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光》如愿以偿（十） (第5/20页)

前，闭眼心想：嗯，如果是阿光，他会怎样呢？我的光……

    他这徒弟的思维跳脱，棋风活泼幻变，又深受秀策流影响，对猛恶的杀棋反应冷淡，绝不随之起舞，佐为想了一想，先借用徒弟的灵感应付了两棋，高永夏眨了一下眼，像是查觉到了什麽，脸上已无笑意，洪秀英和杨海仍如不知，杨海的应对也相当得宜，洪秀英叫好。

    佐为越是下，越是吃惊：原来是这样……阿光的棋真有意思，我还记得以前我觉得他的棋步有趣，但我棋谱的记忆已经都……也想不起他当时是如何的有趣法。今天对方杀来这些厉害的棋步，我才得有这个机会见识……阿光的棋当真是妙用无穷！我何其幸运！

    一般人要是跟高永夏这样下棋，绝不会觉得自己有什麽幸运，佐为却因为想起了进藤光年幼时的事，心中大是舒慰，对敌人反而没那麽气恼了，但头痛仍是让他眉头微蹙。

    秀策的风格保守而端正，进藤光是世上唯一嫡传，偏偏他生X灵活，就算再敬秀策，也不Ai全都照下，这保守端正的气味也跟他的本X大有违逆，是以研习之时已经稍做改动，保守改作算计，端正改作潇洒，却仍保留住了秀策从容的风度——不主动宣战也不胆怯避战。

    他幼时的灵感虽然有趣，但计算力和棋力都太低，对手只要也稍加变动攻势，他也就抵挡不住了，妙棋再妙，也运用不来，但多年来的钻研已让他的计算力达到极高的水平，跳脱的棋风不但出人意表，也有能力算出敌我间的变化了；盘势的变化一旦复杂到一个程度，就可牵连到全盘，跟全盘观相较，那局部的「求己生」或「求敌Si」反而未必是大事了，除非相争的龙形够大，屠龙於双方都有其必要X，才不得不力拼；这复杂的变化就是在尽力混乱对手屠龙的意图，且进且退，进则迎战，退则营生，看似轻飘飘地闪躲避战，实则繁复JiNg微，到处皆是锋芒，目的要将敌方的眼光从局部的战场牵引至全局观，正是力战流的最大克星。虽说是克星，但必须JiNg谙此道兼以棋力高强的人方可成功，灵感就算能起个头、提个醒，没有那份计算力也是白搭。

    须知计算越周密，可控的变化就越增，变化越多，计算难度也随之再增，如此反覆增长，棋就越下越难，也越学越难。直到棋力到了一个高度後，便能T悟到围棋简直难得吓人，能想出妙手固然是不错，但能如意地应用妙手才是真正的功夫，是以围棋的规则虽然简明，能JiNg通的人却是少数。

    佐为借徒弟的棋风下了几棋，已隐约可见破解法，他目前的棋力也高於徒弟，既然借他的灵感得出妙用，就不必再想他了，於是又回到了自己的棋风，再数十手，活棋的雏型已现。

    杨海虽然看过sai所有的棋谱，但那只是旁观，他也是极高段的棋士了，看棋谱也不至太震撼或无措，直到此刻与他正面交手，才能这麽真刻地感受到何谓神威，忍不住失声道：「是……是秀策！是秀策的鬼魂！」他一惊之下，流露真情，说的是母语中文，洪秀英已经被这高超JiNg湛的活棋法给惊得呆了，听他说秀策，也跟着他说：「是秀策！」但他说的却是韩文。

    高永夏倏然站起身来，他从佐为的第一个应手开始就已经起疑，也不相信会有鬼来跟他下棋，心里想着：本因坊秀策？不，不，是进藤！是进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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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为已经成功做活，力战失效，再没有杀棋的可能，接下来就是收官，高永夏好无聊，重新坐了下来，托着脸唉声叹气道：「赢的棋被杨先生玩输了。」

