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相拥_〔030〕20号与21号(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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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0〕20号与21号(4) (第1/3页)

    2月19日,花莲县消防局於晚间9点32分接获长青登山班陈姓领队的报案,派队前往瑞穗山区进行搜救行动。失踪者为现年68岁的林某及其妻65岁郑某,两人疑似於营区熄灯後私自脱队前往谷区吊桥……

    言椹伶的外公外婆,在周末出门爬山露营时意外跌落山谷,当场身亡。

    椽巳怎麽想都觉得奇怪,为什麽会私自脱队?又为什麽会双双坠崖?既然是可以带队紮营的地方,照道理不会有那麽危险的路段才对,再加上当晚只有市区下雨,山上的天气并不差。就这麽以意外结案未免太过草率。

    但兰斯表示是自己想太多了。首先警方并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其他疑点,领队也证实他们没有与其他旅伴发生冲突;再者,两老是在出发的前三天才临时加入了这场里长伯筹办的登山计画,预谋犯案的可能X不高。

    无论如何,一个未满十二岁的孩子是没办法凭一己之力处理所有後续事宜的,於是警方连络了言椹伶的生父生母。

    鉴於两人是前科在身的毒鸳鸯,且正值假释期间,相关单位还派了社工人员陪同接应,没想到言氏夫妻一到场,便对孩子展现出了无b的亲切与关Ai,令众人为之动容。

    「但他好像有点……害怕两位。如果您们有所顾虑的话,我们也可以先协助照顾个几天,慢慢来、让孩子适应一下。」社工人员建议道。

    「没事的,他现在正需要我们的陪伴,我们会努力的,有什麽事也会主动联络贵单位。」

    「这样啊……那没问题。椹伶,没事,爸爸mama会陪着你的喔。」

    「……」

    据查,外公和外婆其实在椹伶出生的那年就悄悄买了保险,理赔金额足够让椹伶一路衣食无缺地念完高中。其中学费的部分,外公特别委托了一家信用良好的理财中心,要是他们有个万一,该中心的人会确保理赔金能顺利拨给椹伶就读的学校。然而日常所需的生活费,以及两老帐户里的余额,都只能顺理成章地交到言氏夫妻的手中。

    丧礼结束後,在那栋曾经温暖明亮的老房子里等待着男孩的,仅剩下两具贪婪、丑陋的伪善躯壳。那是足以把任何灵魂吞噬殆尽的人间炼狱。

    那之後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椽巳再也没看过言椹伶的笑容。

    於是每天放学,他都会牵着男孩的手走到海边,在沙滩上坐到天黑。

    「……你真的Ai我吗?」

    「嗯。」

    「很Ai我吗?」

    「是啊,很Ai你。」

    抱着膝盖、依偎在他身旁的男孩眯起眼,海风吹动着他柔软的发丝。

    他也不再剪头发。在这之前,因为兰斯的自告奋勇,椹伶其实修剪过几次头发。虽然在他的坚持下,长度并没有改变多少,通常只在夏天太热的时候剪到及肩。他没有提过原因,或许只是习惯了这样的造型。而如今又是为什麽不剪了,椽巳也不问。想剪就剪,不剪就不剪吧。

    能做的事实在太少了。

    明明b谁都清楚男孩此刻正过着什麽样的生活,除了有限时间内的陪伴外他却什麽也做不到。

    那个男人一天只给男孩五十元处理早餐和晚餐,早餐吃一颗小馒头夹蛋,晚餐则是一颗超商的三角饭团。班上所有需要自费参与的活动一概不准参加,同乐会、交换礼物、营队……更不用说毕业旅行了。途中,班导师发现了些许端倪,於是在徵得男孩的同意後联系了一次社福单位,无奈言氏夫妻的演技实在过份JiNg湛,在社工面前他们是改过向善的淑人君子,通报最终以协助改善家庭功能之效果显着结案,换来的仅有男孩x上与背上的数道紫痕。

