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第3/8页)


    我抓住他的手，睡了过去。

    每当到了夜晚，我就开始恐慌。

    蓝色的夜一点一点带来灰色的幕布，笼罩住这一间屋，我拉住窗帘，挡不住它，我蒙上被子，仍然挡不住它。

    我不清楚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我只知道我在恐慌，无穷无尽的恐慌。

    灯亮起来。

    我把被子从身上拉开，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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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啦。”他抱着我的腰让我站稳在地上，“想吃什么？”

    “杯面。”

    “好。”他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到桌前，“呐。”他把大衣的衣角塞在我手里。

    我紧紧抓住。

    他泡了两杯杯面，拿到我面前，坐到我身边。

    他的衣角还在我手里。

    我一只手拿着叉子吃面，慢慢地吃，害怕汤汁溅出来。

    很久才吃完。

    中途的时候，他吃完了，把衣角换成了他的手。

    寒冷的冬夜里，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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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旧在恐慌，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颤抖，我讨厌黑夜的来临。

    他吻着我，手轻轻安抚着我的后背。

    我的颤抖没有停下。

    他劈开我的身体的时候，我的颤抖也没有停下。

    我的眼泪涌出来，我颤抖地更为强烈。

    黑夜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没有那么煎熬了。

    他说，我就说你的叫声很好听吧。

    看一本书。

    看到精彩的地方，他拿笔记下来。

    我看着他的笔尖一点一点渗出墨来，在纸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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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你在看什么？

    我说看你写字。

    他说很好看吗？

    我说嗯。

    他问你这一页看完了吗？

    我说没看完。

    于是我继续看书，和平常的书不同，这本书用的是楷体，不是宋体，所以看起来有些别扭，我的速度也自然变慢了。

    我们经常这么趴着看书，可能也实在没有别的事情要做的，就看了很多很多本书。

    我不怎么能出门，于是他就在网上买书。

    家里的书架已经要放不下了，他又买了一个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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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荡的屋子要靠很多很多个书架才能填满，这是他说的，他说你一天看一本书吧。

    我摇摇头，我说你一天看一本书吧。

    他说不要。

    我没问过他身上的疤痕是哪里来的。

    但我看见那些疤痕就会哭。

    他平常衣服会挡住，我看不见。

    但脱了衣服，就不得不看到。

    他干我的时候我会哭，我干他的时候我也会哭。

    他笑着说是不是哭包崽啊。

    我趴在他身上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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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他总会给我一支烟，有时候是点燃了的，有时候是没点燃的。

    我叼着烟，哭的时候被呛到咳嗽。

    他靠在床头一边看我边哭边咳嗽，一边穿上衣服。

    他说这是我身上的你哭什么啊。

    我说就因为是你身上的我才哭啊。

    我恐惧那些深渊。

    我早就不是那个能够抗下一切的人了。

    他说那怎么办啊。

    我说哭一哭就好了。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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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会不会有一天也跟你一样变成一个哭包崽啊。

    我说不知道。

    他说肯定不会。

    哭出来就好了，我对自己说。

    哭啊哭啊哭啊哭啊哭啊哭啊哭啊——！

    我抱着自己团在角落里。

    房间里空落落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哭出来了。”???

    每当看到美丽的景色，我的脑海中总是死掉吧死掉吧死掉吧死掉吧。

    他说那就想想zuoai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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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想了想。

    我说没有什么用。

    他说没有用吗？

    我的嗯被他堵在了嘴里。

    他笑着说那我们zuoai吧。

    我跑去灌肠。

    高潮的时候我看着他，他很美，那种不需要想的美。

    于是我又想着死掉吧。

    他凑到我耳边说，不要你去死。

    这是命令哦，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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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不能死了。

    我梦到我们在礁石上坐着，礁石下是深不见底的大海。

    我梦到这一刻我想活着。

    我梦到他说这里好美的。

    我梦到他带着我跳进海里。

    我醒来了，他看着我。

    我说殉情也还不错。

    他说他不想尸体腐烂才被人找到。

    我说我也是。

    他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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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在抖，杯子里水面摇摇晃晃。

    我躺在床上举着杯子。

    转动杯子，水进到我嘴里。

    “咳咳咳咳咳咳——”

    我被呛到了。

    虽然我知道不能这么做，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我坐起来，“咳咳咳——”

    他听到声音进房间来看，接过我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我还在咳嗽，他坐在床边托腮看着我。

    我终于咳完了，他抽出张纸巾递给我，我把脸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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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单都湿了。

    我们静静地坐着。

    然后他拉着我的手躺在湿了的床单上。

    床单被我们的体温暖热。

    我有点不想起来。

    他拿着烟打开电视看片。

    我坐下和他一起看。

    他递了根烟给我，我接过，重新放回烟盒里。

    我的视线重新回到电视上。

    没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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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眯了眯眼睛，拿着烟的手勾住我的脖子，烟头在我的眼前明明灭灭。

    另一只手突然伸到我的裤子里帮我。

    我咬住唇，转头看他。

    他凑近到我的耳边，“专心点。”

    他说的是看电视还是这种事我不知道，总之我两件事都做不到专心。

    我的脑袋靠到他的肩膀上。

    他看着我。

    烟头已经灭掉了。

    他把烟扔到烟灰缸里，凑过来亲我。

    手里的遥控器按了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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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死命地掐着他的胳膊。

    他“嘶——”地叫着拍开我的手，然后指着我的手教训我。

    “指甲太长了，要剪了。”

    我点点头。

    他拿过来指甲刀，一个一个指头地把指甲剪短，然后磨圆润。

    我对着光看我的指甲。

    他把指甲刀放回去，拍了拍衣服，站起来，把被我掐疼的胳膊给我看。

    “要赔偿。”他说。

    “哦。”我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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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黄子华的show，

    里面有一句“不主动不抗拒不负责。”

    我看向旁边的他。

    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对上我的视线。

    “你想说我是这样的啊？”他问我。

    我摇摇头。

    “是啊，你才是这样的。”他揉揉我的脑袋，接着吻了吻我的唇。

    “我才不是。”我扭回头继续看show。

    “你想不负责都难了。”他戳戳我的脸颊。

    阳光充沛的下午，我站在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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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拿钥匙了。

    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会让我在天气好的时候出门走走，尽管我很不愿意。

    “站了多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