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献上冠冕_海因利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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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因利希 (第3/3页)

新鲜的生命,俯视窗外的披附灰色长袍不断倒下的rou体,嘴巴里流畅地说,“你说:难道我们舍真主而祈祷那对于我们既无福又无祸的东西吗?在真主引导我们之后,我们背叛正道,犹如在迷惑的情状下被恶魔引诱到无人烟的地方的人一样吗?他有些朋友,叫他来遵循正道,说:‘你到我们这里来吧!’他不听从,以致毁灭。你说:“真主的引导,才是正导。我们奉命归顺全世界的主。”

    ……

    “你们要虔诚地、秘密地祈祷你们的主,他确是不喜欢过份者的。”

    文森特很悚然,这是对岸异教徒的语言,一个海因利希,怎么听起来对异教徒的悖论相当熟稔,而年轻人好像并不觉得有丝毫不妥,继续用那种他听着犯恶心的腔调背诵:

    “当我施恩于人的时候,他忘恩而自大,当他遭遇祸患的时候,他祈祷不绝。”

    “啊,”海因利希双掌合十,话语里有诡异的甜蜜,“愿真主与你们同在。”

    他真诚地信仰而叹息吗?绝不是的。

    “欸呀,自以为走出洞xue的人看来还很多。”

    即使印奇丘的圣地已经血流成河,这群痴人仍在神完全统治的领地里做拜偶像的梦,躲起来集会,神的子民如何会宽恕他们。

    海因利希轻轻地笑,用和刚刚别无二致的语调说:“哈利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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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糖一般昂贵的华丽声线粘稠地涂抹信仰之名,末端一滴一滴往下坠。

    文森特连接脖子和手臂的肩部肌rou酸了,他有旧伤又过于紧绷,细密的刺麻感攀住它们,他无力地蠕动嘴唇,也说:“哈利路亚。”

    蜂糖变得红,一个头颅撞到房子的边角,好像也想说什么,但一切也都沉默,彩色的边缘重叠在一起,“别瞪着我,”文森特喃喃,声音只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蜜浆在咕噜咕噜起泡,软的,滑的又裹住他,“你在害怕,我的骑士长,”从这里一寸一寸推出杆通体漆黑的长枪,重重捅入心脏,到达底线。

    “来我这,保护我。”

    年轻人的眼睑弯曲,他的周身长出灰铁荆棘,文森特恍然间觉得自己已经被他钉死在树上了,就等猎刀破腹。

    异教徒的话语又清晰地响彻云霄:

    “真主啊,你的美好征服无边黑暗!”

    “将我点燃,我会飞升!”

    “我要你如同他们对待他们的神祗一样狂热,翅膀滴蜡,直到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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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只能双膝跪下,海因利希抚摸了他的脸,让他把头仰高,自己却低下来——亲吻了他的嘴唇。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文森特瞳孔放大,慌张地坐下,压住了自己的脚腕,一瞬的痛楚让他立马支起身子退后,“您……”他匮乏的语言无法描述这种没有掺杂恶心感的震悚。

    “你不是做好准备了吗?”

    “我在磨利你,”年轻人微微鼓起了自己的上唇,终于暴露了他本身那种惊人的情色味道,热的,好热。

    “过来。”海因利希的嘴巴实在红,血液的,火焰的,晚霞的,一切可以燃烧的热力翻滚在车厢里,坠落在文森特身上,而他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谎言,文森特无力地摇摇头,迷茫地抗拒着:“不不不,您……”

    “您很尊贵……”

    “你是处子吗?”

    海因利希起身,也面对着他跪下,用他软的肢体爬附到文森特身上,就像一朵下贱的被揉糜烂了的罂粟,在他耳朵里吹迷幻的烟。

    “人若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他们二人行了可憎的事,总要把他们治死,罪要归到他们身上,”海因利希手指插进他的黑色短发里,“你本来就是个罪人,也无所谓把地狱入得再深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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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呢?”文森特呆呆地问。

    “我?我和撒旦签了文书,是他的人间行者。”

    车夫向民兵散了一些钱财,马车才得以继续前进,轱辘辘地轧进昏黄里,也把晦涩的鼻息抹得润泽,在肌肤上发水光的微凉。

    文森特被他垂下来的长发一扫,牙齿“咯”的一下咬紧又放松,海因利希的手沿着他胸膛的曲线往下滑,停在他腰间,坏心眼地挠了挠,“不反抗我?”文森特与人实在少有如此亲密肢体接触,甚至想别过眼去逃避。

    海因利希眨眨眼睛,脸上终于展现出年轻人才有的单纯,一种莫名的快乐感,他又哈哈笑,“别这样,哦,你好青涩,我有点不忍心,”他抱住文森特的脖子,自顾自地笑,文森特被他笑得更僵硬了。

    没有一个人会在不是特殊情况下对一个陌生男人解你裤带这件事保持冷静,文森特深呼吸,努力放空自己,但从头到脚的热意烧得他实在难过,他声音虚弱地回答海因利希前面提的问题:“是的,我是处子。”

    “啊,你二十四年的人生中难道都不曾与人十指紧扣,”海因利希故意用咏叹调重复,“你是处子,是的,我是处子。”

    “我们一路上都在说些什么呀,哈哈哈哈。”

    “好贵族的姿态。”

    海因利希往前一压,把他扑倒,胡乱地挠他嗅他,用鼻尖拱他的面颊,文森特不明白,一个人变脸的速度怎么能这么快,但是那种紧绷感消失了不少,文森特轻轻地叹气,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不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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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过来才发现这好像是小时候他对伊莉娅的态度,不由得发怔。他的小meimei啊,今年不过十九岁,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哥哥又变成一个罪犯,文森特陷入回忆,手放在他背上不动了,唉,可能真的是身体不行了,最近总控制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情。

    被村人排斥不要紧,父母恩爱,小妹可爱;父亲死去固然悲伤,母亲依然坚强慈爱……

    东征……唉……或许不该去,他忽然觉得眼下濡湿,发觉一个柔软的触感,看见海因利希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咸的。”

    “你在想什么?”

    “我让你那么害怕?”

    年轻人稍微拱起身体,双腿张开骑在了他腰间,文森特仔细地看他的正脸,又喟叹了,真年轻啊,看起来比伊莉娅还小。

    海因利希笑了:“你难道是个老头子吗?”

    哦,他说出口了。

    “我只比你小四岁,布朗先生。”

    海因利希又用鼻尖顶了他的面颊,很亲昵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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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个战场拼杀出来的蛮人,这逗弄豢养猫狗的轻浮姿态让文森特的热度慢慢降下去,未卜的命运也许惨烈也许荒凉,反正他有的也所剩无几,不如放手一搏。

    文森特露出一个月来第一个微笑,把坦诚当成武器:“我想起东征前的生活。”

    “我害怕死人,即使我已经双手沾满鲜血。”

    “您很年轻,年轻意味着冲动和能力是否足够的问题。”

    “我与您……就像您说的,如果我能活到那时或者说真的有荣幸与您互相信任,我的态度只有一个,无论您如何看待我,我都将忠实地履行我的承诺。”

    海因利希的紫眼睛被弯起的眼睑夹得只露出很窄的一部分,像蛇,鳄鱼,鹰,豹子,或翱翔或盘踞的掠食动物。

    他的手和眼睛的寒冷比起来热了太多,在爆发前全身上下不知道会由哪一个位置充当活的火山口,然而没有。

    海因利希舔了文森特的嘴角。

    “验证忠诚是来日方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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