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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入城 (第1/1页)
已是日薄西山,只余一线微明之时,过了北河县的入城时间。虽只是县城,但因归属上京范围,亦是古城卫城,城门四方高大,远看石砖堆砌的城楼参天,城楼的篝火已经点上,值守的城门卫身着皮甲一字排开,纪律严明,颇为气派,众人不禁面露喜sE。 不过虽然气氛严肃,但也没有紧张的感觉,陆安淮猜测昨晚陆见宁遇刺的消息没能传过来,那护送的队伍或许已经全军覆灭。 思忖间,他翻出一个普通的黑sE挂耳口罩戴上,前面周绯音也停下,直接回头问陆见宁:“要入城了,不要放松警惕,找个人拿信物和我去见守卫。” 严大人对陆见宁行一礼:“陛下,让老臣去吧!” 越靠近城池,陆见宁的气质就越沉,他颔首:“有劳丞相。” 队伍再次前进,临到城门约五十米处周绯音让他们停下,自己和严大人继续往前走。 天sE尚未完全黑下去,城楼上的士兵已经发现了他们,陆见宁几人衣衫褴褛,而陆安淮等人装扮更为怪异,不得不令人戒备生疑,不一会儿,一个头戴盔甲,皮胄更完整的人出现在城墙上,怒目呵斥道:“城下何人?今日入城时间已经过了,若是要入城明日再来!” 严大人巍然不动,少了半拉袖子的手臂虚空一甩,手中出现一块青白的蟠龙玉佩,向天高举,声如洪钟地对那侍卫长喝道:“信物在此,速速打开城门!” 周绯音错愕,没想到老头东西亮得这般直接,连解释都懒得来一句,完全不怕守卫恼怒给他们S成筛子。 严大人看出她在想什么,笑容浅浅,x有成竹地说:“姑娘放心,若是畏首畏尾才会被当作流寇。” 周绯音是现代人,自己开车半夜跨市跨省也就上下个高架桥,不懂古代这点人情世故,只好装模作样地笑一笑。 城楼之上,那侍卫长眯眼打量了一番,表情骤然严肃,招来一个士兵,附耳耳语几句,又对他们喊道:“你们等等。”之后匆匆从城楼上消失。 没一会儿,城门上开了一个约人头大小的门,刚才在城楼上对他们喊话的侍卫长出现在门后,先怪异地打量周绯音一眼,又对严大人说:“请出示信物。”这次语气要尊敬不少。 严大人板着脸,把玉佩往门框方向一举,侍卫长手持火把,橘红的火焰透过空洞,把青白的玉佩映得发红发烫。 这回轮到严大人厉声呵斥:“还不赶紧打开城门!” 侍卫长看清了玉佩,顿时脸sE大变,急忙对身后的人道:“快,过来门!” 周绯音不动声sE地松口气,严大人负手而立,苍老的脸在火焰之下坚毅严肃,看不出喜怒。周绯音回头给陆安淮b手势,示意大家赶紧过来。 侍卫长没开大门,而是将旁边仅供一人出入的小门打开,侍卫长带着四个守卫出来,慌忙向严大人谢罪:“卑职眼拙,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严大人无所谓地摆摆手:“去通知公孙大人。” 他和周绯音都没着急进去,而是等陆安淮带人靠近,侍卫长也不傻,看架势就明白重要的人在后面,耳观鼻鼻观心,没对陆安淮他们的奇装异服多做关注,倒是看他们身上带了奇怪的行囊讨好地要帮忙,被陆安淮直接拒绝。 严大人没点破陆见宁的身份,只是恭敬作揖:“公子请。” 陆见宁却走到陆安淮身边,视线在他遮了半张脸的口罩上扫过,眉头皱了皱,但没说什么,直视陆安淮的眼睛,说:“入城。” 打探也没让陆安淮多想,拒绝道:“我最后进,你们先走。” 这话让陆见宁眉头皱得更厉害。 严大人轻咳:“公子先请吧。” 陆见宁冷脸,头也不回地走进城门,何公公看陆安淮一眼,也跟着陆见宁入城。 