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弑神魔法使夜绯 (第2/2页)

化为灰烬……

    “你！怪物！”海神厉声，“神之殿不会放过你的！神族也不会！”

    “我一直都是怪物。”夜绯异色的双眸在血色之中清晰可见，平静却又荡着愤怒，“而你们也从来没有放过我。”

    血色包裹着凯奇利亚，扰乱着人们的心智，但仔细一嗅，期间混杂着悲伤、温柔与痛苦。在这一刻，克希契索本来的计划全都落了空。他似乎有些遗憾地叹口气，过会儿，转头对自己的助手说道，“哈迪斯，转告锁之神，明日我将抵达圣域东南部。”也不在乎助手离开与否，克希契索望着窗外尚未化开的血色，“这一次，我也护不了你。”

    哈迪斯对上司的心思向来清楚，平时他都只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今天他主动发话，“克希契索大人，海神大人若是陨落，十二神榜首的位置将会空缺。”他慢条斯理地表述自己的想法，“若是您愿意，榜首之位必是您的，而伊莲－克里塔尼亚，也终将会是您的。”

    克希契索明白自己助手的意思，但他另有要务缠身——“哈迪斯，十二神不是我们的终点。至于伊莲，哪怕不成为榜首我也会拥有他的。”他顿了顿，“但这取决于我现在所需要做的，能否到达我们共同期待的终点。”

    血色侵蚀着海神，从他的rou体到精神，无一不是吞噬于腹中。十二神榜首的男人，在圣域战无不胜的男人，117年来享誉盛名的神，波塞冬家族最强的剑士，在这一刻，居然就这么陨落了。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潦草的方式，陨落。神的陨落会让象征着他的灯牌于神之殿的供奉之堂，瞬间熄灭。

    “克希契索大人。”哈迪斯作揖，“语言与文字之神前来拜访。”话音刚落，其身后响起元气而又甜美的声音，“好久不见～克希契索～”

    灵魂之神微微侧身，淡色的眼眸在血色与月光之下显得格外柔和:“诺拉，你真是会挑时间。”他似乎意有所指，但来者并不接话，而是话锋一转，“圣域东南部暂时不需要我们两人了。”

    “哦？锁之神一个人就解决了所有问题？”他饶有兴致地回望语言与文字之神。

    “与之相反，作为波塞冬一家附庸的东南部，已经开始沸腾了哦。”语言与文字之神生着一张年轻的脸庞，让人看不出年纪，白色的长发混杂着一点蓝，一双眼眸则是罕见的异色，一蓝一黄，在圣域并不常见，也一时让人无法判断她的种族或是出身。“安娜现在可难做人了。”但于克希契索而言，诺拉的种族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你们克里塔尼亚真的不打算抓走某个惹是生非的小家伙吗？”在他淡色的眼眸里，诺拉的灵魂与伊莲一模一样，或者说，除他们以外，无神众的锁之神、幻想与梦之神的灵魂，都与伊莲一模一样——“还是说……一切都是创世神的安排？”

    “你这样的天才可真是我们一族的强敌。”诺拉似乎也不装，“至于是不是创世神的安排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须告诉你，不要去干涉伊莲的命运，顺其自然，你自会得到答案。”

    “但我的心愿可能永远无法实现。”克希契索望着诺拉，她的灵魂和她的外表如出一辙——这就是克里塔尼亚与其他种族最为不同的地方，他们的灵魂即rou体，rou体即灵魂，因此他们不死不灭，永远都能浴火重生。“窥见你们的秘密，对我而言，已经成为一种痛苦。”

    “是因为你预感到，伊莲命运之书不会有你的参与？还是你意识到他不可能独属于你？”诺拉轻笑，“那我告诉你吧，克希契索，没有人知道命运之书是如何安排我们的命运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已经是我们克里塔尼亚一族命运的一环——”诺拉从衣服口袋中摸出一个小巧的徽章，“如果你觉得痛苦，那就前往我们的世界，你会明白的，你的痛苦、你的选择、你的任务……都是重建诺瓦的重要养料。”

