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鹿啊雪鹿_章二五 恩主所谓过得不好那几年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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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五 恩主所谓过得不好那几年 下 (第3/4页)

些也都白费,于是捏着拳头用尽全力,顺着路一刻不停地跑。

    而后的画面摇晃且模糊,萧鸣雪像是坐在一列林间没有尽头的车上,看着树不断从眼前划过。

    仿佛在说,他其实现在都还跑在山林里,并且永远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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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鸣雪刚刚在这个念头出现时惊醒,现在也在这个念头出现时从梦境里脱离。

    但永远跑不出那片山的被诅咒感,以及背后堆积的愤怒恐惧和无助痛苦却还在延续。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强烈不适如持续听见指甲刮擦过黑板发出的锐耳声般让人浑身难受的感受了。

    他不想感受,起身再去拿酒,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在思绪终于开始变钝时放下瓶子倒了半杯酒,一口一口地抿。

    叶燃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没开灯,就着窗外的暗光慢慢走过去。萧鸣雪在叶燃走到自己面前时看过去,但没戴眼镜看不清,只觉得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就低下头,接着塞了副眼镜在他手里,蹲下着给他穿上拖鞋,默不作声地挨着他的腿在他脚边坐下。

    萧鸣雪看着叶燃模糊的背影,有些不明白叶燃为什么还会来,并且对他这么做。

    出院后叶燃很黏他,每天一日三餐不时小食般对他倾露爱意。他当是关系明确后的正常递进和叶燃术后没有安全感,做不到明言回应就学着用叶燃总喜欢的亲抱代替。

    这样与渣男无异的半逃避回应方式惹人恼是注定的,他不止一次问过叶燃能不能接受,也早预判过叶燃受不了提分开会是他们关系结束的绝大可能性方式。

    这阵子他状态持续不好,眼看叶燃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挂不住,已经在想是时候准备补偿。刚刚叶燃松手,也以为他终于无可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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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看好像又不是这样。

    萧鸣雪有段时间没休息好了,酒意上来后身体很疲累。现在心里辨不清的情绪互相推着一波一波往上涌,只想一个人待着。

    他戴上眼镜,想道抱歉说自己没事,叫叶燃先回去睡觉,有什么明天都可以说。

    但还没开口,就见叶燃拿手背抹了下脸,转过头来。

    叶燃蜷腿坐着,头发睡得蓬乱,衣领外翻起一半,闪着片斑驳银光的脸上带着无事的笑,眼神里却是想又不敢靠近的试探期待和担心。

    萧鸣雪到嘴边的话就又说不出来了,那些亟待更多酒精压下的情绪也散了个没,脑子里只剩让叶燃别哭了这一个想法。

    他浑身松懈下来,不着痕迹叹着气,够身擦掉叶燃脸上半干的眼泪,整理齐他的衣领,道了声抱歉,说:“别哭了,我没事。”

    叶燃没说话,抬手又擦了下脸,心想萧鸣雪这幅随时会消失在夜里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他知道萧鸣雪要时间独处,他也需要先整理自己的情绪,就没跟过来。等到前几天萧鸣雪回来的点没见人才出来想看看他怎么样,以防万一还拿了送拖鞋和眼镜当借口。

    但他走近发现萧鸣雪仰头望着虚空,眼中无悲无喜,看他时目光对着他却又仿佛根本看不到他,像尊碰一下就会掉皮的空心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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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岭安最难熬的那个冬天,有同族觉得自己被自然神抛弃,悲痛欲绝心死后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表情就是这样。萧鸣雪怎么可能没事。

    萧鸣雪大概也知道自己现在说这话没信服力,又说了句别哭了,起身坐到叶燃旁边,默了默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就发现了,但你不说我觉得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叶燃说,“哥,你从清河回来后真的很不开心。”

    叶燃在说萧鸣雪不开心,表情和语气却在问他要怎么做萧鸣雪才会开心。

    萧鸣雪又不知道要对叶燃说什么了。

    叶燃看着看着他就要哭的样子,让萧鸣雪一下想起叶燃出院那天,“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

    叶燃就知道这么一说萧鸣雪什么都会猜到,问:“你想让我知道吗?”

    萧鸣雪不想,但叶燃这么说就是已经知道,于是没说话。

    叶燃当他默认,捏着自己的胳膊rou道:“你去清河那天,老板和我说了些你过去的事,好的坏的都有。”

    “觉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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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是觉得你运气不好,但是很厉害。”

    萧鸣雪低头看叶燃,准备听他会说什么可怜他的俏皮话,但叶燃把下巴歇在膝盖上,看着脚尖说起了别的。

    “我在道河的时候经常被绑起来,喂了药用竹筒cao。我想死过很多次,有时候还想别人也死,每天夜里都在哭,第二天早上耳边的棉絮都还是湿的。阿婆吓我说,小心哭瞎了以后连cao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后来我就不敢哭了。”

    “跑进你车里那天,我原本跑出弯道就要跳山死。跑过去的时候我就想,被丢在山路上死掉,也比被拴着当母狗要好。”

    叶燃侧头对上萧鸣雪的目光,笑着说:“但是我很幸运,我遇到的是你。你把我救下山,带我办身份证,帮我找工作,教我学各种东西,给我买好吃的,爱护我的身体。”

    叶燃回过头,继续盯着脚尖说:“我们第一次是我求你做的,因为阿婆说过只有被男人上了药才会解,而我很难受。我在山里被迫看过很多次别人上床,被cao的那个都被打骂得很惨,就以为上床得是那样,所以当时心里特别害怕就很主动,想着我乖一点你会不会也对我好点。”

    “但你只是刚开始弄疼了我一下,后面都让我很舒服。我没忍住哭着喊的时候你没怪我,完事我都糟乱得和被子一样了,你还抱我去洗干净,给我白天闯出来的伤口擦药。我才知道原来上床也可以是干干净净的享受,外面也有好人,会尊重甚至是爱护我。”

    “在清河待的十一个月里,师傅和陈柳姐都对我很好,我也喜欢在园里做木雕,但最开心的还是和你一起的那两周。”

    “清河对我来说太大也太多了,我一个人什么也不关联属于地待在那里,心里总是空挂挂的,会想回家。陈柳姐教我说,可以出去走走看看,感受和记录下生活,多跟朋友分享。我都去做了,但只有在打开你通讯框和你说话的时候,会有像吃好吃的吃饱了那样实在的开心和满足。”

    “但我也不能和你说特别多,因为你最开始就说会走,没打算要过我。所以后来被人拍了照片,我回你清河的家里躲了几天,就决定来见你一面把钱都还清,然后就回岭安去,宁愿嫁人都再也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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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鸣雪伸手摸摸叶燃的头发,叶燃顶着他的手掌侧头,隔着层薄薄的眼泪看他:“可是同样是从山里出来,你那时比我小好几岁,碰到的难事也比我多,但你能很快变成大多数人都难以企及的样子。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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