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绝望主夫（清晨） (第1/2页)

    岫玉被吓得僵直了背，缓缓回头，赵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走廊上，高大的身影像一座雕塑，满脸都是抹不开的困意。

    赵楚走上前来从岫玉手里拿过药膏，扫了一眼，然后问他：“哪来的？”

    “箱子里翻出来的。”岫玉老实答道。

    “这个不能用在创口，”赵楚把药膏放在一边，目光向下移到岫玉的下身，“怎么了？还疼吗？”

    岫玉低着头，不想看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赵楚想去拉他的手，岫玉却条件反射地偏过身子避开了他。赵楚嘴唇微抿，表情有些不悦。

    岫玉心里咯噔一下，对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感到有点后怕，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平时都差不多这个点起。”赵楚说，“快六点了，你平时几点起？”

    岫玉不敢告诉赵楚他平时这个点都还没睡，于是梗着脖子心虚地说道：“哦，我也差不多。”

    “时间还早，上去再睡一会儿。”

    岫玉不敢逆着他来，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卧室，在他身边躺下了。赵楚倒是很困，很快闭上了眼睛。

    岫玉丝毫没有困意，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过了半个小时，困意和疲惫袭来，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可在看见了沉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时，又打了个寒颤，顿时困意全无。

    半个小时后，天已经蒙蒙亮了，赵楚安静地起了床，没有打扰装睡中的岫玉，离开了卧室。

    他离开后，岫玉如释重负，在柔软的被子里翻了个身，沉沉睡去了。经历了这么多，岫玉身心俱疲，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整个屋子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开始希望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如果他没有结婚，也没有遇见过赵楚，如果他还过着大考之前的人生，那该有多好。

    躺着躺着，岫玉突然想起自己昨天给林墨玉打完电话后，随手把手机放在了书房。他下了楼，推开了书房的门。

    赵楚穿着休闲的白色t恤，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岫玉。岫玉进来之前，他正认真地低头捣弄着什么。听见声响，他猛地转过头，两人相视，都有一丝尴尬。

    岫玉不得不承认，虽然赵楚不是他通常会喜欢的类型，但他确实长得十分英俊，他身段笔直，五官深邃立体，那双棕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颜色更浅了，看向他的时候，明亮得像是一潭飘着秋叶的清水。

    如果他不是个变态就好了，岫玉心想。如果他什么都顺着自己来，好好哄着自己，看在这张脸的份上，那么疼的cao挨了也就挨了，自己说不定不会那么抗拒他。

    “我昨天把手机忘在这了，”岫玉眼神飘忽着，不想看他，“你继续。”

    赵楚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起身。阳光瞬间被他挡住，岫玉整个人被笼罩在了他的影子里。

    “饿吗？”赵楚语气轻快，“想吃什么？”

    他一站起来，岫玉才发现他刚刚在拼一个巨大的海盗船模型，只拼了一小半，模型十分精致复杂，旁边零零散散摆放了一堆各式各样的工具。

    岫玉往后退了一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不了，我不饿。”

    “那正好去商场吃吧。”

    岫玉一听，赶紧拒绝：“我们不去了，我什么都不要。”

    赵楚有点无奈：“我平时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我怕你会无聊。”

    “我不会无聊，真的，不用考虑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赵楚突然开口：“你不用和我这么见外。”

    岫玉对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生怕自己哪句话或者哪个举动又得罪了他，干脆闭上嘴默不回答。

    赵楚见岫玉没有反应，直接越过他离开了书房。岫玉耷拉着脑袋，也没事干，恹恹地跟在他身后。

    赵楚进了厨房，熟练地从冰箱拿了食材，低头做起了饭。岫玉有点不好意思，想给自己也找点活干，他刚想接过赵楚手里的碗，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句冷冷的：“不用。”

    岫玉悻悻地收回手，站在一边围观。

    昨晚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微妙。但微妙是真的，不熟也是真的，岫玉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边，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他和赵楚算什么关系。

    哪怕他现在衣冠整齐一本正经地做着饭，岫玉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昨天赤身裸体压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赵楚干活很利索，没一会儿就做了两三个菜，他又拿了两个碗，给二人分别盛了饭。岫玉在一旁暗自观察着，讨好地走上去帮忙把菜摆到了桌上。

    赵楚的厨艺虽然称不上多好，但胜在效率高，味道也不难吃。岫玉饿急了，顾不上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我平时都在医院的食堂吃。”赵楚说，“家属也可以去，饭卡就在门口吧台上。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去附近吃，也可以等我下班回来做，但我下班很晚。”

    岫玉听着，默默地点点头。

    “保洁阿姨一周来两次，周二和周五，她有钥匙，你不用给她开门。”

    岫玉再次点头。

    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吃了一会儿饭，岫玉直来直往惯了，心里到底还是憋不住话，没吃几口就心不在焉地放下筷子，“你不用我做饭，也不用我做家务，我每天该做什么？”

    赵楚听闻，抬头看着他：“你说呢？”

    “就为了昨晚那件事？”

    “不然呢。”赵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完，他又吃了一口，完全没把岫玉的话当回事。

    岫玉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听他如此轻松地说出来，还是感到了一丝绝望。在短短的几天里，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后半生——无所事事，像只金丝雀一样活在外员的庇护下，没有尊严，没有权利，除了性以外，没有任何价值。

    他之前那二十二年的人生，好像就是为了今天而准备的。他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婚后张开腿像妓女一样伺候他的男人。那几分的差距，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把他变成了一个生来就是献给别人玩弄的玩具。

    可能在赵楚心里，他的存在还不如一个充气娃娃，后者至少还比他耐cao，不需要动手就能乖乖听话。

    岫玉突然想到了韩爱丽。她年轻靓丽的脸想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她和何容玉都是外员，这样的家庭，夫妻可以平起平坐、相敬如宾。他们的婚姻，只有尊重和爱慕，不会有暴力和屈辱。

    岫玉眼角有些发酸，没了和赵楚谈话的心情。他草草吃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刷了碗，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走进洗手间，习惯性地看了眼镜子，却被自己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

    昨晚的哭泣让那双原本秀气的眼睛肿得像两条小面包，他的脖子上，有一圈刺眼的红痕。

    这圈红痕，本质上和当年林少程脖子上的锁链没什么区别。

    岫玉撩起上衣，他的腰在昨晚因为挣扎被赵楚狠狠抓住，此时几个指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扎眼。

    万般绝望下，他鼻头一酸，如果可以，他只想立刻离开，他宁可去外面捡破烂，或者降级成流散，也不想在这样一个他不喜欢、也不喜欢他的人身下委曲求全。

    那天，赵楚收拾完了厨房，就回到了书房拼模型。岫玉战战兢兢等到半夜，他都没来他的房间，而是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