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除夕守岁 (第1/1页)

    明绪回府后得知庆国公进宫谢恩还未回府，明尧昨晚被送回家后便被罚了家规，在祠堂要跪满三日。

    明绪直奔祠堂，明尧端正的跪在堂前。

    “明尧。”明尧回头见是自己兄长，当即哭了出来，“哥哥，我回来了。”

    明绪也跟着红了眼眶，一年多的相处，明绪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

    他上前抱了抱明尧，眼前的少年脸颊瘦削，比之前瘦了不少，一看就吃了不少苦头，幸好精神不错，“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经此一遭，你也该懂事了。”

    明尧知道全家都为自己的事cao心不已，只重重的点头答应兄长。

    出门遇见了来送膳食的李氏，明尧早起未用早膳便被祖父罚来了祠堂，明绪低声安慰了李氏几句，随后前往了前厅。

    祖父听闻明绪回了府，遣了人来叫他一起去前厅用午膳，明绪向他请安后，便说自己刚刚去见了明尧。

    “明尧昨晚被景王派人送了回来。我请了大夫替明尧看过，倒是没有外伤，好好养着便行。那傻小子傻人有傻福，得了这次教训也是好事。”明道远看了看明绪，略微停顿道：“景王昨日派人来与我说，你在他府上，你什么时候与他有了关系？”

    明绪握紧自己略微颤抖的手，表情不变，“之前在长公主府的簪花宴上见过，后来在路上又偶遇过一次，殿下好心帮过我。”想到容衍的禽兽行径，自己居然还要为他讲好话，明绪心里就怄的慌。

    “景王这次虽是帮了我们，可那人心性难料，往后还是要远着些。”明绪从小在淮北长大，心思单纯，且年岁尚小，明道远不欲他参与到朋党之间，庆国公府风雨飘摇，他现在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

    而且明尧的事处处透着诡异，据明尧所说，容衍甚至没有提审过他，就突然派了人送他回家，那方大人家的小姐坏了名声，竟还和无事人一样。

    庆国公心里虽然猜测那景王不安好心，却也没想到打的是他长孙的主意。

    明绪点头称是，心里却烦躁不已，容衍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方家的二小姐失了贞洁，被容衍指给了明尧抬做贵妾，对外只说两人情投意合，只等及笄便入王府。明绪觉得十分对不起那方家的小姐，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过多苛责，只能耳提面命明尧要对她好些。

    午后明绪去看了明虞，呆滞的少女不似梦中孱弱，也没有梦中那般灵动，依然那样坐着，却让明绪心绪宁静下来。

    名叫容衍的大网牢牢地把他包裹在其中，缠绕着四肢让他喘不过气，明虞便是他唯一的出口。

    他只需静静等待，耐心等待，就一定有解脱的那天。

    他这样相信着。

    他只能这样相信着。

    华灯初上，明绪陪祖父用完晚膳后就回了房，他平时这个时辰还要在书房温一会书。叫明安备了水后，明绪便打发了他出门守着。

    明绪一身青紫痕迹，上了药养了两日淡了不少，只腿根处被摩擦的通红。他早上醒来后又被压在了身下，容衍一边嘴里说着体谅他身体未愈，一边却抓着他的屁股让他夹紧双腿，磨着会阴进进出出，真是个禽兽。

    明绪把自己浸泡到浴桶中，慢慢滑落，直到热水将他淹没。胸腔里的空气渐渐稀薄，带着心脏都要痛起来，他才猛然从水中坐起，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想起这两日被容衍压在身下cao弄，自己居然也被蛊惑着沉迷其中，明绪便感到羞耻与自厌。青春期的少年自然也对性充满了好奇，少有的几次自渎也未体会过那样的快感。

    他由衷地感到害怕，怕自己会被容衍变成不认识的模样。

    年关将至，容衍似乎忙了起来，自上次后便没有再来sao扰明绪。

    听祖父讲，景王忙着各封地、番邦朝圣一事。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隐隐有着熬不过年的趋势，宫里众人人人自危。景王此时不敢轻易出宫，搬进了宣德殿侧殿侍疾。

    明绪心里真情实意地盼着当今陛下长命百岁，他实在不敢想象容衍登基后对待自己会是何模样？也盼着容衍能忙一点，再忙一点，忙到能彻底把他忘了。

    大年三十用完午膳后，明绪和明尧牵着明虞出了府。李氏仔细地叮嘱着二人看好明虞，又另嘱咐明尧万不可贪玩，要跟紧哥哥。才点了丫头小厮随后服侍着。

    明虞往日只在自己院子里，李氏心疼她整日关在屋里，这两年明绪跟着庆国公回了京，逢了年节便许她跟着出门玩一会。

    正儿八经的灯会是不允许的，那会街上人太多，只在午后各家贴门神时才会被带出门，这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

    明绪牵着明虞只在国公府近处逛逛，两个模样相像的少年少女披着同色系的织锦羽缎斗篷，面容姣好如夜间皎月。少年身量颀长，眉目略带锋利，牵着少女的手小心的护着。少女乖乖地走在身侧，圆圆的杏眼却目光呆滞。

    明尧一身宝蓝色翠纹织锦披风走在哥哥身后，路过好奇的小摊多看了两眼后又追着明绪而去。

    明绪见明尧上蹿下跳，不由得被逗笑：“明尧，好好走路。我刚刚见李怀来寻你，你和他一道玩去吧。”

    明绪见已到了国公府门口，便许了明尧出门。自上次那事后，明尧老实了一阵，被老国公拘在府内跟着明绪一道温书。年节将至，明绪问了老国公，允了明尧的假：“只万不可再失了分寸。”

    明尧记着母亲的话，不敢再贪玩，犹豫着不敢走。明绪拍了拍他的头：“去吧！祖父应允了的。”明尧听闻才如释重负般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去。

    明绪将明虞送回了后院，便去了李氏处。李氏正在张罗晚上的年夜饭，待老国公从宫里回来，便可一家团聚了。

    明绪自从被容衍在皇宫里轻薄后，便不再愿意随着明道远一块入宫了，所幸祖父也未曾说什么，远离这些是是非非也是他乐意看见的。

    明道远回来后国公府才开了饭。如今陛下身体欠安，连除岁的宫宴也未露面，皇后留下侍疾，也未前来，依然是景王开的宴。大臣们议论纷纷，心里都估摸着陛下怕是不好了。景王也只待了片刻就离了席，留下一大众臣子也很快的散了。

    李氏带着三个孩子在前厅守岁，庆国公上了年纪，身体又不好，便早早的回了房休息。

    子时刚过，各家鞭炮声起，一片火树银花。

    小厨房端上了煮好的饺耳，李氏只让略吃几个，讨讨喜气，多了怕夜里积食。又给每人送了个烟罗锦制绯色小荷包，开口处系着一个精巧的金鱼形状白玉玉佩，里面装了压胜钱和糖果子。

    给李氏拜过年后，明绪便将明虞送回了院子里。

    明尧还在内院放烟火，明绪嘱咐了他几句，转头准备回房休息。夜已深了，府外街道上的鞭炮声还很清晰。让明安去休息后，明绪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色皎皎，难得的清亮。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半了，或许是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更显思念，明绪的鼻子酸了。

    一点清凉落在明绪脸上，天空慢慢地飘起了雪花，丝丝缕缕的绕着，在月色下愈发明显。

    明绪拢了拢外袍，转身回房。刚行至门口，门内就伸出一只大手，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拖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