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妖猫的春鸣 (第1/2页)

    白昼的森林浸在稀薄的日光里。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枝叶间隙筛下来，在铺满松针的地面上投出摇曳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泥土蒸腾的暖意、腐烂叶子的微酸，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山野精怪的腥臊。

    清嗣站在林间空地上，一身黑袍在斑驳的光影里沉静得像一团墨。他抬眼，望向不远处横伸的粗枝。

    那里蹲着一只猫又。

    它比寻常家猫大上些许，却依然显得精巧。通体棕褐色毛皮，在日光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两条尾巴，此刻正一左一右，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它那双金绿色的竖瞳直直地回视清嗣，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映着光影。

    清嗣从袖中不紧不慢地抽出一张朱砂符咒。他指尖微动，咒语已在唇边。

    “阴阳师大人。”

    猫又开了口，嗓音清亮，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介于柔软与沙哑之间的腔调，在静谧的林间格外清晰。

    “我从未伤过人，也未曾扰过山下村落。不过是借这山林一角图个清静。”它歪了歪头，耳朵随之转动，“您可否……高抬贵手？”

    清嗣的指尖在符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抬起眼，目光落在猫又身上。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

    “那要看你有没有我要找的消息。”他声音低沉，带着惯常的疏离。

    猫又的两条尾巴同时向上翘了翘，尾尖勾成一个小小的问号。它似乎在思索，金绿的猫儿眼眨了眨。

    “大人最近似乎在搜寻什么……特别的东西？”猫又试探着，语气里掺入一丝刻意的好奇，“听闻大人最近有意封印男妖，作为日轮寮的阴阳师，实属前所未闻。若大人肯告诉我您在找寻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清嗣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牵动了一下，几乎算不得笑容。他沉默着，林间的光影在他脸上缓慢移动。直到一阵微风拂过，带动枝叶沙响，他才再次出声。

    “你可曾见过一个人类女性，来山里采药？”他的描述简短而冰冷，“她穿着白色的衣服，眼睛的颜色是罕见的蓝灰色。”

    猫又的身子微微向后坐了坐。

    它沉吟着，半晌，才谨慎答道：“是见过……大概，几周前？她往更深的山里去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清嗣的眼神骤然一凝。那变化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他唇角那抹弧度终于变得清晰——一个冰冷而玩味的微笑，在他俊美的脸上绽开。

    他没有再接话。

    他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抖，指间那张符咒便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疾射向枝头的猫又，快得只余残影。

    猫又反应惊人，小巧的身体在枝干上猛地一弹，灵活得像一道棕色闪电。符咒擦着它扬起的尾巴钉入树干，“嗤”地一声，树皮焦黑一片，腾起几缕青烟。它已然轻盈落地，四足触地的瞬间，身形便在一阵淡雾中拉长、变化——

    化作了半人形。

    此刻站在清嗣面前的，是一个身形明显比清嗣小巧、纤细的少年。棕褐色的头发微卷，凌乱地搭在额前与颈边，发间还支棱着一对同样棕色的、毛茸茸的猫耳。身后两条尾巴不安地低伏晃动。他皮肤是小麦色的，五官带着猫科特有的精致与野性，竖瞳的金绿色里燃着被突袭的怒火。

    “阴阳师都这般言而无信么？”少年的声音提高了，那份柔软的沙哑里压着怒气。

    清嗣依旧没有回答。回应猫又少年质问的，是他抬起的手，以及从他黑袍袖口中纷扬旋出的数张式神纸片。

    纸片并非化作虚幻的光丝，而是在半空中骤然延展、扭结，发出细微的“窸窣”声，仿佛有无形的笔锋在上面急速勾勒。眨眼间，数道泛着暗沉光泽、隐约浮现朱砂咒文的“绳索”凭空出现，它们并非纯粹的能量，而是介于虚实之间，带着纸张特有的韧性与咒力的束缚，如活物般朝猫又少年缠卷而去。

    少年试图闪躲，步伐轻灵迅捷，但那咒文绳索更快，且仿佛能预判他的动向。一道缠上脚踝，一道缚住手腕，收紧的瞬间，咒文光芒微闪，将他体内的妖力流动也一并滞涩。

    “你！”少年挣扎，却发现难以发力，那绳索越挣似乎收得越紧，勒进皮rou，带来清晰的束缚感。他抬起头，竖瞳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惊愕与被彻底算计后的憎恨。

    清嗣这才迈步上前。黑袍下摆拂过地上的枯叶与光斑，发出细碎均匀的声响。他走到被束缚住的少年面前，微微俯身，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

    少年身体猛地一僵。他那金绿色的竖瞳此刻正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清嗣，里面翻涌着怒火与一丝竭力隐藏的惊惶。

    “呸！”

    一口唾沫淬不及防，落在清嗣的脸颊上，湿凉的一点。

    清嗣的动作顿住了。

    他没有立刻擦拭，而是缓缓地、极慢地垂下眼帘，看了一眼因被定身而无法动弹、只能以眼神与唾液发泄恨意的少年。然后，他才抬起手，用指腹，以一种过分优雅和仔细的姿态，轻轻揩去了那点湿痕。

    做完这个动作，他重新看向少年，嘴角那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

    下一瞬，他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响声清脆，在林间甚至激起了微弱的回声。少年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脸颊上迅速浮起鲜红的指印，鲜明刺目。

    猫又少年似乎被打懵了，怔了一瞬，金绿色的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随即，那眼底翻涌的情绪复杂起来，愤怒仍在，却混杂进更多本能的恐惧，身体即便被定住，也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咬住下唇，直到唇色发白，才从牙缝里挤出颤抖的声音：“你要做什么就赶快吧，速战速决……恶心的东西。”

    清嗣的目光，这时才慢条斯理地，从少年涨红的脸上移开。如同检视猎物一般，缓缓扫过少年因定身而无法遮掩的躯体。那身体纤细却柔韧，腰肢瘦窄，胸口因激烈的情绪而不住起伏，皮肤在透过枝叶的斑驳日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能看见细微的绒毛。

    清嗣绕到猫又身后，黑袍下摆在夜风中微微拂动，扫过少年赤裸的脚踝。他手指微微一动，猫又手腕上的定身符便将他的双手反扣在身后，迫使他身体微微前倾，维持着一种勉强的跪姿——膝盖陷进松软的落叶堆里，腰肢弯成一道紧绷的弧，臀部微微翘起。那具少年躯体在阳光下线条分明，小麦色的皮肤被照的金黄，棕色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