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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大傻子 (第2/2页)
模样。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问,“小宝是祝新远么?” “……” 初恋哥吓一跳,反复确认攻是不是脑子被敲傻了,又立马打电话给受确认,无人接听,又跑出病房找医生确认,最终确定攻真的失忆了。 他后悔自己嘴快,就该让没有记忆的攻滚蛋,回到病房,攻突然给他递来一张纸条,问他知不知道上面的地址。 攻就是在城中村里出的意外,想到小宝那晚的自责,小宝的眼泪,初恋哥发现自己扯不出谎来,他不能那么自私,替小宝做决定。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小宝就是祝新远,我给他起的小名,这纸上是他的住处,你是过来找他的。” 后面那句抢孩子,初恋哥没说,那天窗外偷看到的画面,就像寻常闹了矛盾又和好的两口子,他没觉得攻是来抢孩子的,或许和他一样,也忘不了小宝。 所以祝新远故意说不认识自己,是在赌气? 攻大概脑补出了一个故事,他和受是一对恋人,有了爱情的结晶,但也会像正常夫妻一样闹矛盾,可能因为什么,两人吵了架,受一起之下回了“娘”家,而他过来,就是接媳妇儿和孩子回家的,结果刚来,就遇到仇家发生了意外,媳妇儿天天守着他哭,可听说他失忆后,更赌气了,直接装作不认识,大概是在等他认错? 那么问题又来了。 男的怎么能生孩子?为什么自己需要凭小纸条来找媳妇儿的家?眼前这跟他抢媳妇儿的陌生男人又是祝新远的什么人?全凭外人一张嘴,真是这么一回事儿么? 攻顺势问起自己的意外,初恋哥对此完全不了解,毕竟走过南闯过北,也是见过一点大风大浪的,他以自己的见解,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 “小宝跟我说,你特别有钱,家里开公司的,开公司那肯定有竞争对手,你得罪了竞争对手,他们明着不敢弄你,专门逮的机会,去年那城中村里就出了条人命,环境挺差的,我劝过小宝搬出来,他不听。” “那地址不是他家么?” “他哪儿有家?租来的房子。” 初恋哥把听来的后续又说给攻听,提醒攻注意安全,出院了最好赶紧换个地方,避一避风头,也劝受搬走,那三个混子明显是奔着他命来的。 “你死不死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担心小宝和孩子,当时多危险,他还想着找人救你,一直跟我哭,怕医生救不活你,现在失忆了没事儿,你慢慢想,我就告诉你,你这条命,是小宝给你捡回来的。” 正说着,兜里手机响了,初恋哥拿出来一看,受打的,他也没回避,当着攻面直接接通了。 “小宝,你在哪儿呢?” “在医院对面的饭馆里,刚去超市买奶粉了,没听见,我看你打我电话了。” “没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不在,那我先回店里了。” “啊,你在医院?” 午后的病房里很安静,攻能听清楚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对陌生男人所说的一切半信半疑。 他相信有人想灭他口,并且不敢在他所处的城市动手,专门挑的这个机会,但直觉告诉他,未必是竞争对手,这下三滥的招数说实在的还有点狗急跳墙,对方应该也知道祝新远和孩子的存在,眼下情况不太安全,可能有后招。 但他不太相信,自己和祝新远这理不清的关系,哪怕祝新远本人亲口告诉他,都不见得全是真话,应该不是恋人关系,他这趟过来,一定是为了别的什么。 直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着急。 “旭哥,你别跟他多说啊,也别跟他吵,赶紧走,他啥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我跟宝宝了,这样挺好的,等他出院,我就送他回去,你垫的钱到时候还给你。” “小宝,你……”那天晚上的小宝一定很痛苦,所以才会向他倾诉心事,初恋哥想说点什么。 “我没事儿啊,挺好啊,你不知道,他今天一醒,压我心里的石头就掉了,不然我还觉得对不起他,他是过来找我才……”电话那头忽然轻轻笑了两声,自嘲起来,“我以前还想过自杀呢,现在想想怪吓人的,还是活着好,你快去店里忙吧,先不跟你说了啊。” 电话断了,初恋哥沉默地坐在凳子上不说话,好半晌,他开口了:“小宝很苦,带着孩子不容易,你要还有良心,就好好对他。” 他对攻说,也对过去的自己说。 实在放心不下,临走前,他又不客气地警告攻:“别拿失忆当幌子,忘什么,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良心。” 一段奶粉最贵,一罐就要三百多,受rou疼地算了下账,慢慢推着婴儿车往医院走,一路走一路想,怎么解释自己知道攻名字这回事儿。 还以为失忆了会成大傻子,咋那么精明呢?真是一点都不好糊弄,得仔细想想,反正不能把包养关系说出来,快到病房门口时,可算给他想着了。 攻在休息,受刚把婴儿车推到凳子旁,忽听攻说:“把婴儿车转过来,让我看看。” “……”受怔住,不明白攻整哪出。 “听隔壁阿姨说,你是单亲爸爸,能看看你的孩子么?” 见攻神色如常,说话客客气气,受将婴儿车推到床头,转向攻,刚才上电梯的时候宝宝就醒了,他在凳子上坐下来,想了想说:“她叫妞妞,马上百天了。” 奶娃娃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小手里还攥着个拨浪鼓,不过她现在对拨浪鼓不感兴趣了,好奇地盯着爸爸头上裹的网兜,发出一声奶呼呼的怪叫。 攻看着活泼可爱的宝宝,脑子里没有记忆,心里却滑过不一样的痕迹,尽管转瞬即逝,但被他抓住了,他朝宝宝车慢慢伸出受伤的胳膊,用手去触碰那只小小的手,食指一下被握住,宝宝咿咿呀呀地乐了起来。 他又试着叫了一声:“妞妞。” 宝宝握紧爸爸的手指,咧着嘴乐。 攻居然对着宝宝笑了,受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不认识攻了,等攻逗完宝宝,他都没组织好要说的话,正酝酿着,见攻突然摘下腕上的表,递到他了手里。 “……”这,这是干啥? “拿去卖了,把欠的医疗费还给垫钱的那位,剩下的钱你拿着。” “……” 受被这块烫手山芋吓一哆嗦,跟了攻一年多,这块表攻每天都戴着,从来没忘记过,他赶紧把表还了回去。 “我不要。” 1 攻:“为什么?” 受:“你啥都不记得了,别瞎卖啊,它肯定有收藏价值,没准是哪个重要的人送给你的,你现在卖了,以后想找都没地方去找。” “什么价值我清楚,”攻拉过受的手,将表放他手心里,又说,“我能冒着危险去找的人,比谁都重要,收下吧,我准备尽快出院,你也别回去了,那儿不安全。” “……”表带有攻的余温,手心暖暖的,受直接哑巴了,攻那话啥意思?见攻又去逗宝宝,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是你债主,你就不怕我是骗子啊?” “我不是很有钱么?”攻丝毫不在意,“一块表而已,骗就骗了。” “……” 接触金主爸爸最多的时候,是在每一个能zuoai的地方,比如床上、沙发、卫生间、落地窗前、汽车里,所以祝新远不太了解祁储的另一面。 祁储个性谨慎,从不与他聊事业或家庭,哪怕缠绵温存,也几乎不过夜,但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渴望的只有那一点温暖和爱,想把祁储给的那一点温暖和爱,长久地保存起来。 祝新远不知道,祁储在逗孩子笑了的那一刻,选择了相信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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