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半生路 (第2/3页)

有错。

    他不太记得当时庄主是怎麽答应的，只记得庄主还是那一派清冷淡漠的模样，不过语气是难得的带着一丝柔和，和他说玩累了要记得回来。

    ……庄主我不久前才殴打了不只一位同僚进到医馆喔？

    果然他还是不太懂大人的想法啊。

    他离开时十五岁，就拿了一把自己锻的有点……坑巴的长刀走入了江湖。

    他在入门派没多久就知道村子被因为寨主Si了而来报复的山贼灭掉了，似乎没一个人幸存。

    他曾想回去看，但是师尊师叔他们像是说好的一样、一步也不让他离开山庄范围，就这样过了五年。

    可是他还是想去看看。

    师叔他们曾不经意提过一次，那些山贼可以那麽嚣张、是因为有官府的人在撑腰。

    无论朝廷和江湖，都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善与恶。

    就是一个大染缸。

    然後他离开山庄没多久，就闯出了名号。

    嗯……杀神的名号，据说自己目前还被正道讨伐来着？

    出门派第四天，他回到了村子，迁怒下杀完了还在村子游荡的山贼残党和几个穿着战甲与山贼喝酒的人。

    出门派第十天，他途经洛道，杀了好几个好像是蛊师的人、顺便放火烧了已经残破的村落。

    出门派第十七天，他路过一个小镇，杀了某个二流还三流门派的十几位弟子、其中有一个在他们门派里似乎声望颇高？

    出门派第二十天，在白帝城杀了正道邪道人马各二十几人，还劫走了某场婚宴的新娘。

    出门派第二十九天，他在马嵬驿一个小村子砍下了一个传令兵和不远处统领还是将领的头。

    出门派第三十三天……

    诸如此类的。

    唔，好像一个大恶人会g的恶事我都g完了。

    他一边走神想着，一边在逐渐燃烧起来的婚宴场合砍杀正在哀嚎求饶的……正主还是宾客？不知道，反正杀掉就是了。

    这样的自己好像……不、是永远没办法成为像当年的少侠或是人们口中的大侠的吧。

    他不是大侠，就只是一个随心所yu的、普通老百姓。

    嗯，对，普通老百姓。

    他一刀穿透了穿着大红婚服的新郎的x口，淡然的看着男子一脸惊恐的不再动弹，抓着他的头发当作固定、削下了他的脸。

    完整的脸皮被他割下，随後就像丢什麽脏东西一般被嫌弃的随意抛至於地面上。

    地上还有不少这样子的脸皮，有新郎家属的、有新娘家属的、也有宾客的。

    就像一个人间炼狱，而始作俑者还很平静的正在甩掉刀上的血，彷佛刚刚只是杀了只J。

    好像又多了一个被追缉的因素了……他看着已经整个燃烧起来的豪华大屋，漫不经心的一边想着一边移步离开。

    然後有人拉住了他的袖摆。

    正常人在这场景下突然被抓住大概要吓Si，不过他很平静的侧过脸、看到了面目有些燻黑、身着凤冠霞披的秀丽姑娘。

    身为今日新嫁娘的姑娘衣着有些零乱，头上本该JiNg心打点的发饰已经散的七零八落，加上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睛和现在的景sE，看起来非常的可怜。

    他看到姑娘双唇在颤抖，可是那双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是那麽的明亮。

    「───────────」

    霹啪火声中，姑娘嘴巴开开阖阖的说了句什麽。

    他似乎因为讶异而微微瞠大眼，随後g了下嘴角、轻轻拨开了姑娘抓着自己袖子的手。

    一如当年的小哥哥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是我的大侠吗？」

    「……话说当年刀鬼在人家新婚燕尔之际，杀了新郎新娘双方亲属、来访的所有宾客甚至新郎当没放过，但满地屍身却缺少了新娘的，当时世人皆道刀鬼行事张狂、毫无人X，却没想武林盟追击令下来没几个月，新娘老家的乡亲父老全出来帮刀鬼说话了，嘿、这事情在当年可是见奇事！甚至大大落下了武林盟主的颜面啊！」

    「原来那乡镇的县太爷看上了织坊人家那美若天仙的nV儿，但那县太爷可是有十一房姨太太啊！那户人家不想把独nV推入火坑便婉拒了县太爷，谁知县太爷一怒之下竟联通了镇外嚣张跋扈的山贼，趁夜闯入那户人家、将除了姑娘外一家老小七、八人全都杀了！之後几人戴上人皮面具伪装成姑娘的亲人把人许配给了县太爷！这是何等丧尽天良之事啊！」说书人坐在茶馆之中说的口沫横飞、听众们听到这处更是替那姑娘抱不平。

    在吵闹的情况下，说书人微微抬手示意众人缓缓，摇着扇子继续说道：「其实在贼人杀入家中时，有个老仆正好夜起如厕、远离了宅子而逃过一劫，但他在事发後求不了官府、便去求了那些好行善事的大侠，谁知那几个大侠竟满口大道理的推脱此事，老仆心灰意冷之际在街上嚎啕大哭！不过老天有眼！在那天新婚宴时刀鬼杀了那些狗官贼子、救下了被b的姑娘，至此那姑娘和老仆远离了镇子、得以安宁度日！」

    说书人那边一圈人纷纷叫好，更是有人藉此埋怨起了官府欺民、那些侠客整天说当大侠大侠的，却和那些官场逐利的臣子没什麽两样！都是些利慾薰心之辈！

    他坐在茶馆角落的位子，神sE平淡的吃着小菜，彷佛在听书、又好似在听隔着几桌戴刀配剑的江湖人低声交谈等等要给那W蔑侠客的说书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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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馆内的人在听书、而他的书是整个茶馆的人情事故。

    生在战乱的年代，在走过不少地方後可以清楚看到百姓是如何过活。

    於百姓而言，坐在龙椅上的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他们可以好好活着过日子、可以温饱、可以不用担心哪天就再也醒不过来就好了。

    在这个江湖久了，大概就能理解为什麽百姓们不喜欢江湖人，就像是那些茶客一样，有时b起官府，直接X会影响到他们生活的侠客令他们更反感。

    江湖人成天说要行侠仗义，但他们只是一昧的追求所谓大侠的名气和旁人敬佩的目光，却连帮个明显受困於泥泞之中出不来的老者都不愿意。

    他听到那几桌的江湖人改口大声谈起当今家国局势，口沫横飞的说着朝廷和那些将领有多无能、要是换成他们的话老早把外族赶出去了……诸如此类的发言。

    他一向讨厌这种人，不过他已经不似当时狂妄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