁洗干净了衬衣，也忘记了衬衣破旧的模样。

    只是，现在，他干净，舒适，令人心安。

    这就足够了。

    江未眠轻笑了一声，＂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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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清楚，主要是……你想做什么？＂

    黑曜问他：＂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你还愿意拯救这些人……不，他们不能称作为人。他们只是人的替代品。他们没有感情没有知觉没有作为人的特质。那么，你还愿意拯救这个世界吗？＂

    ＂我……＂

    白色的墙壁开始坍塌。

    ＂我的朋友们……＂

    ＂他们已经被洗脑了。救不回来了。＂

    蓝天白云开始出现裂痕。

    他心底吹过了一阵冷风，心如刀绞，窒息感蔓延。

    强忍痛苦，江未眠最后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

    ＂那么，你的选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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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微的呼吸声从耳边抚弄，伴随着一股热流，湿润亲昵。

    ＂这是最后一次了。＂

    江未眠向前一步，吻上了黑曜的唇瓣。

    黑曜一时忘记了什么，怔怔地看着他。可惜江未眠是闭着眼的，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让我们一同沉沦到死，共生共灭。’

    柔软的唇瓣被轻轻地舔舐，舌尖勾住舌尖。

    “这是最后一次了。”

    黑曜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是屈辱亦是真切的刀割。

    没有人愿意承认世界是虚假的，却又想触碰灼眼的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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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宁可痛彻心扉，也不愿再有所保留有。

    仿佛回到幼时，一睁眼便能看到菱形窗棂上的古桐树枝，盘旋交错的样子就像是生长了数万年，与宇宙同生共存。

    忘记我，勿忘我。

    “我想要在你身上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蜜蜂吸吮玫瑰，刀子破开蜜桃。

    江未眠单手卸掉黑曜的衣物，顺着臀缝滑进后xue。黑曜禁不住发出呻吟，许久未经情事的身体却食髓知味的流出腺液，湿了江未眠一手。

    江未眠伸进第二根手指，随着黑曜的呼吸抽插。沉闷的呼吸声重重打在脖颈，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碧空白墙里。

    “呜呃……”

    一小股清液喷出，黑曜的手指紧紧缠住江未眠衣角，清醒与混乱两种矛盾背驰的思想交织互噬。

    胸腹相贴，世界上最温暖的时刻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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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未眠搂着他，抱着他，亲吻他。

    没有辱骂，没有鞭打，没有虐待。

    有的只是灵魂的接触，人性的重现。

    但唯独是没有爱的。

    江未眠最后亲吻了他的唇边，为他整理了衣物。

    这是告别礼。

    蓝天化作鹅毛大雪飘落，结界破裂。世界仍旧是濒临灭亡的姿态。

    从不悲悯世人的神女投下视线，却在看到黑曜的一瞬间，软了神情。

    “爸爸！”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从高空跃下，想要扑进黑曜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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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如同烟花从半空中洒下，如同红色的幕布随着最后一支舞曲落下。世界都被染红了，人们的眼眶下涌出现鲜血。

    江未眠抬起手臂，枪口再次对准女孩的眉心，紧紧瞄准额头的正中心。

    “不是说过没有用了吗？你还在执着什么？”

    黑羽如愿地贴近黑曜的怀中，一只手轻轻拨开江未眠的手枪，似笑非笑地冲着江未眠眨眨眼。

    “爸爸应该已经很你解释清楚了吧？这个世界已经插彻底没救了哦……你也该放弃你的正义论了吧？”

    “不。”

    江未眠一枪打入黑羽的右眼，黑色的黏液顺着眼眶滑落，黑羽立刻捂住残缺的眼睛，震惊中用仅剩的左眼看着江未眠。

    微烫的口径飘出一丝白烟，男人迅速与黑羽拉开距离，出其不意的招数只能用一次。

    “怎么会？”

    黑羽愣在原地，她伸手去抚摸黑曜的脸，却只摸到了一手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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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曜的身形支离破碎，最终落成了一堆沙砾。

    天空中黄沙弥漫，百里沙尘随风起。夹杂在风声里的怒吼越来越清晰，跨越了百年的灵魂在呐喊，在呼啸。

    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黑羽缓缓放下手掌，右眼处是蠕动的触手，细细密密转眼间便修复了破碎的眼球。

    “爸爸，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对不起……”

    黑羽声音颤抖，抬起头竟已是泪流满面。

    “我会去爱你的，在未来。”

    混沌席卷了城市，黑泥如海浪翻卷而来，淹没了一切，只能看到尖尖一角。

    世界遗落在钟楼里。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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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厦倾倒，万籁俱静。城市在没落，人类在坠落。黄昏迷恋大地，可众人只期待黎明。

    “等等。”江未眠的声音沉稳得可怕。

    地上的沙砾隐隐颤动，随着涌起的黑泥冲向天际。吸附在黑泥上的砂砾毫不起眼，却渐有扩大趋势。

    突然间，黑泥停滞在空中，像是被千斤重担压住。

    黑羽困惑地停下手，像是被夺走了cao控权。

    “就是现在！”

    如果特异点就是一个星球。那现在，星球将被抹掉。

    被铺天盖地的沙砾和黑泥。

    沙子太重了，如同海水的黑泥开始倒流，冲刷掉人们扭曲的心灵，冲刷掉错误的时间，冲刷掉珍贵的记忆……

    黑羽无措地看着被制服的黑泥，她还太小，抬不动灌满了沙子的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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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黑羽落到地面上，她环顾四周却看不见江未眠的身影。

    “呃！”无形的手扼住了黑羽的喉咙。

    ”爸……爸爸……”黑羽红了眼眶，用尽最后一丝气息拼尽全力喊出几个字。

    控制巨掌的男人在远处无言，他不在乎，也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慢着，她好像有话要说。”

    崩塌的世界不会为一人停留，黑羽的声音夹杂在钟声里湮没。

    她骗了他们，其实不只有毁灭重塑世界一种方式，也可以把这个世界变成真实，但是，她不想让他们对这个世界存有一丝留念。所以，她选择了毁灭，然后创造一个三人依偎的世界。

    爱从来都是自私的，如若不是，那便是还不够爱。

    “她死了吗？”黑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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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未眠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快碎掉了。

    特异点在消失，相对的，本就不该存在的人也要消失了。

    “原来如此吗……”黑曜摸上左侧的心脏。那里还在跳。

    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轻到可以飞上天空，看不清江未眠的脸。

    江未眠扔掉手里的枪，想要倒在地上歇一会。

    “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