陆安淮看陆见宁冷冰冰不悦的模样莫名其妙,周绯音拍他肩膀:“你先进去……对了,有件事交代你。” 陆安淮点头:“你说。” 周绯音:“咱们现在主要靠他人脉吃饭,你们又没仇,努努力,多笑笑,去讨好他一下。” 陆安淮:“……” 门内,还裹着他大衣的人正在和其他赶来像是官员的人低声交谈,这下扭过头来,深深看他一眼。 陆家人均千里耳,看样子是听了个明白。陆安淮一拉口罩,略略颔首,虽然早就剪去长发,但习惯还是让他头发留的长了些,之b连瑞稍短,太yAn已经彻底落山,细长额发一遮,加上口罩,基本把脸遮了个严实。 走到陆见宁边上,守卫手中的火把映得发丝微烫,也呈现出一些橘红sE泽来。 “遮住脸作甚?”陆见宁轻声问他。 陆安淮含糊道:“免得惹麻烦。” 他五感在复生后更加敏锐,一般情况下都不愿遮挡,但偏偏陆家人还有个毛病,就是活得长还不显年纪,六国一统前,陆家的宗室nV一直是最受他国欢迎的联姻对象,甚至应国有一任君主昏聩无能,全靠送公主联姻保全自身。陆安淮上辈子Si的时候刚满五十一,看上去也就三十岁,而他现在的身T二十来岁,五官和那时区别不大,这北河县县令公孙渡是严鹤山的学生,从前见过几次,越靠近上京类似的问题就越多,他只好遮起来,怕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话音刚落,陆见宁的脸又黑了一分。陆安淮疑惑更深,可他本就与陆见宁说不上多熟悉,也只好装不知道。 进个门的时间,一个看上去官职更高的人也到了,连忙引众人往城中去。 来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左边眉毛断了一截,像是被刀剑之类的锐物伤过,一看便是武将,但说起话来并不粗鄙:“已经差人去请公孙大人了,各位请先随我前去休整片刻。” 他把人带到一间装潢简单的屋子,有张木制圆桌,桌上有茶水,桌边有几张靠椅,墙边放了一个大柜子,更里面有一张床榻,地上还算g净,没有明显灰尘,像是简单供人休息的地方。 大汉道:“这是卑职小睡的地方,屋子简陋,劳请各位大人多加担待。” 陆见宁甫一进门便愣住,又很快装作若无其事,但脚就定在门边不愿意往里走了,显然还是嫌弃的,倒是何公公看到一张帕子,腿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大汉知道自己的地方难入贵人眼,也有点不好意思,忙说立刻让人来打理,再送些清水和g净衣物过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公公仔仔细细把其中一张靠椅来回擦拭几遍,殷勤地对陆见宁说:“陛下,您坐会儿。” 陆见宁一看那磨得发亮的椅子扶手,面不改sE:“朕不累,让严大人先坐吧。” 神经紧绷了一天一夜,严鹤山倒是真累得不轻,这会儿以为陆见宁礼贤下士,谢恩一番后长吁短叹地坐到椅子上。 陆见宁刚松口气,就见何公公开始擦第二张椅子,顿时骑虎难下。 陆安淮和连瑞周绯音把背包放到地上,黎温言腿脚不便,占了唯一的床,纪存明就坐在床边给他检查。 所有人都在屋子里忙活,只有陆见宁遗世,格格不入。 陆安淮放好东西朝他走过去,他把口罩拉下来,露出下半捂了许久的张脸。 “将就一下。”他说得很小声,只够他们两人听见,见陆见宁没表示,又顿了顿,一番心理博弈后,试探说,“见宁,听话。” 陆见宁身子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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