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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2/2页)
林琅动作僵硬,那天电话挂断后他就被辛词的反应吓到,把通话记录删了,还以为宋庭声不会发现。 他故作淡定地招了:“就聊了两句,不重要的。” 看见林琅这幅心虚的样子也没说什么,他安静吃饭,没多久再吃一口那道菜,就咬到了一块大且不规则的姜,辣得他口腔发麻,宋庭声抽纸擦了擦嘴,借故把姜吐出来。 “笨蛋一个。”宋庭声忽然骂他。 林琅惴惴不安地寻思了半天。 没等他寻出个所以然,宋庭声吃过饭就走了。 由北京画院承办、北京画院艺术委员会学术支持的“天时地利——辛词个人艺术慈善画展”于五月底开幕,为期一个月。 他的个展,为了不那么显眼,还特意设在了二楼。 尽管前两天画展并不对大众开放,但前来参观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辛词拿了十几年的画笔,从小学起就开始拜师学艺,最擅长风景油画,画面里的一棵树,拿着放大镜甚至能看见雨后新叶上的水汽,扑面而来一种蓬勃的生命力,真实到几乎可以与照片以假乱真。 短短一个下午时间,共八幅画,除了三幅不对外出售的作品,全都挂上了已售的牌子,几乎每一幅画价格都在百万以上,这对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誉。 至此辛词在业界内的名声远扬。 尽管明白这些成果都得益于什么,辛词还是不免兴奋,像个终于得到认可的小孩子。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这是小时候辛鸣山教给他的,辛词时刻牢记着。 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撞破尊敬的父亲的丑陋场合。 画展举办成功后,慈善机构还给他颁发了一本证书。 辛词回到家就跟宋庭声分享了这个喜悦的消息,似乎那天见过辛鸣山后,他的态度就又回到了从前。 宋庭声陪他看挪威的旅游线路,航线申请在六月中旬,还能赶上当地的仲夏节。 辛词小心靠着男人的臂膊,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说:“我爸爸常去的那个会所,你方便写个推荐信吗?” “要这个做什么?”宋庭声皱眉。 “申请入会只能凭邀请或推荐,我又不能跟我爸讲这些。”辛词为难道,“我担心我爸嘛,有备无患。” 宋庭声说:“没必要,他在里面很安全。” 辛词有些不解,“他上次都喝多了,怎么可能安全呢?” 辛鸣山有意不让他接触生意场上的事情,只让他安心在温室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慢慢长大。 宋庭声也就不想解释,放下手中平板,屏幕上还是挪威的风景照,他道:“你还小,再过几年自然就明白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客厅,进入书房。 辛词其实也是随口一说,却被宋庭声的话弄得心中更加好奇,他觉得有太多事情自己都被蒙在鼓里。 但正是这份证书,让他有了进入马会会所中参加活动的一次机会。 走进这个偌大的四合院,挑高十六米的会场,放眼望去都是雍容华贵的姿态,多是不认识的面孔。 辛词从前潜心画画,极少会参加社交活动。 但也没有人因此冷落他,负责人带领他入座,几分钟后场内的灯光就彻底暗下去,大抵所有晚会都是那一套流程,大同小异的场面话讲完,终于开始主题,数位明星模特被邀请来为其展示珠宝,而在来来往往的漂亮男女中,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女人。 她脖子上戴了一套卡地亚的钻石项链,虽然昂贵精致,但更多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红宝石耳环上,辛词定睛一看,浑身僵硬。 他曾在宋家老宅见过这副耳环,在宋家的珍藏室里,保存着数代人传承下来的珠宝玉石,在满室琳琅中,宋庭声说那对耳环是他奶奶最不喜欢的一对,但胜在价值连城,杨之妤还是留下来了。 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可为什么这对珠宝会出现在李雅美身上。 负责人开始介绍耳环的来历,基本与他了解的一致,到后面已经不知道台上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了。 他看着李雅美下台,进入休息室,想到宋庭声对这个女人的反应,想到书房里的百科,竟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上心头。 1 而自己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会场,他对这里并不熟悉,绕了许久才找到李雅美的身影,她套着件外套,戴墨镜,已经将珠宝取了下来,放入手里提着的皮箱子里。 她径直上了二楼,进了一间看似不起眼的茶室。 辛词远远地跟在后面,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有些紧张,冷汗直冒,尽管一路走过这片区域都没有多少监控,但他被自己的猜想不安着。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五分钟,如果里面真的是宋庭声他又该怎么办? 只是在他犹豫间,门就被打开了。 从里面簇拥着走出几位中年人,男女围绕着,其中为首的正是自己的父亲,而李雅美亲密无间地挽住他的手臂,皮箱子已经到了辛鸣山手里。 辛词惊骇地后退一步。 李雅美反应极快地松开了手,而辛鸣山看见他,也不失惊讶,愣了一会儿,才镇定自若地招呼其他人先走。 李雅美也不在多留,刚想要离开,就被辛词喊住。 “小词,你怎么在这?”辛鸣山说,似乎没有一点该有的羞愧感。 1 辛词很久才搞清楚状况,难以置信道:“爸你这样对得起mama吗?” 李雅美非常不愿掺和他们的家事,远远地站在后面。 他叹气:“这是长辈间的事情,你不用cao心。” 辛鸣山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还有事”就下楼了。 楼下监控遍布,李雅美没有立即跟下去,见他还在原地,就想回到茶室里去。 辛词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想到眼前的年轻女孩勾搭上自己的父亲,不禁觉得十分恶心,问:“你就靠出卖自己的rou体挣钱?” 她一顿,重新转过身来,“为什么要说得这么难听?各取所需罢了。” “恶心死了。”辛词觉得反胃,扶住身后的浮雕石柱。 李雅美静静地看着他:“恶心的不是我,是你爸爸这样的人。” 说完也离开了。 1 辛词站在空旷却豪华的走廊,周围都是鎏金的光彩,他却迷茫起来。 他回到家睡了一觉,这种超乎他认知的问题使他身心疲惫,一直到凌晨,才听见宋庭声回家的动静。 或许是又留在那个人身边呆了很久。辛词在想,竟默默地流下眼泪来,小时候他很羡慕父母这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感情,还觉得自己总忍不住对宋庭声撒娇是不好的习惯。 所以他不理解以林琅那种性格,刁钻狡猾又无脑,为什么会讨得宋庭声的喜欢。 于是他哭着问宋庭声,这是他第一次在宋庭声面前哭,“他到底哪里值得你回头,又能真正给你什么?一个离开了五年的人,一个虚无缥缈的人,你觉得他真的爱你吗?为什么你还在执迷不悟?” 不顾一切倾诉出来确实使他好受很多,可宋庭声接下来的反应却更让他痛苦,几乎成为了他的噩梦。 宋庭声的脸色瞬间变了,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点烟,好像迫切需要点镇定的东西。 他抽完一根烟才回答:“是我对不起你,从挪威回来后,我就对外宣布解除婚约,尽量不给你和辛家带来太多麻烦。” 说完他摘下了无名指的戒指,戴的时间不长,连戒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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