    杨海往後瞪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忿忿地想：对方是秀策的鬼魂，就算是你来下，也不能阻止他活！

    洪秀英一手掩着嘴，惊惧地琢磨着佐为的每一手，似乎仍想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喃喃道：「这种情况，居然能做活……怎麽可以活？这怎麽可以？他到底是谁？」韩国好杀，如果连这种好棋都杀不了他，那……那在棋盘上，他到底要怎样才会Si？

    韩国的棋士虽然好胜，但更是好斗，说来奇怪，b起棋子「Si」，反而更怕棋子「不能Si」；要是看见对手祭出的杀棋越毒辣，那就越是热血沸腾、斗志高昂，非要一争雄长不可；反之，要是看见了对手在自己万无一失的杀手下、还活了不该活的棋，就有如看见垂Si之敌突然爆发神力、克解重围，浴血傲然而返，叫他们怎麽不胆战心惊？

    高永夏沉Y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秀英，进藤今天下午有棋赛吗？」

    洪秀英一愣，理所当然地回道：「我怎麽知道？」

    「你不是他的棋迷吗？赶快去打听一下。」

    洪秀英红了脸，甩下手大叫：「我哪是他的棋迷啊？！你g嘛不自己去打听？！」

    高永夏笑嘻嘻地说：「好吧，你不是，我也不是，那我们都不要去打听。」

    杨海原本无意理会两个「小朋友」的争执，但听见高永夏提到进藤光，不禁呆了一下，看回棋局，心想：进藤……进藤光吗？确实，有些地方有点像。……我来请教一下塔矢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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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海每一步收官都正确，但最後仍是fujiwara赢了一目半，他马上将刚刚预打好的讯息传了出去，fujiwara却已经下线了，必须等他再度上线，他才会看到这串讯息，但……他应该还是不会回吧……杨海心知希望渺茫，只是尽力一试而已。

    棋局结束，高永夏催着洪秀英离开，杨海也巴不得这个混蛋高永夏快滚，正合他意。

    回到了饭店，高永夏正sE道：「秀英，过几天我们去日本找进藤，你先跟他约好时间吧。」

    洪秀英一边脱外衣一边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他的棋迷，g嘛要特地去找他？」

    高永夏纳闷道：「……你没发现吗？今天这局棋……Ga0不好是他躲在fujiwara後面跟我们下棋呢！只要到了日本找到他，说不定可以知道……fujiwara是谁。」

    洪秀英想了一想，有点恍然，又转而疑惑道：「你什麽时候这麽关心一个网路棋士的事啦？」

    高永夏微微一笑，没再多解释，心想：虽然fujiwara不可能是秀策，但跟秀策一定有特别的关系……进藤也是。中盘突然出现的那几手，一定是进藤，他一定待在这个fujiwara的身边。这个fujiwara竟然能学到跟秀策这麽像，如果我在你面前彻底击败这个fujiwara，进藤，你还能这麽崇拜秀策吗？……呵呵。

    这边杨海联络上了跟他一样执着於sai的塔矢行洋，恭恭敬敬地在电话中禀报：「塔矢大师，我今天在网路上跟sai对弈了。」

    电话那一端的塔矢行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sai又出现了？」他没有那麽关注网路，对於fujiwara的事，一点儿也不知道。

    「是的，不过改了昵称，现在叫fujiw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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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行洋「嗯」了一声，道：「先将棋谱给我看看。」

    杨海挂了电话，用软T将刚刚那一局绘作棋谱，拍照传给了塔矢行洋，在这之中他的合夥人们不断来电，所问的都是同一件事：「杨海！刚刚跟fujiwara对弈的人是你吧？他果然就是sai吧？！」

    杨海可没脸再做「不齿之举」，苦笑地爽快承认了，这一局棋的讨论度即在网路上散播开来，有关注这盘棋的人都知道，这局棋是杨海vsfujiwa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