    这些事,男孩甚至不愿意提了。

    在奖学金的帮助下,男孩终於能顺利参加毕旅。北上到动物园参观,经过非洲动物区时,男孩忽然僵住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紧紧抓着椽巳的衣角发抖,直至离开那个区域。

    椽巳到很後来才知道,为了能有效控制住男孩的思想,不让他再有向相关单位通报nVe待的念头,那个男人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尊长相极其诡异的玩偶。那是一只颈子呈扭曲形状、眼眶被挖空、吐着长长的舌头、全身布满紫sE斑点的巨大长颈鹿。长颈鹿低垂着的头上挂了一个铃铛。

    只要男孩当天做了一丁点触犯男人底线的事,那只玩偶就会被放在男孩的房门口,铃铛一旦因为任何原因响起即使仅是被窗外吹来的风摇响,男人便会拿着剪刀和藤条来到男孩面前。当剪刀刺进长颈鹿的喉咙、里面的棉花迸出,长颈鹿的头便越来越低垂,看到男孩因此露出恐惧的神情时,男人会迅速挥动藤条,cH0U打他那被衣服遮盖住的皮肤。

    从此,男孩再也没办法直视大草原上那美丽动人的生物,连课本上的照片都会使他吓得失神。

    椽巳不断地思考,这一切究竟是凭什麽?

    人们参拜佛寺、上教堂祷告,就好像这世上存在着神明一样;人们拍摄英雄片、绘制超能力者拯救弱者的漫画,就好像所有不公不义都会被看见一样;人们手牵手歌颂着Ai与和平,就好像这麽做,全部的难题都能被解决一样。

    椽巳简直恨透了这个世界。

    然而,在经历了这一切後,言椹伶并没有被击垮。

    与自己相反,他深Ai着的这个男孩,依旧深Ai着这个世界。

    「是因为有你在的关系吧。」

    某个微凉的周末午後,两人并肩坐在海滨沙滩熟悉的位置上,吃着椽巳亲手做的法式吐司。经过几年的淬链,椽巳对吐司的掌握已经来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他时不时就会换个花样,多做两份带到学校给男孩当早餐。

    「什麽?」椽巳对男孩突然扔出的没头没尾句子表示疑惑。

    「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好得这麽快。」椹伶道,「因为你说你Ai我。」

    「……」椽巳有些僵y地放下手中的叉子,「我可不是单纯为了安慰你才那麽说的。」

    「哈哈哈,真的吗?」

    「况且……不只我。」椽巳说,「阿公阿嬷也Ai你。」

    「……我知道。」

    「还有费南雪、玛德莲、布朗尼……还有团子跟铜锣烧也Ai你。」

    椹伶满面笑意:「我也Ai牠们!」

    「嗯。」

    「我也Ai阿公阿嬷。」

    「嗯。」

    「……」

    「……快吃吧,等下被海风吹咸了。」

    上了国中後,两人首次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

    这件事起初让椽巳十分不适应,尽管小学阶段他们理所当然也有着其他交情不错的朋友,但两人绑在一起的时间还是b较多,同学们也都习惯了他们的形影不离。如今则只有午餐、下课,以及放学後,他们才有机会单独相处。

    不适应归不适应,看着言椹伶慢慢走出了至亲离世的Y霾、脸上渐渐恢复笑容、从男孩变成了少年,椽巳突然觉得天空都晴朗了起来。只不过是少了点能盯着他看的时间,不要太计较。

    如果日子能这样静静地过下去,等自己长大,能做到的事变多了,就可以给他更多的依靠。虽说届时男孩的视野会变得更加宽广,自己不可能、也没有权力随时随地都Si盯着他,那或许令人感到有些寂寞,但情况怎麽样都会b现在更好,毕竟那对和言椹伶有着血缘关系的夫妻,至今仍SiSi咬着他不放,成年是脱离两人掌控的第一步。

    进入青春期,在荷尔蒙的支配下,两人的关系终究是有了变化。手没办法说牵就牵、r0U麻的话没办法想讲就讲,言椹伶也不再频繁向南椽巳确认他是否Ai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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