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恍 (第2/2页)


    「恩，又卡住了」毛子泽翻了个白眼，手脚并用推开年久失修的铁门。

    映入眼帘的是客厅里的衣物满山、厨房碗盘堆积、卧室也是久无居住都积灰了。

    「嘶..好痛。」眼泪积满了眼眶，明明家里空无一人，毛子泽却不敢哭出声，他默默的帮膝盖的伤口换药，累了就睡倒在沙发上，没有人会叫醒他，没有人会提醒他不要踢被子。

    清晨天sE朦胧，睡不安稳的毛子泽乾脆起身找点事做，他站在yAn台准备收衣服，忽然发现好安静，静的可以听见冷风卷起枯h的落叶又落下的声音，大部分的人都还在睡梦里，他就样俯瞰无人街道出神了许久。

    一道汽车的喇叭声把他的思绪唤回，来到客厅看见mama留下的纸条，＂meimei要移去安宁病房了＂上面字迹有些潦草，有几个字晕开了。

    他又认真地读过一次，确认是移病房。

    不是生Si离别，於是卷起了衣袖，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乾净，刚到午饭时间，就听见mama回来的声音。

    「小泽，来一起吃吧！」mama难得回家还买了烤鸭。

    今天不是meimei要移病房吗？

    毛子泽从厨房里走来，闻到香喷喷的烤鸭，肚子饿咕噜咕噜响，正准备接过mama手里提的东西，他瞳孔一震「妈！你头发怎麽剪那麽短！？」

    mama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在meimei生病後，日子忙碌又疲惫，mama仍会梳起一个高高的马尾，说这样显得年轻些也有JiNg神。

    如今成了学生短发？长度勘勘对齐了耳垂。

    「好看吗？mama早上在医院旁边的快速剪发剪的」

    「好看是好看，但是...」记忆里母亲是Ai惜自己的长发，虽然用的是最普通的护发油，她也会在镜子前仔细的梳理发尾。

    「快吃吧！烤鸭冷了就不好吃了。」mama拉着毛子泽到餐桌坐下，自己转身到厨房拿碗筷。

    毛子泽看着mama剪去长发的背影，想起老师说头发代表人的三千烦恼丝，或许mama这样可以感到开心点，mama留下的字条，字里行间透漏的无奈与不舍，请随着被剪去的头发一同离开吧！

    母子坐在家里小小的餐桌，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好地坐下来吃饭。

    「小泽阿，爸爸过几天会回来，他要回来这里工作，以後你不用这麽辛苦，好好读书知道吗？」mama把鸭腿放进毛子泽的碗里，夹筷子的手有点颤抖，说话时还一直眨眼睛。

    看见毛子泽咬下鸭腿那刻，mama突然起身cH0U了面纸「哎呀，有东西跑进眼睛了。」说着说着走去了浴室。

    毛子泽鸭腿都啃剩下骨头了mama还没走出来。

    「妈，你还好吗？」毛子泽走近浴室门口，只听见水龙头的流水声，顿时让他心中出现极大的不安，举起手快速地拍打着门，有点生锈的门框与拍打声，震的他又急又紧张眼睛都红了。

    水声停了，拍打的手也停下，时间彷佛暂停了几秒。

    门开了。

    「没事，小泽，我在洗脸呢！我得收拾收拾去帮meimei移病床了。」mama说话时没有看着毛子泽，r0u着鼻子侧过身的走。

    浴室的摆设如旧，mama除了眼睛红红的，还真没有其他事情。「我怎麽这麽不安呢？」

    一GU强大的第六感告诉着毛子泽，有什麽事要发生了。

    「妈，我陪你去吧！我一起帮你」

    「小泽你不用上课吗？」

    「妈～今天是周末。」毛子泽从刚刚就觉得mamaYyAn怪气的。

    母子的这样的时光真难得，毛子泽心里有种温暖悄悄蔓延，他们一起坐在等公车的长椅，毛子泽把头靠在mama的肩膀「妈，你辛苦了。」

    男孩不擅言词，安慰mama的话，永远是同一句。

    前往医院的路上，mama难得挽着毛子泽的手，时不时抓紧又松开，彷佛毛子泽下一秒就会消失。

    病房里的机器滴答滴答，meimei身上依旧cHa满了大小不一的管子，meimei经过长期的治疗，头发都没了，今天特别戴了顶粉sE画家帽，meimei以前在家里总是在墙上画图，mama从来没有生气骂过她，总说＂好看，欣欣画得很bAng！＂

    护士与医生在帮meimei调整仪器，准备换病床，mama在一边整理meimei的日用品，毛子泽看见meimei瘦小的身躯两位nV护士都能搬动她，他心疼极了，他不敢说话，怕mama发现自己在哭。

    meimei移往安宁病房，准备迎接生命的终点。

    提行李时他发现，枕头下有个缎面的束口袋，他好奇的伸手一拿，视线却落到了自己自己手上的伤口，是那天的上山时留下的伤口，不知为何他盯着结痂的伤口，想起了那天昏迷时回荡再侧的那句话＂你拿什麽交换？＂

    「小泽！」打开束口袋的瞬间被mama一把夺去了。「这是meimei的你别拿！」

    mama情绪激动，手忙脚乱的把袋子束好又绑了好几个Si结。

    「妈，我看见了，里面是你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