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之後 (第1/4页)

    大雨刚停，天空仍浑沌一片。

    姜逸飞身穿黑sE衬衫，独自站在别墅门口。

    雕有几何图案的外门紧闭，上着锁，但内门打开了，使他得以透过嵌在门板间的玻璃见到室内的一片漆黑，以及漂浮在玻璃上正空洞瞪着自己的削瘦鬼影。

    他撇过头，盯住印上一道Sh漉漉脚印的大理石地砖，几只手指无意识地敲着。

    他身後是布置得相当规矩的前庭，其中不乏方格子花圃与笔直如墓碑、上指此刻昏灰天空的庭树，以及由每一片长宽都削得JiNg准等值的木板所钉成的长凉椅。

    在他迁居前连十多日的冬雨让泥水淌得到处都是，适才一路踏过的方砖步道上便黏满了残花破叶。几株盆栽还倾倒着，根部翻出了破碎的泥土表层。

    新政府的官员徘徊在庭院入口处的铁栅门附近，两位一看服饰便知身分不低的人员分别在黑sE轿车两侧，一位神情穆肃如猫头鹰监督着一切动静，一位则将小型通讯设备凑在嘴边，双唇微微蠕动。

    姜逸飞对身後的行为无动於衷，他就只是站着，如一片悬在枝头的枯叶微微晃动。

    在轻细至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响起後，玄关鞋柜上的台灯亮起昏暗的h辉。

    灯亮的瞬间，姜逸飞的身子如触电般震颤一下，紧绷的背部弓了些许。

    他注意到了一片纤细的影子飘忽於光与Y影的交界处，在晦暗中闪烁着一对饱含熟悉情绪的瞳孔，其中的Y霾让他身上的各处疤痕开始隐隐作疼。

    门後的影子又移近了些，使他再多看清了一袭倩影上被灯光染上诡异sE彩的洋装与及x的黑sE长发。如幽灵般的她带着明灭不定的眼神，彷佛有对萤火虫困在她的眼球里。

    他知道为何她会在这，她也知道为何他会在这。

    因此她用白皙、纤弱的手打开门锁，让这彷佛密锁许久的空间开出一道缺口以迎接冷风、泥腐味、这栋屋子的主人，以及他背後无数的鬼魂。

    踏入这栋专属於自己的别墅已然一个多钟头，姜逸飞却打从走入全无灯光的客厅之後，一盏灯也不点便躺上了组合成L字型的长沙发。他拿了个灰sE椅枕垫在背後，深深吐了口气。

    长发nV子就在他身旁不远处，两只手交叉在背後。

    她的存在让他感到不适。

    nV子一动也不动，只有一片裙摆和她身後的浓红似血sE的绒质窗帘一同轻微摆动。

    从窗外透入的光线微弱到几近於零，光源仅来自余玄关处没关上的小台灯。

    他感到空气的重量似乎在悄悄增加，彷佛nV子只留下了一副单薄的外壳，其余血r0U、骨头和内脏的质量都融入了阒暗的空间中。

    姜逸飞眯起细长的眼睛，唾Ye有些苦涩，他想咽下，一口气却哽在喉头怎麽也咽不下去。

    nV子一言不语，只是垂着头。

    空气变得更加凝重了。

    他把宽大而带有一道逢针线的手掌放上x口，手指不自觉地敲着，神智有些飘忽不定。她站着，连是否有眨眼都难以看清。

    他又将手掌交叠在一块儿，感受逢线处起有条蜈蚣躲在皮肤下，恶意地钻动引起刺痒感。

    然後是新漆的刺鼻味、骨头交互摩擦声、肠胃的蠕动、鬼影若即若离……诸多感官意识快速、错乱的浮现，使伤疤的疼痛感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nV子的头似乎垂得更低了。

    他咬住下唇，停住气息的进出，像遇到了休止符。

    她站在那，低着头，帘布、长发和裙摆微微摆动。

    她Si了，像是Si了。

    他眼睛蓦然瞪大。

    应该是Si了。

    昔日看来洁白无瑕而易於令异X有所遐想的颈子此时被皮带紧紧勒住，她那被雨淋透的身子就这样被挂在离地约六尺的枝头上一动也不动，x1饱了水的衣服渗着血Ye一同滴落。

    大雨中视线往往是模糊的，但姜逸飞可以想像此刻她的脸孔想必是扭曲、发紫，和狰狞的。

    他从来没亲自瞧上半眼，对Si态异样的好奇趋使他一连往屍T悬挂的方向踏出好几步。

    但从雨水的气味中骤然涌出的浓重排泄物气味让他昏眩、作呕。他踉跄地跌退了好几步，在自己止不住的乾呕声中突然听见了响起於不远处的嘶哑哭声。

    有人接近了。

    姜逸飞绷着身子猛然从沙发上弹起，齿牙紧咬。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nV子吓了一跳，她後退时没踩稳而跌坐在地上。

    先前披在她脸上的长发此时凌乱地散开了部分，露出半张清秀而苍白的脸孔。

    他再度见到了那对饱含熟悉情绪的眼珠子。那是惊惧、疑惑与不安。

    这种熟悉感让他同样惶恐，同样紧张，也同样彷佛无路可退而只能拼Si一搏。他b迫自己转动僵y的脚跟，ch11u0的脚掌绷在冰冷的瓷砖上，青筋浮出。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武器。但一定得杀，只能杀了她，就像前杀Si前面几个人一样。

    杀了她。

    能不杀吗？

    她是个nV人，是个nV人……

    筱萍不在，她还在犬舍里，她很安全，她不在这里，不会知道的。

    她只是个nV人——

    姜逸飞狠狠瞪着瘫坐在地上的nV子。松脱的左侧细肩带、逶迤在颈子上的发丝，和不再紧贴肌肤而透露出些许幽暗深邃处的领口。

    她不逃，没力了？这样很好。

    筱萍不在，这样很好，很好。她可能藏有武器。不，把她抓住。

    躁动的慾望在他T内四处引燃火种，他开始往纯洁白洋装下起伏的曲线进b。还差几步，动作要快，不能被刺到。匕首、贱nV人……

    nV子昂起平坦的额头，使长发如帘幕般滑开。

    她想做什麽——反击？姜逸飞迟疑了。不、不……

    霎那间，眼珠簌簌地从nV子的脸庞滚落，沾Sh了她的发梢。

    不——！他瞪大了眼睛。

    第一颗泪珠的落地，宛如原子弹在姜逸飞的脑袋引爆一巨响。无数幽灵举臂狂欢着，发出一波又一波无声的暴动。

    他竭力地发出嘶嘶的cH0U气声，弓起溢满痛楚的身子，像只被煮透的虾子般，慌恐的目光迎上nV人飘动不定却藏着一炬暗火的眼眸。

    那里藏着某种决心。

    筱萍在激动的拥吻完姜逸飞之後坚定地直视着他，带着准备履行最初那份承诺的决心。

    结束前做一次，彼此的第一次。

    当她因他的手掌受伤而需要自行脱去上衣时，她趁机遮住了脸庞，褪去衣物後随即又强装自然以满足他的慾望，或许是种报酬。

    ch11u0的他们就交缠在仍沾有血迹的办公桌上，像是昔日一般相互Ai抚、喘息、x