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只是巧合而已 (第3/3页)

，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了什麽。

    他从桌边站了起来，来到潘颖秀面前。他伸出一只手遮住镜头，轻轻把相机推开。

    「潘颖秀。」他低声说。「你没有想过，这是什麽意思吗？」

    潘颖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不，他没有想过。好吧，也许他有。也许他只是拒绝让自己往那个方向去想，因为这样他就不需要承认，他就是後来其他学生口中的那个小B1a0子，他为学长做的事，则成为了学长向其他人炫耀的资本之一。

    「只是巧合而已。」他撇开视线，两手依然托着相机，但他的手指摩擦镜头边缘的纹路。「他们只是要来找他，但是我偏偏挑在那个时候答应学长的要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选这个故事跟戴君儒说。他的人生中有无数个无伤大雅的小故事能讲，但他却挑了一个最能让戴君儒嫌弃他的。

    有何不可？他脑中的声音戏谑地说。你还有什麽好失去的？

    戴君儒咬着嘴唇，伸出手，轻柔而缓慢地将相机的挂绳，从潘颖秀的脖子上摘下。他把相机从潘颖秀手中接了过去，放在讲桌上。

    他试探X地朝潘颖秀的手腕伸出手。当他们快要相碰时，潘颖秀手臂上的汗毛竖起，一阵sU麻感一路爬上他的後颈。他看着戴君儒握住他的手，顿了顿。他的手心很温暖，潘颖秀没有把手cH0U开。

    「如果我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你。」戴君儒的声音很轻，但是很低沉。「我绝对会把你学长打到连他妈都不认得他。」

    「我不崇尚暴力。」潘颖秀回答。

    「但是如果他觉得伤害别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他就得接受别人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他。」

    「这是什麽时代的法律？」潘颖秀抬起眼，对他歪起嘴角。「汉摩拉b法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戴君儒翻了个白眼。「管他的。但是他不能这样设计你，还让你一个人承担後果。」

    「无所谓。他後来很快就毕业。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潘颖秀耸肩。「而且，怪他有什麽用？一个巴掌拍不响，对吧。我至少要为我自己做错的那部分负责。」

    他没有资格要求任何人承担任何责任。如果他当时拒绝了学长，那麽他就不会成为八卦的主角。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没办法怪任何人。

    他还记得当时学长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表情，他眼神中的期待。当他跪在学长面前，膝盖抵在学校顶楼粗糙的水泥地面，看着学长解开学生K的扣子时，他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只希望学长能继续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真的能做出令他满意的事，好像他不是彻底的毫无价值。

    1

    戴君儒张开嘴，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潘颖秀感觉他握着他手的力道加强了。他抬起头，发现戴君儒正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指。

    「我不知道。」最後，戴君儒抬起头，再度迎向潘颖秀的视线。他的脸颊在潘颖秀眼前逐渐转红。「我现在只觉得好想打人。我好生气。」

    「嗯，我就在这里。」潘颖秀对他微微一笑。「而且你已经抓住我了，不是吗？」

    戴君儒啧了一声，下颚的一条肌r0U微微cH0U动。

    接着他发出懊恼的低吼，把潘颖秀往前一拉。

    一双有点乾燥、却十分柔软的唇，擦过了潘颖秀的。

    在那一瞬间，整个空间都静止了。

    潘颖秀像是被一个泡沫包裹起来，在那里面，这间教室、外头的走廊和校园全都不存在。只有他和他。四周的光线好亮，亮得潘颖秀睁不开眼睛。

    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不太平稳的呼x1。

    戴君儒吻了他。

    1

    他吻了他。

    然後，就像一个炸弹爆炸时那样，光先出现，几秒过後声音才会追上。泡沫瞬间破灭，教室里冷气的运转、校外马路上呼啸而过的汽车，各式各样的声响突然在他的耳边炸响。

    下一秒，戴君儒便像被什麽东吓到般，向後弹开。

    「要Si。」他咒骂一声，松开了潘颖秀的手。「对不起，我不是??刚才那不是??」他瑟缩了一下。「靠。」

    「没关系。」潘颖秀的心跳依然很快，呼x1急促。他把手收回大腿侧边，悄悄在K子上擦乾汗Sh的手心。「我也没有阻止你，不是吗？」

    他试着对戴君儒露出保证的微笑，但是他怀疑自己颤抖的嘴角出卖了他。

    戴君儒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他垮着肩膀，一手爬过头发。「对不起。」戴君儒又说了一次。「我不该这麽做的。」

    啊，他後悔了。潘颖秀点点头。是的，这才是正确的反应。

    如果是这样，潘颖秀就知道要怎麽应对了。他可以减轻他的罪恶感，让他觉得这件事无伤大雅。这不会改变任何事的。什麽都不会改变。

    「没关系。」他深x1一口气，将他注册商标的笑容贴在脸上。「我们可以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发生在这里的事，就留在这里了，对吧？」

    1

    戴君儒皱眉打量他，好像不确定要怎麽解读他这番话。

    「我们拍完了吧？」潘颖秀活动了一下肩膀，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要准备撤了吗？」

    有好几秒，戴君儒一句话也没说。接着他摇摇头，伸手拿过讲桌上的相机。

    「对，呃。」他把相机的电源打开。「让我确认一下照片??」

    潘颖秀将外套挂在手肘上，往教室後方的背包走去。背对戴君儒後，他终於可以喘口气。

    这不会改变任何事的。他在心中对自己又说了一次。

    他只是在戴君儒家借宿而已。等到他有了钱，等到他把张浩祥留下的案子结束，他就会离开了。

    当他们两人一起走出校门时，潘颖秀已经将身上不属於他的衣物脱下，也将脸上的妆卸掉了。他本来想要继续负责那个大背包，但是戴君儒抢先了他一步。

    他们回到戴君儒的车旁，潘颖秀看着他将背包放在脚踏垫上，戴上安全帽，发动机车引擎，转头看向他。「上车吧。」戴君儒说，「我们去吃雪花冰好不好？我好热。」

    「负责骑车的人决定啊。」潘颖秀笑了笑。「我没有意见。」

    1

    「你知道，你有时候只需要回答好或不好就好了。」戴君儒叹了口气。

    潘颖秀爬上车，坐在戴君儒後方。他小心地抓着机车後方的把手，避免自己的身T碰触到对方。

    他们来到第一个路口，在待转区里停下。

    戴君儒侧过头，他的嘴唇动了动。刚才这双唇吻了他。潘颖秀眨了眨眼，阻止自己的大脑召唤出那短短一秒的回忆。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多，他没听见戴君儒说的话。

    「你说什麽？」

    「我说。」戴君儒回过头，将身T向後仰，凑向他的脸。「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抓着我。」

    潘颖秀的脸颊突然一阵发烫。戴君儒的眼神扫过他的面孔，但是接着绿灯就亮了。机车再度前进，不管潘颖秀把手放在哪里，都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最後，他将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他的指尖正好会擦到戴君儒的K腰。

    他怀疑戴君儒低头看了一眼。但是他不确定他露出了什麽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