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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雪崩季 (第5/9页)
“金蛇狂舞!”“匈牙利狂想曲!”“冬风!” 高yAn依在琴凳坐下,双手放在琴键上,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肌r0U记忆带动她的手指按下音符,一首在练琴初期过后就再也没弹过的曲子,将她带回了那个并不遥远的夏天。 其实他们相遇在蝉鸣渐稀的季秋,但气温热似盛夏。高yAn依穿着崭新的夏季校服,带领摄制组在校内游览,yAn光、球场、挥洒汗水的少年们总能成为镜头前的宠儿。 常韧没打几圈就下场观战,却成为高yAn依记住的第一张脸。 她分在了他的班级,他们成为学习搭档,他害羞得不想过多出镜,而在镜头之外他们一点点越走越近。 重复的旋律音唤起大家古早的记忆,不少人还唱出零星歌词。 “TheTruthThatYouLeave.”脑海中的他清晰如在昨日,可是所有回忆只剩她还留存。 指法越弹越乱,高yAn依突然扑向琴键,哭声盖过了音键发出的刺耳噪音。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吓懵,纷纷看向戚况周投去疑问的眼神。 2 虞越上前拥住高yAn依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眼泪横流在她的面具之下,心里被T0Ng破的洞,永远都不能弥合。 气氛降到冰点,戚况周轻咳两声,让其他人继续游戏,他送nV孩们回去。 高yAn依靠在虞越肩头,情绪渐渐平缓。她们走过转角,戚况周没有跟上。 现在的崩溃与挣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他什么也不必做,因为她终究要接受毫无余地可走的现实。 虞越几乎一夜未眠,辗转反侧了半宿才堪堪睡去。亦真亦幻的梦境依旧扰得她心神不宁,醒来见到高yAn依站在窗前,一线幽微的曙光涂在远处山顶的尖端。虞越下床与她并肩而立,看着日辉寸寸漫过雪峰,瞬息之间蒙昧惧散。 “要出发了。”虞越牵起高yAn依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赤红的金光遍洒人世。 直升机降落在Zürs某座孤峰,放眼望去是不见边际的湛蓝天穹与苍茫雪域,满地冰晶反S出璀璨流光,一切都美如幻境。 戚况周再次与飞行员确认日落前回到这里接他们返程。舱门关闭,机身离地,螺旋桨的噪声还未消失,又一架直升机盘旋落下。 一个抱着单板的人跳下机舱,他站稳后特意摘去雪镜,倨傲地看向他们。 钟訚立时要叫飞远的直升机返回,戚况周劝他不要放弃难得的好天气。假期已近尾声,错过这次恐怕要再等一年。 2 “那你和高yAn滑,我带虞越回去。”把经验不足一月的新手带来滑野雪本就离谱,现在又冒出不速之客,钟訚什么兴致也没了。 然而话中的两个nV孩可不依他的安排。虞越与高yAn依径自滑下坡道,又快又稳地让钟訚不敢相信所见为真。 戚况周笑着耸耸肩,g起滑雪杖向下追去。 剩下钟訚和宗谔相看两厌,后者穿好固定器,抬首剜他一眼:“看什么?这座山你家包了?”语毕飞驰而下。 钟訚觉得这白痴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踩着单板在他周围不停平花,溅起的粉雪让他根本看不见路。 “再转就摔Si,再转就摔Si……”他在心里不断默念,可那蠢货的技术好到没边,而自己也没法越过他滑向别处。 最后虞越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你怎么回来了?他们呢?” “依依要去陡坡那边,我不敢,就来找你了。”钟訚点点头,担心宗谔还要耍帅,但他却滑走了。 “刚才滑的路线雪好深啊,都快到PGU了。我们换个方向吧。”钟訚跟在虞越后面,她滑得很慢,他也不能加速,两人慢悠悠地在蓬松雪地上滑行,也算怡然自得。 渐渐地他们滑到一片针叶林边,曲折路径激起钟訚的玩兴。他让虞越顺着主道直滑下去,自己则挥动雪仗斜T卡宾,沿着分散的树丛滑出一道道波浪轨迹。 2 树林前不远是一处断崖。钟訚的超高速刻滑偏移弧度太大,出弯换刃的那一刻几乎贴倒在地,他必须要及时刹住,否则将与滚落线一同向地心引力屈服。 宗谔不知何时出现在崖边,当钟訚即将横过弧顶时,他解开了固定器。 寒风吹散了板下的嘶嘶滑声,戚况周在针叶林前停下,推起雪镜转向身后的高yAn依。 “你听见什么叫喊了吗?”眼前的山谷静悄悄,树与雪像定格的画幅。风声如在叱责他们的闯入,不该打扰这片寂静。 戚况周其实没指望高yAn依理会自己,可她停在了他身边,慢慢摇头。 大概是强风与气旋造成的杂音吧。戚况周没有多想,正要移下雪镜,高yAn依递来她的保温瓶。 “你冷吗?喝点热水暖暖吧。” 那件事后,这是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戚况周接过水瓶,刚刚见她喝过,也不吹两口就仰脖大灌,温热的YeT流经唇舌进入T内,心底涌起拨云见日的激动。 “下面就是树线了。我们换个方向吧?” 高yAn依不说话,她点点头,跟着戚况周转移方向准备离开这片区域。 2 一分钟后,她看着前面的人形摇晃几下,接着瘫软在地,栽下雪坡翻滚坠落。 劲风吹来了细微雪霰,高yAn依抬起头,了望着峰顶飞扬的烟云,Y影逐步覆过山谷,暴风雪正在b近。 戚况周在头痛中转醒。 他好像梦见了常韧。 暗中窥探、栽赃陷害、b其坠楼,这一切只是他传达给别人的一段段电子信息,整个接近、施行的过程,戚况周都没有切实参与过。所以,那个普通人的存在与否,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概念。 戚况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梦见他,那梦真实得像他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挑衅地说:就算杀我千百遍,高yAn依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戚况周当然被激怒了,拾起地上的冰镐狠辣地向他身上挥去。 他反抗得很厉害,即使冰镐一直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戚况周仍受到不少攻击。 梦里的疼痛延续到现实中来,戚况周抬动着下巴,好像有些脱臼。 视线所及皆是昏暗,他想起自己在滑雪时晕倒,是那时撞伤了吗? 2 头好痛,让他无法集中JiNg神去思索。身T也很冷,像被扔在河里泡了几小时,僵y得不能动弹。 当眼睛适应黑暗后,戚况周才发现,他不是僵冷得无法活动,而是被好几圈胶布束缚在一把椅子上。 轰隆巨响从外部传来,如怒涛狂啸着撼动大地。屋门被打开,一束光向戚况周脸上直S而来。 连番异状使他意乱如麻,戚况周别过脸躲避着刺目光源,那光柱也不在他面上流连,而是扫向屋角,那里赫然躺着一人。 那人头在暗处看不清相貌,天蓝外套有一团深sE痕迹,戚况周认出是宗谔的雪服。 突然间他感到窒息的寒意,身T里所剩无几的热度被全部攫夺,彻骨的悚惧几乎冰封了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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