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鹿啊雪鹿_章二五 恩主所谓过得不好那几年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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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五 恩主所谓过得不好那几年 下 (第1/4页)

    萧鸣雪那晚一夜未睡,隔早联系殡仪馆,把郭兰带下山火化了。

    他将骨灰供在清河房子里向阳的地方,请人立了牌位,打扫干净房间,把郭兰常用的东西收拾下来摆放好,像是郭兰生前就住在这里。

    他赶在第三天早上做完这些,立刻订机票回槐海,让叶燃在医院等他来接。

    叶燃觉得他太辛苦,说:“不用了哥,也没什么事,老板和我就够了,你休息下再回来。”

    萧鸣雪:“我最迟下午四点就到。”

    叶燃还是说:“真不用了,老板有开车来,我东西也不多,很好收拾的。”

    萧鸣雪把叶燃去来的医院,在他需要人守着的时候走了,出院自然要来好好把人接回去。不自然道:“我想来接你回去,在医院等我一下好吗?”

    叶燃再说不出拒绝的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秒数在走的通话计时,说:“好,我也想你来接。慢慢来不着急,我在医院等你。”

    对话回到常式,萧鸣雪语气自然起来:“嗯,先这样,下机给你电话。”

    “好,哥你路上小心,我们下午见。”

    “嗯。”

    萧鸣雪到医院时叶燃正在收衣服。叶燃见他来,放着折到一半的外套,走过去背靠在他身上,反手抓住他的衣角,声音闷闷地叫哥。

    叶燃像是要哭又像是已经哭过,萧鸣雪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早上打电话还好乖地说会等他来接,问:“怎么了?”

    叶燃先是说:“没事。”后又仰头歇在他肩上,说:“我心口疼。”

    萧鸣雪怕挤到叶燃,从他靠过来就没动过,听他说疼,道:“能站好吗?我去叫医生。”

    “不用,就是刚刚不小心碰了一下。”

    叶燃松手站好,转身和萧鸣雪面对面。

    萧鸣雪抬手虚扶在他身侧,说过会儿还疼要说,问:“易书呢?”

    叶燃:“去办出院手续了。”

    萧鸣雪明了,虚扶叶燃去沙发上坐下,收着他没收完的衣服和其他东西。

    叶燃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咬着舌尖静静盯着萧鸣雪看,隔几秒就要眨眨眼把眼泪眨回去。就在他要说点什么时,易书敲门进来了。

    他站起来,问:“老板,钱够吗?”

    易书:“够够够,你坐着别动。”

    易书关上门,把手里理好的单子和卡放在床上的整理包旁边,问萧鸣雪:“都弄完了?”

    “嗯。”萧鸣雪看了眼卡,不是他给易书那张,放下手里的东西,说:“谢谢。”

    “瞎客气什么。”易书道:“医生让家属去办公室找他一趟,你来就你去吧。”

    “好。”

    萧鸣雪去医生办公室,医生第一句话说请进,第二句就问他有什么事。他困惑半秒,霎时明白了易书的意思,说明来意,详详细细问了这几天叶燃的情况。

    医生说叶燃的创口愈合得不错,没有不良反应,激素系统运转也没受特别大影响,三个月内就能恢复平常。但和预计结果一样,乳腺组织已经开始分泌雌性激素来填补流失,必须吃药控制复长。

    萧鸣雪有些疲惫地想,果然不会总有万幸的事,问了可能的后遗症还有康复期的注意事项和复查时间,又回病房去。

    叶燃一见萧鸣雪就着急地要解释,萧鸣雪在他开口前说:“我知道。”也不顾易书还在,过去隔着距离虚揽住叶燃,道了声抱歉。

    这三天叶燃每天晚上都给他打电话,精神饱满地说很多话,在医院住着打针吃药,听起来却像在郊外露营一样闲逸有趣。

    但分明叶燃自己也不好受,他来之前好像才哭过。

    叶燃的伤口愈合得很好,虽然还有些红肿,但一周后洗澡和活动都自由了,可以在家做做饭和木活,出去散散步,不用什么都等着萧鸣雪。

    只是他睡觉还不敢翻身,有时平躺得太久不舒服,半夜总会醒。

    所以每次萧鸣雪凌晨起来去阳台坐着喝酒的时候,他几乎都知道。

    萧鸣雪话一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但叶燃知道他其实一直有在说话,只不过对象不是人,而是他自己还有书和电脑里他看不懂的东西。

    但从萧鸣雪去了趟清河回来,叶燃觉得他是真的沉默了。

    才发现的时候,叶燃理解萧鸣雪是因为郭兰去世难过,悄悄藏在走廊拐角看着他静静地喝酒。第二天早上和他一起起床送他出门上班,等他回来如果不主动进书房关门,就说很多话逗他高兴,在不经意间开玩笑般问他是不是不开心,主动表示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他说。

    萧鸣雪每次不是说工作有点累,就是说没事,然后主动亲亲叶燃,又把话题往叶燃和叶燃相关的话题上导。

    叶燃就有意无意接下去,最后再和萧鸣雪说很多遍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也不管萧鸣雪从来不回话。

    连续几天萧鸣雪还是那样,叶燃觉得再下去不行,和易书说了这事,易书就把萧鸣雪叫出去喝酒。

    但喝得差不多了易书才开始起话头,萧鸣雪就看看时间说要回去了,叶燃还在等他,然而回去等叶燃睡着,又继续去阳台坐着。

    这样过了一周,叶燃不想再装不知道,在萧鸣雪又半夜起来时,在床上就拉住他的手。

    萧鸣雪刚惊醒,心跳得杂乱,手还有点抖,稳着声音低声说:“吵你了,我去喝点——”

    “——酒是吗?”

    萧鸣雪有一丝讶然,躲开叶燃的目光说:“是。”

    叶燃等了几秒萧鸣雪也没再说话,松开了手,萧鸣雪鞋也没穿就下床走出去。

    萧鸣雪从酒柜上随便顺了瓶酒,朝书房走了两步,想到叶燃应该不会来,他也没必要再躲,又折回阳台,吹着风坐在矮桌旁的单人沙发上,动作稳当但稍显急切地开始倒酒。

    郭兰去世后,他开始每天晚上做关于过去的梦。

    有时是反复梦见一个场景,有时是梦见错时空杂混在一起的人和事。今晚不太一样,他梦到好些完整的片段,像是把那些年又过了一遍。

    郭兰离世,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他其实更多是看着一朵长在悬崖峭壁又饱经风霜的残花,落尽最后一片花瓣的叹息。

    只是这件事像把勺子,搅混了他这杯已经澄清多年的被掺过沙子的水——过去那些他早就能当成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又翻上来爬满他了。

    他一杯接一杯地很快喝完一瓶酒,靠在沙发上等着酒意上来麻痹神经,让他没法思考和感受。

    但不知道是随手拿得酒不对,还是喝得不够或是太多,他反而感官越发明烈,像是掉进了刚刚的梦剧场里,梦的内容就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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