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私奔未成，半路卒 (第1/1页)

    等卫知善端着食盒子回来时，哪还有白衣姑娘的影子，早还没影了。

    卫知善猜测应该是自己来得太慢了，白衣姑娘被人叫走了也说不一定。于是整个下午的游园活动他都没去，只专心致志地在后院找人去了。终是没找到，回家后还被母亲骂了一顿。

    夜里他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白衣姑娘。

    不见不知道，一见忘不了，浅尝即止的白月光杀伤力就是这么大。

    他先是去打听，公主府的丫鬟们有哪几个是从皇后宫中调过去的，然后再根据年龄外形的描述，锁定几个关键人物。

    先前卫知善去青楼时还总是困惑，为什么这些男人会为了一个女子散尽家财？现在他懂了。这次他也色令智昏，他也要像戏本里的才子一样，为佳人不顾一切。

    又是一个夜。

    卫知善留下一封断绝信，请宗族耆老将自己的名字从族谱除名，自此与国相府再无任何关联。

    他斟酌良久，最终一颗心还是偏向了白衣姑娘。他今晚就要去公主府找她，然后带着她私奔远走天涯。

    卫知善将头发高高束起，穿上珍藏已久的夜行衣，望着加固加高了两次的院墙，毅然决然地翻了出去。

    夜深人静，为了掩人耳目，卫知善没有选择骑马，而是飞檐走壁直奔公主府。

    然而他令没料到的是，公主府大得超乎了他的想象，导致他没走两步就迷路了。

    “该死，早知道那天下午的游园会我就一起跟着去了，还能熟悉熟悉地形啥的。”卫知善追悔莫及道。

    不知在这迷宫般的公主府走了多久，卫知善终于找到了眼熟的后花园。

    正当卫知善沿着墙根往前走，推测下人丫鬟住的地方应该就在不远处时，一声低沉的痛呼声传入卫知善的耳朵。

    卫知善随即警惕，打算侧身躲在假山后，等人走远了再行动，但那痛呼声却没有一丝位移。

    不对。

    卫知善长臂一伸，轻巧地爬上假山，探出脑袋望向那痛呼声的源头。

    借着月光，他看到下方墙头，一个小厮紧捂腹部，指尖不断涌出血液。

    卫知善顾不了那么多，当即跳下来为他止血包扎，“别动，这伤口深，稍有不慎出血过多你必死无疑。”

    卫知善外貌出众，小厮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游园会里未来的驸马爷。

    “爷，驸马爷。”小厮颤音道，“院内来了刺客行凶杀人，他将与我一起夜巡的人都杀了。往公主殿下的寝殿去了。”

    卫知善闻言诧异：“公主不在宫内？”

    小厮艰难地点头，“殿下今日搬迁公主府待嫁，那刺客定是知道消息才来的。驸马爷，您快去救公主，这个点儿侍卫换班，寝殿里又都是丫鬟，刺客来袭她们恐怕顶不住。”

    丫鬟......

    卫知善没时间迟疑，翻上树杈朝着小厮所指的方向赶去。

    终于在目光所及处发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屋殿。此屋殿的规格比卫知善来的路上看到的屋殿要大许多，便知道这一定是公主寝殿了。

    卫知善斜身进入长廊，看着门外横七竖八的丫鬟，心中顿感一震。

    屋内“哐当”一声清脆，像是打翻了茶盏。

    为避免打草惊蛇，卫知善心说“得罪”，从地上已经断气的丫鬟头上摘下一根簪子，一点点地划开糊在窗上的布，往内窥看。

    屋内隔了一面屏风，透过烛火的光影，卫知善判断里面有两个人影。二人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打架，许久后才消停下来。

    卫知善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人走出屏风的遮挡，软弱无力地跌在了地上。

    那人衣衫微敞，长发凌乱，但只需半张脸，卫知善就能认出她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烧水丫鬟”。

    卫知善头脑一热，踹翻寝殿的木门，掀开屏风，双眼猩红地看着对他心上人意图不轨的家伙。

    “是你！”

    刺客虽然带着面具，但露出的一双深蓝色眼睛叫卫知善一眼就能认出他是何许人也。

    巴亥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卫知善，他慌了一瞬，握紧匕首就要逃走。

    “还敢跑！”卫知善怒意直冲天灵盖，赤手空拳地与他搏斗。

    巴亥也不是吃素的，为速战速决，他转身就对卫知善拔刀，刀刀刺向要害。

    眼看巴亥有利器，卫知善只能随手抄起木椅躲避，三招下来巴亥的匕首已经插在木椅中拔不出来了。卫知善顺势握住他的手腕，用膝盖猛顶他的肋骨，再借力翻转折断他的一只手臂。

    卫知善本来已经胜券在握，岂料在他打算饶过巴亥，转身去看心上人的伤势时，巴亥忍住剧痛，用仅剩的另一只手朝两人洒了一把白粉。

    卫知善下意识地将心上人护在怀里，但很快两人就双眼一抹黑，倒在地砖上了。

    彻底昏迷前，卫知善的耳边似乎传来侍卫进来的声音，他才终于沉下心，晕厥过去。

    卫知善头昏脑眩，耳边轰鸣不止，意识醒来许久后才睁开双眼。

    年夫人见他醒来，立刻起身向外喊到：“善儿醒了！沈太医，快，善儿他醒了。”

    卫知善撑起身，诧异地摸着自己身上纯白的宫服，“我在哪？”

    “这里是太医院，昨夜公主府遇袭，您中了蒙汗散，先别起来。”沈太医走进来，把卫知善按回床上把脉。

    “公子身子强健，虽然吸食了不少蒙汗散，但现下已无大碍。回去吃些固本的药就好，只是千万不能做过度运动，否则毒性会再次蔓延上来。”在年夫人焦急的注视下，沈太医语气松缓道。

    听太医说没事，年夫人终于喘歇一气。

    卫知善迟钝地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激动地坐起来说：“昨晚跟我一起被迷晕的还有一人，她现在......”

    “公子不必担心。”沈太医一边写药方一边说，“公子气息壮硕，又挡在九公主身前，早就将空中的蒙汗散吸得差不多了，公主殿下只是轻症，现下已经好了。”

    年夫人思绪回笼，扯过儿子的胳膊，“对了，你昨晚怎么会出现在公主府？昨晚的刺客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卫知善大脑停运。我记得我救的是名丫鬟呀，怎么变成公主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被姜公公的声音拦截。

    “卫小公子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姜公公和卫民一同踏进太医院。

    “父亲。姜公公。”卫知善行礼道，“太医说我已经没事了。”

    “卫小公子没事就好，奴才是过来替陛下传话的。陛下请卫小公子到太和殿议事。”姜公公依旧笑吟吟的。

    见父亲身上的朝服衣角皱巴巴的，看样子像是昨晚半夜就被急召入宫了。卫知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卫民抚了抚儿子的背，郑重道：“陛下面前切记不要失礼，不论陛下问你什么，你必当如实回答不得有任何隐瞒。”

    卫知善懵懵的，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疲惫忧心的母亲，对父亲回道“是”，便随姜公公往太和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