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宝盒追嫦娥【刑侦】_那是穆芳生九岁时穿过的外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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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穆芳生九岁时穿过的外套 (第2/2页)

男人看着四十多岁,他听别人电话里喊我‘段老师’,问我是不是姓段,然后就把我放了。”

    “我听那些人叫他‘绍帕’。”

    正巧要去录口供的女店员从秦晚身后路过,她猛地站住脚,抽泣还没停下便开口搭话:“刚才……来书店的那个凶手……我听他带来的手下也喊他‘绍帕’。”

    秦晚执行卧底任务时在缅甸待过的那7年,让他基本能听懂五花八门的当地话,他皱起眉道:“绍帕不是人名,Sawboa,掸语发音,意思是掸族自治城邦领导人。”

    “宝贝儿,我联系个画像师,你先跟我回一趟警局。”

    段景行点点头。

    画像师刚按段景行的描述画出轮廓和眉眼,于国良赶到,瞄了眼画纸,突然面色凝重地坐在了电脑前。

    他通过权限登录内部网,下载了一张照片之后,打印出来,将那张纸摊在段景行面前。

    照片上的男人二十岁出头,英俊阳光,微笑时两侧唇角各自缀着一个浅浅的梨涡。身穿83式橄榄色警察制服,帽徽上是蓝盾国徽,下部分为金色长城。

    那年代寸照的背景还是红的。

    于国良沉声问:“是不是这个人?”

    段景行:“我见到的人没这么年轻,除了年纪,轮廓胖瘦和五官,都和他是一样的。”

    秦晚看着于国良神色,忍不住打岔:“这人是谁?”

    “他叫秦悦,”于国良道,“曾经是一九八九年……全国公安战线二级英模。”

    水城市中心医院,单人病房。

    清晨6点22分。

    天蒙蒙亮起来。经过一夜的暴雨,白天阴沉且不通透。

    窗外的树枝东倒西歪,绿叶掉了满地,就连鸟窝也被毁的只剩下半个褐色的瓢儿。

    稍不平整点的路就存出一洼积水,路上水坑多了,一眼望去满目疮痍。

    屠钰甩好一支温度计,小心翼翼夹在穆芳生腋下。

    穆芳生后半夜发烧了,打过退烧针,睡了一会儿。

    皮肤摸着还是烫,屠钰怕他又烧起来,隔一小时便量一次。

    住院部大楼只剩下走廊里夜班护士的哈欠声。

    床单窸窣,一只手从中伸出来,扯了扯他的袖子。

    屠钰原本就没有困意,这下更是精神,怕惊扰到什么似的握住那只手,又不敢用力,轻轻道:“醒了?”

    病房里没开灯,昏昏暗暗的。

    穆芳生四处看了看,大概看明白是在医院,抽回手掀开被子,牵动静脉输液管一通摇晃,他瞥向手背上的针管,直接伸手将它摘掉,一簇血液倏地溅在手背——屠钰急忙摁住他手背针孔上方位置:“怎么了?”

    “我不想在这儿。”穆芳生说。

    他摁着穆芳生的手,一分钟后,确认针孔不再溢血,捋顺男人凌乱的头发,望着那双眼睛道:“那我们回家。”

    一开门,面包几乎要扑到他们身上。

    “自己去玩儿。”屠钰揉揉面包的头,跟着穆芳生拐进卧室。

    他知道穆芳生讲究,哪怕是最没心思打理自己那阵子,公寓里也只是乱,没有任何角落是脏的。

    穆芳生有点洁癖,一出汗就要洗澡,不洗澡就会隐约露出烦躁,工作日通常洗三遍,起床一遍,跑步回来一遍,晚上一遍。如果是休息日,这人基本要占领浴室,做了饭嫌弃油烟味也要冲一遍。

    水城似乎经常如此溽热。

    汗水晾干,再湿透,留下一层黏。

    “哥,我们去洗澡。”

    穆芳生没有反应,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屠钰试探着脱他身上的衣服,他便温顺地抬起手臂方便他脱。

    同香调的沐浴乳和洗发露一一涂上对方身体,确认花洒的水温不烫不凉,才敢淋向男人的肩,冲掉那些泡沫。

    泡沫顺着头发流进穆芳生的眼睛,屠钰迟钝许久才意识到,因为穆芳生就像个假人似的,没有躲闪,没有眨眼。

    他弯下腰,小心冲干净男人眼周的泡沫。站起来的瞬间,什么东西顺着眼眶溜出去,“啪嗒”砸在了穆芳生脸颊。

    这男人很疑惑地抬手摸了摸,又低头看着那滴透明的水珠,突然活过来一般,竟抬头望向他,举起手探了探他左眼眼尾位置上的微小瘢痕:“这里怎么弄的。”

    屠钰怔了怔,垂眼看着花洒,继续拨弄他的头发:“不记得了。”

    手垫着男人的头往后,对方的头也随之后仰,避免流水再次冲进眼睛,余光能感觉到穆芳生一直注视着他,于是他看过去,听见穆芳生问:“为什么避开我的视线?”

    “没。”

    “又来了。”穆芳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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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钰不再说话。

    手指拨过男人长到耳朵的发丝,发觉这么硬的发丝可能会扎耳朵,转身找来一把剪刀,咔嚓几下,又修了修他后脖颈上的发茬儿。

    重新冲了一遍,吹干。

    上了床,穆芳生安安静静地闭着眼躺在他怀里,约么过了一个小时,屠钰以为他睡着了,本想抽出自己被枕到没知觉的手臂,对方突然睁眼弹起来。

    屠钰吓了一跳,只见这人几步走到客厅,没等他追出去,穆芳生已经领着金毛犬回了卧室,啪的关上门,伸手拧门锁,一直拧到最后一环再也拧不动,神经质地晃了晃门把手,一旁的面包小声咕噜,穆芳生低下头碰了碰面包的额头,转身回到床上。

    第一件事不是盖上被子,而是拎起屠钰的手臂,一条枕在脑袋下面,一条当被子那样盖在自己肩上,做好这些之后,还往里蹭了蹭,贴住他的胸膛。

    屠钰怔了许久后,轻轻在对方发梢上啄了一口:“睡吧。”

    两公里外有一间幼儿园,稚嫩的儿歌一直传到了这里。

    屠钰微微抬头,观察着穆芳生的脸,确认他没有任何眼动,是在深度睡眠,才抽出自己的手臂。

    缓了缓,他抬起手,覆在自己左眼眼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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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原本有一颗朱砂痣,激光洗掉了。

    他放下手,极其缓慢地迈下床,一点一点打开衣柜,好在柜门弹簧合页质量够好,一丝声音都没发出。

    他的衣服大多数都在衣帽间,卧室里只有三两件当天要穿的,剩下的位置都被穆芳生的衣服占满。

    深灰、浅灰、深蓝、墨绿、黑色。穆芳生的衣服多是些沉闷的颜色。

    他伸手在最近见穆芳生穿过的一件深灰半袖上摸了摸,回头看了眼床上睡熟的男人,半跪下来,拉出底层的整理箱。

    箱子上面放着的都是叠得板板正正的床单,他的手往下伸,摸到箱子最底,抽出来一件童装牛仔外套。

    那是穆芳生九岁时穿过的外套。

    屠钰对气味很敏感,过了二十多年,这人衣服的味道就没变过,像被稀释的奶香,又有一点说不明的清幽香皂味。

    他将外套挂起来,在最显眼的位置。凝视它好一会儿,终是关上衣柜的门,回到床上,重新拥住睡熟的穆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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