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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重新开始 (第1/1页)
袁霄回到北京第一件事就是回海棠苑别墅打包收拾自己的东西。 搬进来时是一个行李箱,搬出去时也是一个行李箱。 袁霄把所有花冉山岱钱买的衣服腕表收拾叠好,放在五斗柜上,临走前也把钥匙放在了上面。 袁霄拉着行李箱,到物业办公室结算自己上个月的保安工资。 “怎么不继续干了?” 物业大叔一边数着袁霄的签到表,一边亲切地对袁霄说:“我还以为你是体验生活的富二代,为了兼职方便才在三排A区买了别墅,怎么着刚请了一周的假,就辞职了?” “那是我行业里的一个前辈买的房子,不是我买的。前辈房子空置,看我可怜才让我进来小住几天,跟兼职没什么相干。”袁霄在话中保留了三成真,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布艺行李箱,以佐证自己的说辞。 “什么空置?” 物业大叔拿出工商银行的优盾,一边走流程给袁霄打工资,一边叭叭地跟袁霄唠嗑,“三排A区的那栋别墅是一个月前刚刚过户的。物业交接手续还是我亲自跑的流程,那栋楼的原户主五年前就移民了,可因为屋子里面装修得太好,所以一直挂着高价卖不出去。上个月忽然来了个香港籍的大律师,用港澳台家庭购房政策咔咔一下就把这栋楼买下了。” 袁霄脑子转不过来,“叔儿,你是不是记错了,我那前辈跟我说的是...他很早就把那套房子买下来了,还空闲了很长一段时间的。” “那栋楼的主人是不是养了一只大花狗?”物业大叔不服气地抱胸道。 大花狗...说的是Emma吗? 袁霄迟滞地点了点头,“是有一只陨石色的边牧来着。” “那就没差了。你那前辈买房子跟买菜一样,给钱利落得很,过户后第二天就在我们这儿请了一组保洁员工,上门打扫卫生。”物业大叔说,“我瞧你那前辈就是为了保护你的自尊心,不想让你住着有负担,这才隐瞒了你。” 物业大叔将合同拿到袁霄面前,示意袁霄签署退职合同,上缴电子锁秘钥,“现在好了,你兼职结束,也从别人房子里搬出来了,叔身为过来人得跟你说道说道。这人情世故啊,就算人家没点名儿说,诶呦这房子是我新买的就让你小子给住了,但这人情你也算是欠下了。你以后也甭提这码子事儿,就当叔没跟你说过,但该殷勤点儿还得殷勤点儿,否则啊,这你这行业上的前辈就没发儿成为你的贵人。知道不?” 大叔的京片子那叫一个地道,听起来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的,但话里的意思可都是实心眼,为着袁霄好。 和混杂着英文的粤语听起来款洽不少,叫袁霄生出一种割裂感。 袁霄当然也承这份情,告别时说:“谢谢叔,以后要得了机会,肯定请您吃顿饭。” 话是这么说,但袁霄心里明镜似的,不论冉山岱是真的为了自己才在海棠苑买房还是怎样,他都得放下了。 不能再依着残存的过去臆想未来,人得向前看。 袁霄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地下室。 飘雪的冬天,没有暖气的地下室,没有可以互相取暖的孤独,潮湿粘黏的空气和润泽的棉被...又穷又有希望,这里才是袁霄该存在的地方。 收拾床铺期间,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传来短信通知的提示音。 袁霄伸手抓起手机,看着银行系统发来工资到账的通知短息,仅有的四位的阿拉伯数字静静地躺在手机屏幕上。 得抓紧时间找份新工作了。 放下手机的一瞬间,袁霄瞟到了自己床头的酒瓶,里头插着一朵枯霉的玫瑰花。 他伸手摘它下来。 丢进垃圾桶。 这才是它的归宿,不是吗? 袁霄好好地睡了一晚,这一晚他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袁霄把地下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换上那件黑色臃肿的棉服,出门面试工作去了。 第五天,袁霄在一家电商公司找了一份法务实习生的工作,月薪四千,但离他租的地下室直径太远,每日通勤六小时,叫他精疲力竭。 第十天,袁霄收到了十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都是冉山岱的质问的声音,吓得袁霄连忙把手机关机,下班后去营业厅注册了一个新号码,并给所有社交软件换绑了号码。 第十三天,袁霄和公司同期的实习生盛轩一起在公司附近合租了一间老破小,自此搬离了那间载满回忆的地下室。 第二十天,大寒。袁霄通勤时走在路上被风冻得瑟瑟发抖,他忽然意识到,原来棉服再厚重,也不如一件轻薄的纯羊绒大衣暖和。 第二十四天,袁霄在下班路上遇到了一只很像Emma的陨石边牧,他躲着那条狗,多绕了一公里走回家。 第三十二天,袁霄穿着海澜之家的蹩脚西装参加公司年会,不知是不是他之前天天给Emma捡狗屎,让他走了狗屎运,在抽奖环节中到了一等奖——三星双开门大冰箱。并在公司一众同事们疑惑的目光中,被公司领导夸奖道:“谢谢你过去一年为公司的贡献。” 第三十四天,袁霄和盛轩一起站在三星家电专柜的大门口。 当袁霄正在思考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个和自己一样高的冰箱搬回出租屋的时候,被拍了一下肩膀。 他回头还没看清身后来者是谁,脸上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发鸣的耳朵里像是隔着另一段时空,传来冉山岱的声音:“你这段时间都跟这个男的在一起,是吗!” 盛轩倔强地护在袁霄面前,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打人,我们都是律师,你信不信我们把你告进局子里!” “滚。”冉山岱轻轻一撒手,就把盛轩扯到一边儿。 男人扯着袁霄脖子上还没摘下的工牌,“袁霄,你现在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突然搬家,然后跟别的男的一起挑家具电器。” 冉山岱凶恶的眼神锋锐无比,好像法庭上言语犀利、胜券在握的对王牌律师,而袁霄就像那被逼得节节败退,语无伦次的律师小白。 “我...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袁霄颤抖着嘴唇,潜意识里对冉山岱的畏惧冲上脑门。 他左手抖如筛糠地从冉山岱手里抢回工牌,跑到专柜对工作人员匆匆道:“冰箱麻烦再在店里多存放几天,我过段时间再让人来取。” 说完,袁霄拔腿就跑,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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