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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个安静的早晨 (第1/1页)
澄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内,暖融的温度仿佛温柔的拥抱,将狼人自深而无梦的睡眠中唤醒。 意识回笼到大脑,他却迟迟没有睁开眼睛,如往常一样徒劳地抗拒着不可违逆的现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安稳地睡过,因着那些催情药物的副作用,或是在意识溃散之后陷入昏迷,或是被吊在刑架上沉入光怪陆离的噩梦,然后被一盆冷水、一阵疼痛或是一串咒骂叫醒。 倒是极少像现在这样。四下里很安静,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难得醒得早,在迎接新的客人之前,他至少还可以单独待上一会儿。 不见天日的时光被各式层出不穷的折磨手段分割成一段段漫长难捱的痛苦,他已经没办法清楚地计算所度过的时间,只知道濒临崩溃的时刻往往意味着更多折磨的开始。 他曾不止一次地被摆上售货柜台,却连被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只要支付最便宜的费用就可以占有他的整个白天或是夜晚,而他除了满身新添的伤痕和屡次逼近崩溃的绝望什么都留不下。 他知道,大多数客人需要的只是一个用来泄欲的玩偶,不听话也没关系。只要用绳子或锁链把他牢牢捆缚住,他的一切反抗都会变得无力且可笑,倒很好地满足了他们的征服欲。 而当他在性事中倔强地沉默时,那些人就会掐着他的脖子给他灌下烈性的药物,等到欲望如升腾的火焰灼烧尽每一寸自尊与理智,骄傲的狼人自然会低下头乖顺地承欢,亲手撕碎自己的底线去取悦施虐者,以期得到任何方式的疏解。 狼人重重呼出一口气,身体的每一处都在隐隐作痛,像是要把长久以来攒下的伤痛再重新经受一遍。似乎经过一夜的发酵,伤口都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势。这些痛觉信息在脑海里拧成漩涡,搅乱了本就支离破碎的记忆。 无非是从前无数荒yin日夜的又一次重演。他知道自己如何被几个人轮流jianianyin,他试着逃,试着反抗,却被扯住尾巴拖进浴池。高贵的半精灵极少向人展示另一半低微的血脉,他们没有尾巴,不会疼;他们有强大的魔法,不会在水下窒息。 像一条濒死的鱼被丢在地板上的时候,那些人说什么来着?有些记不清了,他在缺氧挣扎当中可耻地高潮过,却又在他们把自己湿漉漉的尾尖塞进后xue时颤着腿根硬起来,抽插过程中不时炸开的毛发刮蹭着xue壁,席卷而来的快感刺激着yinjing吐出一点清液。 “要被自己的尾巴jianian射了吗?”那人的声音很好听,也许是海妖的后代。不急不缓的语气里带着些轻佻,如一柄雕琢精致的匕首将狼人由内而外剖裂。 狼人无力地摇头,想否认身体本能的反应,想反驳那只是由于药物的作用,却在说出什么之前被捏住下颌,被迫承受新一轮cao弄,只能借着淋漓的水渍掩饰微微湿润的眼角。 他竭力在神志清醒时困守着自己仅剩的那一点骄傲和尊严,也明白这样可笑的坚持只会在意识被药物扭曲成客人们口中yin荡的公狗时,促成几句诸如本性低贱的恶毒嘲弄。 他已经被剥夺了太多东西,能牢牢抓在手里的已经寥寥无几,就连这条命都不再完全属于自己。他还能做的,只是固执地自称“我”,固执地不肯流泪。 没有谁生来下贱的,狼人不明白命运的作弄,但仍然不肯放弃抗争。 就在昨夜,他明明——明明已经把那人控制住了,明明就要逃出去了,但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回忆着,终于在那些碎片一样的记忆中捕捉到一双眼睛,一双温柔注视他的眼睛。 青年的眼睛在灯下有着像是沉淀过血雾的深沉色泽,与他对视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厌弃,亦全无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傲慢,而只是一种关怀的问询。 连锁的回忆随之浮上水面,狼人开始反复咀嚼对方说给自己的只言片语,在那份和缓的语气里不可抑制地设想着曾无数次梦到过的某个未来——如果都是真的,如果真的逃出来了,那该多好。 被那份过于美好的幻想促使着,他缓缓伸手摸上后颈,凹凸的疤痕组合成简单的图案,昭示着他卑贱的身份和归属。手指沿着颈椎骨下滑两寸,平整的肌肤摸不到突兀的伤疤,但心口却应和着指端细细的摩挲涌起尖锐的刺痛。 那是刻印在灵魂中的契约,夺走了他生命中所有尚未降临的可能性。 不,等等—— 狼人忽然怔住,但并非因为身体陡生的异样,反倒是过于平静的自由。没有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没有牵动胸前或是下体的道具开关,没有勒得发疼的皮带扣和绳结。 身体好像从未这样轻过。 他猛然睁开眼,视野里只有干净的墙壁、布置简洁的家具,以及一扇窗。明亮而温暖的光线照彻这间不大的卧室,看起来真实又虚幻。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那座充斥着肮脏欲望的地狱,第一次看见自己置身于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他的调教师——一个丑陋凶恶的男性魅魔——总是在把他从挂满刑具的调教室往外拖时嘲笑他,说能够被带出去的都是模样俊俏的、会讨人欢心的聪明奴隶,而他这种硬得像块石头的货色一辈子都只配在这座地下城里被任何愿意付钱的人随意玩弄。 颤巍巍地把手伸到眼前,原本锁着手铐的腕上只绕着一圈绷带,凑近鼻尖能闻到一股令人安心的药香。小心地掀起晒得软而暖的被子一角,勉力抬起头向里看,伤口都被处理过,仍不着寸缕的身体上贴着一块块裁剪得方方正正的纱布,就连膝关节的积年旧伤都贴心地缠了绷带。 狼人觉得自己看起来简直像是打满了补丁的破布娃娃。 在地下城,几乎每隔几日就会被喂下一瓶速效治愈魔药,以抹消客人们留下的施虐痕迹。但他自己清楚,那些伤从未真正痊愈,它们只是被掩盖在健壮完整的表象之下,毕竟医治的费用远高于他被标注的价格。 他已经习惯了为每一件事预设最坏的结果,只要不抱有更高的期待,就不会迎来更深的绝望。但当尝过了久违的温柔对待,深陷泥泞的心底却违拗着理性燃起来一簇鲜活跃动的火。 他如此珍视这偷来的一刻安宁,又如此贪婪地奢望更多。 眼睛盯在窗口太久,刺目的阳光在视野里融成一片亮白。狼人疲惫地合上眼,与光背立的漆黑底色上涂抹着浓重的赤红,像是大片guntang的血。 “接受精灵子裔的契约,是你的荣幸。”沉郁顿挫的低音如梦魇般在耳畔响起,将记忆生硬地掰回这场噩梦中最黑暗的一夜。 鲜血、疼痛、契约、烙印。 命运借那位优雅尊贵的半精灵之手,向狼人宣判了与生命等长的死刑。 遥远的地方传来不轻不重的声响,应该是门锁已经开启。这声音把狼人从昏昏沉沉的梦中惊醒,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他挣扎着撑起身体。 毕竟如果主人进门时奴隶还躺在床上,那会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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