    克希契索没有说话，但他明白诺拉所说的一切——就像七十年前，自己尚且只是金雀花家最边缘的不受重视的孩子，但诺拉却牵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在未来三十几年，自己会成为神，会成为圣域的希望——这就是神奇的克里塔尼亚。

    “伊莲的任务和你我不同。”诺拉总是强调着这一点，“他现在需要的是磨练，而他的磨练才刚刚开始。”

    “我准备还是去东南部，锁之神那里或许需要我的帮忙。”克希契索露出落寞的笑。

    ——

    血色散去，凯奇利亚迎来曙光。海神陨落，这临海的国度却与往常别无二致——或许也有不同，神之殿的铁骑、几乎只能在报纸上或是传闻中出现的神都陆陆续续地降落在凯奇利亚，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又好似只是来凯奇利亚视察什么。他们的着装或华丽或清雅，他们的神情或凝重或轻松，百人百态。

    为首的是个女人，她身穿翠色长裙，一头翠墨色的发和一双翠色的眼，将她点缀如一副水墨画。“可怜的海神，愿他安息。”她纤细的双手置于胸前，闭上眼，似是在祷告。

    “歌与舞之神。”立于其身旁的男人，生着一张素淡的脸，“你有感受到杂种的存在吗？”他浅灰色的眼睛没什么亮光，看着有些死气沉沉。

    “时间之神，你总是这么把上帝的任务挂在心上。”歌与舞之神牵牵嘴角，“我们好不容易来了凯奇利亚，为什么不好好享受阳光与界海呢？”

    “你知道的，这里已经没有守护神了。”时间之神的嗓音低低哑哑，暮气沉沉，“而且十二神榜首的位置已然空缺，神之殿也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和我没有关系。”歌与舞之神眉眼弯弯，“况且现在有谁可以冲击榜首呢？按照我们的规定，应该是伊莲－克里塔尼亚吧。”

    “杂种是不可能进入神之殿的。”时间之神总是这样平铺直叙得说话，“哪怕上帝的命令是活捉，但杂种也不可能进入神之殿。”

    “时间之神，你说凯奇利亚下一位守护神会是谁呢？”歌与舞之神提了个更为尖锐的话题，“不过压力一定会很大哦，毕竟海神已经掌管这里近百年了。”她摇摇头，“下一个倒霉蛋会是谁呢。”

    “歌与舞之神大人。”靠近的是个有些青涩的男孩，他的年纪似乎并不大，但所着制服彰显着他的身份，“上帝既然派我们出来捉拿杂种，那我们势必是要完成此任务，还请大人尽快告诉我们，杂种的位置！”

    “电之神，你真是年轻的可爱。”歌与舞之神轻叹，“你之前和海神的对决，输的那样惨，怎么确定自己一定能打败伊莲－克里塔尼亚呢？”

    “我们十二神的几位聚在一起，他不可能打败我们的。”

    “这可不好说哦。”语者长着一张更为年轻的娃娃脸，但那浅紫色的眼眸深沉的让人怀疑他的灵魂是否已经经历了千年的洗涤，“希礼，你要知道，我们十二神并非最强。”明明是可爱的嗓音，但语气老练，“而杂种，他是连无神众都解决不了的。”

    “可是我们的任务……”电之神金色的眼眸里装满了困惑与不甘，“难道我们就不顾上帝的命令吗？”

    “并不是哦。”歌与舞之神的手突然搭在尚且年轻的神的肩膀上，“我们要做的自然是，找到他。”她顿了顿，“这样吧各位，作为十二神中四位被上帝派来追踪伊莲－克里塔尼亚事宜的参与者，我们现在来玩个游戏。”歌与舞之神的笑容极具蛊惑，“捉，迷，藏。”

    圣域似乎即将迎来全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